陆香芸吃完手里的六个包子，起身去找路添母亲的主治医生询问病情。“病人有很严重的心脏病，心肌功能严重受损。”

主治医生是个五十岁出头的中年男士，看起来很沉稳。他耐心地跟陆香芸解释道：“这个冠状动脉搭桥手术，现在技术还不怎么成熟。很多手术配套硬件都不大行，各种器械的质量也都非常差。”

陆香芸点点头，这些她都是清楚的。目前全国冠状动脉搭桥手术总数也就只有两百多例，还是相当不成熟的一种手术。落后发达国家很大一截。“病人入院时的情况很不好，手术都是勉强做的。病人的家属强烈要求做手术，缠了我很长时间，我考虑到技术问题，建议他转院他也不肯。后来他一次性预交了很大一笔费用，副院长了解了病人的情况之后，就建议我来做这个手术，还亲自给我配了手术团队。”

主治医生说：“手术半路就出了问题，现在能把人救回来，我已经尽力了。”

陆香芸以家属的名义，仔细地翻看了路添母亲的全部资料。病史，病例，入院之后检查的数据单子……有疑问的地方，陆香芸直接开口就问了。主治医生全部做了详尽的解答。“医生，谢谢你了。”

陆香芸离开前道了谢。“你是学医的吧？已经实习过了？”

看年纪最多是个本科的实习生。不过实习生能有这样的分析能力和判断力，实在是太有做医生的天分了。家里父母，或者爷爷奶奶肯定有不少是大医院里的名医。“还没有实习呢！”

陆香芸淡笑着说道：“我现在念大一。”

“刚念大一？”

主治医生无比吃惊，“你家里有医生吧？”

“有的。”

陆香芸笑着点了点头。主治医生心想，难怪呢，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肯定是有很深的家学渊源。这一点倒是被他猜准了。“他们都在哪个医院里啊？没准能有我认识的。”

毕竟他干了这么多年，各大医院里有名气的医生，他基本上都认识。“您肯定不认识。”

陆香芸说：“家里就我爸爸是医生，他在我们村里开了个小诊所。”

村里的……小诊所？陆香芸见对方脸上有一丝疑惑，便开口解释了一番。“我家院门口有个空的房间，我爸爸就弄了些药，在那里给乡亲们看病。之前不算太正规，去年办了各种手续，现在已经是个非常正规的诊所了。”

说到这，陆香芸觉得特别骄傲，“附近不少村子的人都会过来瞧病呢！”

她爸爸现在在十里八乡都小有名气！“啊，那是挺厉害的。”

主治医生内心无比震荡。小村医再怎么厉害，应该也没有经历过系统的专业学习，肯定比不上名校出来的高材生。不说别的，光是那些先进的仪器和设备，在小村落里就不可能接触到。治疗方法肯定保守又落后。但是，小村医的女儿怎么会这么厉害呢？听她刚才提的问题，和做的各种病情分析，显然不完全是野路子出身的。小村医的女儿能这么厉害？着实让人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