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情陆香芸不打算管了，陈铭扬应该能够处理好。大年三十那天，陆香芸接到了崔艾佳的拜年电话。“佳佳，你跟路添在哪里吃年夜饭啊？”

陆香芸坐在卧室的窗前，看着二哥在院子里进进出出的忙碌着。“冯组长买了些吃的，我们三个在招待所里过年。”

崔艾佳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陆香芸：“都买啥好吃的啦？”

“我没仔细看……”崔艾佳说完，那边安静了两秒，接着传来了路添稍远一些的声音，“有辣小鱼、牛肉干、烤猪蹄、花生米、韭菜盒子、酥糖、瓜子。”

崔艾佳：“听到了吗？”

“嗯，听到了。”

陆香芸说：“冯组长买的这些都是下酒菜啊，他都不问问你喜欢吃什么吗？”

“问过了，我说我随便吃点就行。”

崔艾佳浅浅地笑了一下，迫不及待地对陆香芸说：“芸芸，告诉你一件事！”

陆香芸：“说吧，感觉应该是件好事。”

“陈铭扬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崔艾佳掩饰不住地兴奋。这是天大的好事呀！是她盼了一整个学期的回音呢！陆香芸微微惊讶：“电话是打到招待所了吗？”

“对。”

崔艾佳解释道：“陈铭扬收到我写给他的最后一封信啦，信里我留了招待所的电话号码。我都没抱什么希望的，想不到他真的给我打电话了。”

崔艾佳这么开心，陈铭扬应该是没有急着拒绝她。“原来陈铭扬真的没有收到我之前写给他的那些信，太奇怪了，明明我的地址没有写错。”

崔艾佳还是十分纳闷。陆香芸说：“可能是邮局那边的问题。”

“陈铭扬让我以后不要写信了，他给我留了他办公室的电话号码，让我以后有事直接打电话。”

崔艾佳很少有这样少女怀春的状态，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嗓音都甜腻了几分。“最后一封信里我挺直接地说了喜欢他，但是他没有拒绝我。芸芸，我是不是还有机会啊？”

这个问题陆香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陈铭扬这样的做法其实挺让人费解的。他目前肯定对崔艾佳没有男女方面的爱慕之情。按照他的性格，确实不会立即直白的拒绝，因为那样会伤人心。但是按理说，他也应该不会让崔艾佳感觉到希望才对。可事实上，崔艾佳明显在这通电话中，感受到了来自陈铭扬的莫大鼓励。陈铭扬这是在做什么打算？“你们这样经常打打电话，也挺好的。”

陆香芸只好避开重点，顾左右而言他。崔艾佳：“是挺好的。”

后来路添接过电话，也跟陆香芸聊了几句。他声音如常，情绪稳定，除了说新年快乐，就是跟陆香芸道谢。他知道母亲手术成功，有陆香芸的一份功劳。挂了电话之后，陆香芸盯着手中的大哥大呆坐了很久。也不知道段老师人在哪里，又是怎么过年的……段景川哪有时间过年，正式进入实验开展工作之后，他片刻都没有停歇过。他恨不得不睡觉不休息，只想尽快完成SUN85计划。“小川啊，歇会儿吧，今天是除夕呢，整个基地都放假了。”

季康顺每天都要过来劝几句，但某人从来不听。段景川闷头分析实验数据，头也不抬。“小陆要是看到你这样，得多心疼啊……”季康顺悠悠地叹道。听到小陆这两个字，段景川有点晃神，呆愣了片刻。来到这里之后一直这样，只要大脑里没有在处理工作，哪怕是出现了短短几秒钟的空白，他都会分外地想念她。这样的隔空想念，有点苦，也带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