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妃托人送来这封信的意思,看来与洛凌秋心里想的是一样的,也就不用单方面的去担心如何才能掩人耳目的见面。有瑶妃的相持,一定会顺利。瑶妃在寝宫里给着院子里的梅花修枝剪丫,自打家宴后,心情似乎比往常要好上许多,本来憔悴的脸庞也有气色多了,与贵妃娘娘的斗争也难得的消停了一会。看似平静的瑶妃此刻心里有一丝丝的焦急。托人送去给智王府。的书信也不知道那智王妃看了是什么表示,会不会来。好不容易能有一个有足够能力与贵妃娘娘抗衡,若是她不肯帮助自己,一切都是白搭。“娘娘,那信已经送到了智王妃手里。”
瑶妃的贴身侍女从外边进来低声说道。“智王妃怎么说?”
瑶妃手里的剪子一顿,复而又继续,语气平平似乎真的只是让洛凌秋来给她看看身子。“智王妃说,明日是智王爷生母的忌辰,会陪同智王爷一齐进宫祭拜。”
洛凌秋没有明说会不会来见瑶妃,只是说了会去祭拜舒子旷的生母。“那便好,明日替我准备准备,我要去给我那刚生完孩子连看都看不到孩子一眼的可怜的妹妹上上香。”
瑶妃继续给梅花修剪枝桠,语气里轻快了不少,还有些隐隐的笑意。“是。奴婢明白。娘娘,这外边天寒地冻的,还是回屋去吧,免得冻坏了身子。”
瑶妃的贴身侍女扶着瑶妃回到屋子里,拿来热水和热毛巾给瑶妃暖暖手。“贵妃娘娘今日并无什么大的动静,只是悄悄的让人去给今日提前返国的东赫国使臣送了点细软。”
侍女想了想说道,说来也奇怪,自家主子因为要见智王妃才静静的等着,这贵妃娘娘这几日居然如此安静,难不成也是有什么计划不成。“哼,就让她再多过几天贵妃娘娘这富贵荣华的生活吧,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定就得脱下那身华贵的服饰,穿着粗布麻衫去那冷宫聊过残生。”
瑶妃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神变得怨恨重重,也有一些得意,似乎看到了未来舒子曦的生母的样子。“我的孩子啊,娘亲就要给你报仇了。”
瑶妃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方才还怨恨的眼神瞬间变得悲痛欲绝。她不会忘记那个女人是怎么样对自己的,她要在那个女人身上十倍百倍的讨回来!翌日,洛凌秋就被自己做的梦醒了,兴许的昨天和舒子旷说的太多宫中的事情,害的她整夜都梦到舒子旷当上了皇帝,自己真的变成了宫中的妃子,最后还被诬陷然后就被赐死。洛凌秋被惊醒,然后再也睡不着,外面的天还是黑的,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对于古代的时间判断,洛凌秋觉得这真是一门技术活。“王妃怎么了怎么了!难道有刺客!”
洛凌秋被梦熙一句“有刺客”给都笑了,半睡半醒的梦熙像个小孩子一样。“现在什么时辰了?”
洛凌秋让梦熙把她的衣服拿过来换上,既然醒了就起来找些事做。“快要天亮了,估计还得再一个时辰。”
梦熙边伺候洛凌秋穿衣边说道,“王妃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
“做了个噩梦,睡不着了。”
穿好衣服的洛凌秋洗漱好了之后就想着干脆去药屋看看,一开门一阵寒风夹着雪花吹进来,吹得洛凌秋鸡皮疙瘩瞬间全都冒了起来,吓得梦熙赶紧把披风拿过来给洛凌秋披上。“做个夜里又下起雪来了,比前两日的还要大,天也更冷了,王妃可千万别冻坏了。不然王爷又要责怪我们。”
说罢又跑进去拿了一把伞给洛凌秋撑着,才向药屋走去。“我若是不同意他又岂敢责怪你们?”
洛凌秋打趣道,虽然每次舒子旷说要责罚她们,但是每次都只是说说而已。洛颖梦熙和追痕,三个侍卫和舒子旷,算得上是一起长大的,若舒子旷不是王爷的身份,四个人就是青梅竹马一般感情深厚的朋友。“王妃比起之前那些被媒人介绍的大户人家的小姐,真是心肠好的太多了,那些娇生惯养的小姐各个都是自以为是,总是对我们呼来喝去的。”
梦熙不禁想去前两年皇上让媒人给自家王爷介绍的王妃人选,觉得比起洛凌秋来简直一个天一个地。洛凌秋笑了,原来舒子旷也经历过相亲啊,真想看看他是怎样一个表情。待舒子旷醒来要去找洛凌秋用早膳之时,才被告知洛凌秋一大早的就去药屋了。舒子旷觉得是不是应该给洛凌秋定一个时间,否则她这样日出日落的都在药屋里,身体都要出毛病了,可是若这样限制她,又怕她心里不痛快。只得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便让人把早膳送到药屋去。起得太早的洛凌秋有些睡眠不足,撑着头看着《五毒宝典》,只是看了一会眼皮子就开始变得沉重,明明方才在屋里的时候一点睡意也没有。舒子旷一进来就看到洛凌秋用手撑着头,硬撑着看书。天边已经开始泛白,舒子旷看的见洛凌秋眼圈下有淡淡的青色。“凌秋昨晚没睡好吗?”
舒子旷把洛凌秋手中的《五毒宝典》合起来放到一边,把早膳摆好在桌子上。“做了个噩梦,惊醒了就再也睡不着,就过来看看书。”
洛凌秋任由他把自己的书拿走,然后和他一起用早膳。噩梦?舒子旷不动声色的皱起眉头,自从洛凌秋上次被舒子曦绑了之后,就似乎再也没有做过噩梦,怎么又忽然变回来了?舒子旷对于洛凌秋的一切事情都很紧张,以为洛凌秋又回到了刚住入王府那般的整夜提心吊胆的,不敢熟睡。“可能是昨日和你说多了后宫之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才会梦见自己变成了深宫中的主角,勾心斗角的被宠爱,也被打入冷宫。然后一惊就醒了。”
洛凌秋没有看过舒子旷的神情,自顾自的说道,对于别人来说这个梦不是什么可怕的梦,但是对于洛凌秋这样厌恶窝里斗的人来说简直是噩梦。舒子旷听到洛凌秋这样说,忍不住的笑出了声,给洛凌秋夹了一口菜:“凌秋不必担心,凌秋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便不去过这样的生活。”
皇位,权力,这些舒子旷都不是很在意。若说在遇到洛凌秋之前自己对皇位有一丝的渴望,那如今遇到了洛凌秋之后,只想和洛凌秋平静的过日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生活。但是现在的状况不允许他们这样,有不少的人希望自己死,必须要处理掉这些威胁。“那子旷可有想过若是有一日,离王和万明里将军的势力不再,皇上又濒临驾崩,国家内忧外患,你又岂能逃脱得掉皇位的束缚?”
想当皇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想当皇帝也不是说不当就不当,国家当前,儿女私情又怎么能阻挡得住黄袍加身。“若真的到了那一日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舒子旷倒是乐观,他坚信天无绝人之路。洛凌秋觉得这个男人有时候太过从容了,那种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自己的感觉让洛凌秋很欣赏。难道就真的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他吗?“听梦熙说,皇上曾经找了媒人给王爷物色王妃,其中不乏才德兼备的大家闺秀,王爷为何现在才娶亲?”
洛凌秋很想看一次舒子旷吃瘪的样子,想起梦熙说的那些,似乎那段时间让舒子旷很是苦恼。“我对那些女子没有一丝感觉,面对她们犹如面对陌生人无异。莫不是说凌秋吃醋了?”
这句话让洛凌秋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气得正要反驳却又被舒子旷转移了话头。“说来也巧,每年一到母后的忌辰,总会下起鹅毛大雪,一下就是一整天。”
舒子旷看着外面的大雪说道。每年的大雪像是舒子旷的生母想要昭告些什么,一直让人觉得很沉稳的舒子旷此刻让人有了“这个男人很脆弱”的错觉。洛凌秋也看着外面的大雪发呆,每年的这一日都下雪,也是罕见的巧合。趁着这雪的势头稍稍有些变小,从智王府。出发入宫,洛凌秋不喜欢坐在撵轿上,每次入宫都是徒步行走,走在宫墙之中去往皇家祠堂,大雪覆盖的白色的雪像是她的面纱,让这皇宫少了一丝的威严,多了些许神秘,难怪这么多女人不愿进来,进来之后又不愿出去。这就是皇宫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