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说来也奇怪,虽然身体弱了些,但也是个风度翩翩俊郎,不知为何娶了个满脸暗斑的丑女人。”
说话的人是今日一直在宇文凛身后的那个高大壮汉,名为马瀚然。“就这些?”
宇文凛瞥了一眼马瀚然,关于那舒子旷的信息应当不止这些才是。马瀚然一屁股坐到宇文凛对面,抄起一壶酒就直接喝了,喝过这么多酒,还要数西威的烈酒最爽快:“当然不止这些,可太多了我也不知从何说起,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舒子曦果然在之后的几天里,不管明里还是暗里,都不停的找机会报复舒子旷,百国宴也顺利的进行了一半,这几日的比试毫无意外的都是黎国稳操胜券,那几个舒子曦的人毫无上场的机会。洛凌秋本来是不打算离开那些小白鼠,可一听说明日的比试要在皇家猎场进行狩猎,就把药箱子拿来,装了一堆的药在里边,拿出那套狩猎服打算明天跟着一起去。南霖国会派出云磨青,早上还煞有介事的来告知邓竹君,于是竹君便来求着洛凌秋带着一起去。本来洛凌秋是不答应的,因为上次的事情还得邓竹君差些就被抓了去。“这次事关重大,他们肯定不敢胡作非为!”
洛凌秋不答应邓竹君就一直跟在身后碎碎念,活像条洛凌秋的尾巴。“舒子曦这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舒子曦会分场合他就不是舒子曦了,任何一切能够威胁到自己和舒子旷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你就带我去吧带我去吧!求求你了!”
邓竹君依旧不依不挠的从早上一直缠着到了中午。“那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为了那云磨青去的?”
洛凌秋忽然拿着一根银针转身指着邓竹君的面前说道,这段时间以来这两人的虽然谁都不说,可是在其他人眼里都已经是一对了。“不是!”
邓竹君想都不想就否认了。“嗯?”
洛凌秋才不会信她的鬼话。“是……”在洛凌秋锐利的眼神下企图撒谎的邓竹君被老老实实承认原因。“收拾东西去吧。”
得到允许的邓竹君一蹦一跳的就回屋收拾东西去了。因为这次去到皇家猎场要在哪住上一夜,所以要带的东西就多了些,要不是这样,洛凌秋也不会跟着去了。洛凌秋也把这几笼子的小白鼠提着到偏院去了,这两天不在府里,这些小家伙可不能没人照顾,交给那些下人们又不太放心,小厮太粗心,侍女们又害怕这些小东西。想来想去只有拿去给大闲人邓依霖帮忙养着了。“凌秋,你就不怕我爹爹把这些白鼠烤了吃掉吗?”
邓竹君太了解自己的这个爹了,自己这么爱吃十有八九是遗传了这位神医。“这些小家伙都被我喂了跟子旷一样的毒药,如果你爹不傻的话应该就不会吃。”
这对话正好被邓依霖听到,一张老脸瞬间没地放了:“你们这两个丫头,难道我堂堂一国神医,还会觊觎这几只老鼠不成!”
两人相视一眼,看来还真给邓竹君猜中了,这老顽童还真打算把这几只老鼠吃了,若不是听到洛凌秋的那句话。“师父,徒儿不在的这几日就拜托师父好好照看这些娇贵的小东西了!这可关乎着子旷的命啊!”
洛凌秋忽然一本正经的向邓依霖说道,看起来只是打个趣,可又觉得是认真的。“把这个拿去。”
邓依霖没有回答,而是把自己的针包扔给洛凌秋,这是他师父留给他的金针,现在也该到传给洛凌秋的时候了,“你好好照顾我的针,我就好好帮你看着这些老鼠。”
洛凌秋又怎么会不知道这金针的重要性,邓依霖每天都会把金针拿出来,用最宝贝的桂花酿擦拭。“你的脸再过来给我看看。”
到底是自己的徒儿,邓依霖每天都要查看一番侵蚀洛凌秋脸的毒素,暗斑在退了右脸之后,从左脸的下巴开始慢慢的又开始消退,不出一个月,洛凌秋体内的毒素就能完全的清除了。邓竹君把脸凑过去,又把手伸过去给邓依霖把脉,有时候看着铜镜里自己的脸慢慢的露出原本的面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一种新生,成日受人欺负。软弱无能的洛凌秋真正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全新的洛凌秋。千容无声无息的坐在桌边,看着洛凌秋在案桌。认真的擦拭着邓依霖给的金针,每每想起当初自己中了这小丫头的计,不甘又佩服。“我说。”
千容冷不丁的忽然开口,洛凌秋差点没让金针刺中自己。“什么时候来的。”
洛凌秋放下手中的金针走到桌边坐下,十次千容来汇报八次是已这样的冷不丁的方式。“你把当初给我吃的毒药解了吧,我千容大名鼎鼎不会言而无信。”
这话倒是真的,她佩服洛凌秋做事的方式。“拿去。”
邓依霖也爽快的找出解药就抛给千容,她也相信千容不会背叛自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千容二话不说就把解药吞下,终于不用再受苦了。“明日猎场比试,你想办法跟着去。”
邓竹君害怕再发生上次的事,有个内应在舒子曦身边,也算是放心些。舒子旷这几日因为百国宴要进宫,今天难得的与洛凌秋一齐用早膳。看着洛凌秋将头发干脆利落的扎起,穿上狩猎服还是那样的英姿飒爽:“凌秋觉得,今日狩猎比试,哪国会赢?”
“南霖。”
这样出风头的大好机会,舒子曦必定会亲自上场,一雪首日射箭的耻辱,其他国家的不了解,可南霖国是云磨青,至少为了邓竹君,一定会拼了命。“不如来打赌?”
“赌就赌,你觉得哪个国家?”
洛凌秋从来不怯与舒子旷打赌,即使十次打赌八次都是洛凌秋惨败。“西威。”
站在两人身后的追痕三人心里觉得这两个人,一个身为黎国的皇子,一个是王妃,可两人竟然都不盼着黎国,这样未免不太好。“若我赢了,凌秋就允许我换你做秋儿。”
太久没听到有人用这个称谓称呼自己了,洛凌秋被粥呛到了喉咙:“我咳咳……那这样对我有什么好处……”“若凌秋赢了,凌秋想如何便如何。”
这个条件的确是挺诱人,洛凌秋思考了一会便答应了。早膳过后时辰差不多了,邓竹君在王府大门等着那两人有一段时间了,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像个等着丈夫归来的小娘子。看到邓竹君也跟着一起,舒子旷总算是知道了为何洛凌秋会赌南霖国会赢,本来信心十足的舒子旷开始算算自己的胜算有多大。舒子曦爱美人美酒,也爱狩猎,从小就跟着万明里学习骑马射箭,这皇家猎场谁都没有他熟悉,为了一雪前耻,舒子曦率先到达了猎场。千容扒了一个今日跟着舒子曦一起出发的侍卫的衣服,跟着一起出发了。许多百姓聚集在了城门口想要看看今日狩猎比试的各国的人,洛凌秋思考再三还是戴上了面具,可舒子旷途中给摘了下来。出城门时所有人看着与智王一起并肩的那个女人,只有小半张脸上有着狰狞的暗斑,一时间所有人都认不出那个女子是谁?“智王有神医诊治,这王妃的脸想必也是给神医医治好的吧。”
“哎哟,这可真是妙手回春,这王妃竟是这般美貌,若这斑全退了,那定是个美人。”
“能嫁给智王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哟。”
“……”一日之内,京城关于智王妃的传闻全都变了,从丑陋的女子变成了美人胚子,就跟完全换了张脸似得,这谁能料到。出了京城,路上与西威国的皇子宇文凛碰上了,宇文凛单独出行,扫视了一眼舒子旷和他身边的洛凌秋,这传说中的智王妃,有暗斑不假,并不像马瀚然所说的那样罩着整张脸。“久仰智王爷与王妃大名。”
西威人豪爽,宇文凛也不觉得有何不妥的就与舒子旷并列骑行,追痕本想制止,可看此人并未佩戴刀剑也就罢了。“彼此彼此。”
舒子旷一向是善于结交各种人与朋友,但一路上除了这两句话之外,两人并未再说过一个字,倒是舒子旷时不时的与洛凌秋说话,宇文凛倒也不觉得尴尬。就这般到了皇家猎场之后,每个国家都会有一个毡房,类似于营地一般。洛凌秋看了一眼舒子曦的毡房前有连个侍卫守着,正巧一个侍卫与洛凌秋的视线相对上,就知道了那是千容假扮的。邓竹君一下马就直奔着南霖国的毡房去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况且昨日才刚刚见过,真想不出到时候邓竹君出嫁到南霖国是怎样的一个情形。自己那个顽固的师父想必不会轻易地答应这门婚事,说不定让云磨青倒插门也不一定。就这么想着的洛凌秋结结实实的撞到了毡房的门框上,真是不能和邓竹君呆的太久,否则整个人都会被她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