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有女子这样叫他,心里的好奇感更甚,“智王妃果然是胆魄过人,令人佩服。”
宇文凛看出凌秋很入马瀚然的眼,心里也是暗暗敬佩。想当年自己想要搞定这么马瀚然,可是与他整整喝空了八坛子的梨花醉,却没想到凌秋三言两语就可以引起他的兴趣,果然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啊。这一顿饭凌秋坐在梦熙的身边,就像是被她传染了一样地低头猛吃,舒子旷也看了些端倪出来,怕是凌秋和这马瀚然早就认识,还有些不是太愉快的过往。但是看凌秋的反应,好像她也并不是很讨厌此人,宇文凛早就暗示此人可以深交,也不知道凌秋的意见如何。几人在桌上寒暄着有的没的废话,宇文凛时不时有意无意地提起些关于西威的国事,却又都被马瀚然绕回了闲话。凌秋虽然看起来好像是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桌上的食物里,但是饭桌上几人说的话却是一字不落地全都落入了耳朵里,暗叹这马瀚然看起来粗制大叶,其实却是粗中有细,其智谋或许完全不输于宇文凛。舒子旷的身份不太适合加入他们俩的对话,而马瀚然摆明了就是在打太极,不想管这摊子烂事,凌秋有点看不下去了,这个宇文凛说话这么弯弯绕绕的,真是要急死她了。“马兄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呢?”
马瀚然的目光一下子被凌秋吸引了过去,“在下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就是喜欢自由,喜欢走南闯北,喜欢体验新鲜的东西。”
凌秋明白他所说的新鲜的东西有什么样的言外之意,但还是装作没听懂的样子,“真是巧,凌秋也喜欢自由,喜欢直来直去的生活,喜欢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凌秋故意咬重了“直来直去”四个字。马瀚然的眸光果然微微收缩了一下,但一瞬间就又恢复如常。“若是这样,在下与凌秋姑娘可说是知己了。不知凌秋姑娘愿不愿意陪在下痛饮三杯?”
宇文凛府里的杯子可不小,今日为了招待马瀚然,取用的又是最烈的好酒,如果按照平常女子的酒量,别说三杯了,恐怕一口就能被辣得呛出眼泪来,一杯下肚就没有知觉了。马瀚然很明显就是看凌秋说的话让他避无可避,想干脆灌醉了她,也好让他看看这醉美人的风采。凌秋此刻才开始庆幸邓神医那时候天天拖着她陪喝酒,这酒量早就练出来了,虽然说许久不喝了,但是这样的酒三杯下去还是不成问题的:“马兄既然已经开口了,凌秋自然不好推辞。但是凌秋觉得,马兄和凌秋一个小女子喝酒,是不是应该换大杯以示诚意呢?”
好好好,真是有趣的女子!马瀚然拊掌而笑:“王妃这话说的不差。”
宇文凛见状,连忙让管家给马瀚然换了大杯子。三杯下肚,凌秋只是微微觉得有些头晕,但是马瀚然明显已经有了醉意,摇摇晃晃地几乎就要站不住,凌秋笑道:“马兄真是好酒量,凌秋佩服。”
“好说,好说。”
马瀚然摆了摆手。宇文凛看着坐在自己身边展露醉意的马瀚然,心里也是微微有些讶异。洛凌秋厉害他是知道的,却不知这个女人厉害到了这样的地步。他每回和马瀚然喝酒,每回都被马瀚然嘲笑酒量差,凌秋的酒量没说的,主要是计谋用得巧。人在酒后总是会比平时冲动一些,有些平时不会答应的事情也比较容易首肯。“马兄,你看,这是黎国王爷舒子旷。”
“嗯。舒,舒子旷。”
马瀚然伸出手去和舒子旷握手。此时的舒子旷比较担心的还是三杯下肚的凌秋,看着她面颊微微泛红但是仍然看起来和没事人一样的样子,心湖微微有些荡漾,一时出了神,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马瀚然的手已经伸到了他的面前。舒子旷愣了一下,马瀚然也并不经意,反而主动地拉起了舒子旷的手,狠狠得晃了几下:“还是。是你手段高明,凌秋姑娘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
马瀚然这句话一出口,宴会的气氛一下子沉寂下去。谁感觉起来,都像是马瀚然在。吃醋?可是马瀚然却仍然丝毫未觉:“既然,你是凌秋姑娘的夫君,那么以后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有事你尽管说话,马某。刀山火海,在所不辞。凌秋又回到了把头埋进碗里的状态,心里悔死了自己把马瀚然灌醉,他这一喝醉,说起话来还真是一点都把持不住,这下舒子旷万一想歪了怎么办?不对啊,哪儿还有什么万一,舒子旷肯定是已经想歪了嘛。舒子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点了点头:“马兄看来还真是喝多了,宇文兄不如快些送马兄回房间去休息吧。而他,现在也很好奇凌秋和这马瀚然之间发生过些什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听一听凌秋的说法。马瀚然却不肯走,非嚷嚷着自己没吃饱,还说宇文凛一点都没有尽地主之谊的诚意,弄得宇文凛有了点里外不是人的感觉。“马兄,你真的喝多了酒,还是赶快回去休息吧。”
凌秋也想让这马瀚然快点走,省得局面被越搅和越乱。谁知道刚才还坚持着不肯走的马瀚然却出奇地听凌秋的话,“既然凌秋姑娘也这么说了,那在。在下就先走了,失。失陪。”
宇文凛赶紧让管家过去扶着点,先送马瀚然回房间休息。原本宇文凛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介绍马瀚然和舒子旷认识的,却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样发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一顿晚饭吃的尴尬而且尴尬,草草地收了场。凌秋又喝了两口酒,也阖目倒在了酒桌旁,想着装作喝醉不认账,混过去了也就是了。可是舒子旷看着她诓过邓神医,哪里这么容易就被她骗过?凌秋被梦熙扶着回到房间,听见了一声关门的声音,又闭着眼睛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躺了好久,都没有听到周遭有一点声音,这才睁开眼睛要翻身下床,谁知道刚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舒子旷放大了的脸,不由得“啊”出了声。舒子旷看着她一副奸计败露的沮丧模样,又好气又好笑:“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子旷,我喝醉了,可以不说吗?我想去睡觉了。”
凌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你少来!”
舒子旷一副严肃的样子:“快说!”
舒子旷怒其不争地叹了口气:“几句话?都说什么了?”
“就是我拿药材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他啦……”舒子旷打断她:“你撞到他?你们俩碰到了?哪儿碰到了?”
他拉着凌秋站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一副恨不得把她身上被马瀚然碰过的肉割下来的表情。“没哪儿啊,就是脑袋嘛。”
凌秋委屈兮兮地说,这舒子旷现在都敢这么吼她了,要是以后让他当了皇帝有了后宫三千,这日子还怎么过啊。舒子旷把头转向一边,忽略她装可怜的表情:“你继续说。”
“然后就是他说撞到了我不好意思要送我回家啊。”
凌秋忽然发现这件事情其实很好概括嘛,两句话就说得清清楚楚了,之前这么藏着掖着的,是在怕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