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关于他说出来的这句话，曲锦书等人觉得十分好笑，杀了人还问警察为什么抓他，问题太蠢，曲锦书不予理睬,想着将人带回市局后再好好教他做人。直到进了审讯室后，曲锦书才明白，原来他是正儿八经的法盲。顾泠手中把玩着年轻人用来控制猫的笛子，一旁的曲锦书细细追问：“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王嘉洋，21岁”坐在对面的王嘉洋低着头，模样显得有些委屈。“人是你杀的？”

顾泠放下笛子，一改之前漫不经心的姿态，一双眼睛里露出来的都是强势和压迫。“不是我。”

说这句话时，他脸上的表情真的像个不喑世事的孩子，让人产生一种一切都是误会的感觉。顾泠不再吭声。“看完这个视屏再说。”

曲锦书点开手机界面，打开视频。“这几个人都认识么。”

播放完毕后，曲锦书问。“认识。”

“你这个笛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曲锦书垂眼看着他。“他们都不喜欢我吹笛子，我就吹给猫听，它们很喜欢。”

王嘉洋面眼中含着激情。顾泠：“所以，你利用猫杀了他们。”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我们是朋友，他们听得懂我的笛声，愿意帮我的忙！”

王嘉洋急忙解释。“这两起案子都是你带着猫做的？”

曲锦书换了一种问法，但是问题层次逐渐深入。“是的。”

王嘉洋依然底气十足，仿佛还是个不知道自己犯了错误的孩子。曲锦书只能用尽他浑身上下的力气，将自己仅剩的那点儿教养翻出来，努力忽视他的这副样子：“你是真的不知道杀人犯法么？”

王嘉洋挑眉：“我有监护人，我爸妈有钱！”

“你是真的傻还是装傻！十八岁以下的青少年触犯刑法，视其情节严重由监护人承担其责任，你现在已经二十一了，到了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全责的年纪了。再说了你爸妈就算是有俩臭钱，九条人命摆在面前也不够赔的！”

纵然曲锦书再有教养，也忍不住为这个法盲发火。见王嘉洋没反应，顾泠继续问：“二十一岁，还在上大学么？”

“恩，开了学就要大四了。”

王嘉洋有些失落。“你知道发生了这件事情以后，你就不能再回学校上学了么”“我，我不能在上学了么？”

王嘉洋的语气有些失落。“九条人命，运气好的话都够你把牢底坐穿了。”

曲锦书嘲讽完毕后转头问门口的小程，“这孩子家长还没到么，你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小程出去后，王嘉洋突然开口：“不用找了，他们不会来的，他们太忙了，而且......我杀了人，他们也不会再认我了。”

王嘉洋低迷的语气让他整个人显得阴郁非常，小程推门进来说：“王嘉洋的父母还没来，电话打过去是秘书接的，说是忙，不过，他辅导员联系上了，正在来的路上。”

“不用他们来，我自己可以为自己负责。”

王嘉洋气冲冲的开口。他抗拒父母，主动承认了一切，事无巨细的交代清楚后，被收押入狱，等待法院的判审。王嘉洋的父母到最后也没有来，而辅导员表示，自己平时工作忙，况且每次见到这孩子时，都很乖巧，根本想不到这孩子的心理会有问题，竟然严重到去杀人。两个案子终结，本应是刑侦队的大喜事，但是没人高兴的起来，历年来教育发展水平逐渐上升，随之上升的不仅仅是国民素质，还有犯罪比率。生活节奏的加快导致人们忙于工作而疏于交流，亲情友情产生缝隙，是花多少钱都买不回来的。王嘉洋就是一个案例，法院宣判时，顾泠和曲锦书坐在现场，这次王嘉洋的父母到场了。二位家长伤心异常，至今也不肯相信他们的好孩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经过多日的熏陶和教导，法庭上的王嘉洋终于认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对自己犯下的罪行表示深深的忏悔，庭审结束时，最先走出去的王嘉洋，无视父母深情的呼唤，连一个视线都没有分出去看他们一眼，就跟着狱警上了押解车。留下原地泣不成声的王家父母，深深地怀疑自己。家长什么时候，怎么样才能给孩子这种不会有人管他们的感觉，并且让他们对自己的这一感觉深信不疑。顾玲站在旁边，看着这对着装整齐打扮精致的夫妻，摇了摇头，生而不养，由着他走向歧途才悔不当初，这样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