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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
大桥边上,一家商铺的折叠门下,一个的昏昏欲睡的“老乞丐”正躺在那里。 薄薄的毛毯只能盖住半截身子,在这个时间点了,天气还是很冷的,突如其来的大雨几乎把毛毯淋透了,他冷得不停在打着哆嗦,时不时地发出着咳嗽声,好在暴雨下的时间并不长。 “老乞丐”名字叫王河,并非一个乞丐,而是一个算命先生,只是已经落魄到和乞丐没什么两样,快三天没有吃饭了,身体还生了重病,此时正有些饥寒交迫。环抱着双手哆哆嗦嗦,身旁还竖着一块四方形瓦楞纸板,同样也被雨水淋湿,瓦楞纸旁边还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玻璃瓶子,瓶子里面亮着血红色的微光,借着光线可以看到瓦楞纸上面写着“算命”俩字。 病情的加重让王河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全身力气只够维持短促的呼吸。别看他落魄得像一个乞丐,但见他脚上还穿着一双高档的名牌皮鞋,身上也穿着西服和西裤,只是花白的长发太久没有清洗已经纠缠在一块了,脸上戴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价值不菲,右边镜片碎了一道裂纹。 曾经的他也是一个超级富豪,只是还没有习惯如今的落魄。 水泥地透着刺骨的冰凉,王河翻了几次身依然还是没睡着,只能十分痛苦地坐起来倚靠在门框边上,挣扎地吸着凉气。 “逃亡了三十五年,今日……就是我的死期了!”一时有些惆怅,但并非是因为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而是想起他失踪多年的女儿。双目凝望着昆江大桥,想到自己虽然曾经拥有过极高的权利和地位,可到了最后竟落得个横尸街头的下场,这一生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呢? 就在这时,突然,桥上一声巨响。 咣当! 抬头! 一辆黑色摩托车冲着面门就飞了过来,想要躲闪,可病入膏肓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幸好,那摩托滑到路中央旋转了两圈后便停了下来,散落了一地零件。 骑摩托的人也滑出了十几米远,重重地撞到石阶上。 “哎哟,疼死我了!”
几声痛苦的呻#吟,那个高壮的男青年正倒在地上双手抱头,不过,没一会儿他就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小声暗骂了一句,“奶奶的!怎么这么滑!”
看来他的状态还不错,脑袋撞到石阶只是流了点血,幸好戴了头盔,身体并未受重伤,他拍落身上的水珠,把摩托扶正,然后推到一旁商铺屋檐下面,先等雨停。 骑手不是别人,正是苏子龙。 右臂有点痛感,借着路灯看了看,袖子上破了个大口子,肘部还在流血,应该是刚才倒地的时候擦伤的。 拿纸巾擦了擦血渍。 “咳咳……” 王河咽部痛痒忍不住又咳了两声。 苏子龙吓得猛一哆嗦,才注意到角落里有个黑影,转过身仔细看了一眼,他身上裹着一块湿漉漉的毛毯正瑟瑟发抖,看上去无比可怜,“是个乞丐啊。”
任谁第一眼看了,都会自然而然地这么认为,可当苏子龙又看到旁边打湿的瓦楞纸板上写着“算命”二字时,神色立即变得有些轻蔑。 “原来是个街头骗子!”
他向来认为这种在路边给人算命的,基本都是花言巧语骗钱的骗子。
“咳……咳咳!……啐!”又是两声咳嗽,满脸憋得通红,几乎快要把肺管子咳出来了,一口带血的老痰吐到下水道。 看他如此可怜,苏子龙也动了恻隐之心,任谁要是有个温暖小窝可以安心睡觉,又怎么会在这么冷的雨夜躺在布满垃圾的地方不回家呢?想到此处,伸进口袋翻出午饭时剩下的二十元纸币以及几块硬币,放到王河身旁。 借着路灯,王河看清了苏子龙的脸,先是神情有些异样,然后露出一副奇怪的笑容,眼神里就像映入了一丝希望的光,“这人命相非凡,看来上天待我不薄!”
对于苏子龙的好心举动,王河并没有表示感激,直了直腰杆,圆圆的镜片闪着反光,有气无力道:“小兄弟,我已经两三天没有吃饭了,你能……给我买碗面吗?”
得寸进尺吧!苏子龙顿时心中不快,“老大爷,你没看到我受伤了么?钱我放在这里了,要不您自己去买一下吧?”
王河当然看出来苏子龙受了伤,低沉着声音继续乞求道:“不瞒你说,我马上就要死了,今日……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天了,身体难以自持,求求你了小伙子。”
“这人是在开玩笑么?为什么这么诅咒自己?只怕真是饿傻了。”
苏子龙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穿着的街头拓荒者,金边镜片下一双乞求的眼睛,让他再次心生怜悯。
“我并未开玩笑,我……是一个算命的,当然知道自己的死期……我现在有些饥饿难耐,求求你……帮我一把!”苏子龙霎时间又是一脸小惊讶,隐隐感觉到眼前这个五十上下的老人,有点东西。 “没有人会拿这种事情诅咒自己,你说是吧?”
王河又补充了一句。
“他似乎是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以前听邹月说过一些奇闻异事,算命师的确是可以算出自己的寿命,但是这种事情太过奇幻,怕是假的成分居多。”环顾了一下四周,不远处有个亮着灯光的小摊,正热气腾腾的冒着雾气。
“这个时间竟然还在营业,不怕义跑联那群混蛋来捣乱吗?”苏子龙心善,也不再继续争辩,踱步到摊前,老板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好不容易有生意了,她十分热情,还相聊了几句,她说她有个女儿在上中学,丈夫刚失业找不到工作,家庭拮据,为了给女儿攒些学费和生活费,只能和丈夫24小时交替做活,能多赚一些是一些,为了生活不得不如此。
“唉……” 想到自身,苏子龙感同身受地叹了口气。 很快,热腾腾的一碗面打包好了,带到王河面前。 他早已迫不及待,见到那又热又香的热面一把就夺了过去,毫不客气地就狂吃起来,吃得是那样津津有味,甚至完全顾不得烫嘴,他是真得饿坏了,看起来这算命的生意并不好做。 嘘噜嘘噜…… 看得苏子龙都嘴馋了,其实他也还没有吃晚饭呢。 顷刻间一碗面就全部下了肚,用袖子在嘴上一抹,气色稍好了些许,但气息依然很虚弱,“感谢你了苏子龙兄弟,感谢你……赠予我这……最后的晚餐!”“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听着像是我在害你似的。”
内心犯起一阵嘀咕,接着又劝道:“大爷,我看你的身体还硬朗,生命还长着呢……行了,我要走了。”
苏子龙站起身,准备离去,可正当要提步的时候,突然面色大惊,“你刚才是不是叫了我的名字?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路灯的光线照到这里就已经变得十分昏暗了,但是王河身边还有个明亮的玻璃瓶子,瓶子里的红光照在脸上,确信并没有见过这个人。 同时,苏子龙又好奇,这个瓶子从最开始就一直亮着血红色的光,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可以保持如此长时间的亮光?是用电的吗?好像也没有装电池。 王河只是淡淡地一笑,并没有回答,好似看淡了世间一切,“以前……我并不像现在这般落魄,曾经我也是一个生意人……” 苏子龙思索了一下,笑道:“看来,您也不是一块做生意的材料啊!”
“小兄弟,最近……工作……是否顺利?”
王河的声音很缓慢,像是马上断气的感觉。
苏子龙被问得一脸诧异,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跟您有什么关系?不过还是叹了口气,苦笑一下道:“我……失业了,没有工作!”“有点可惜……” “可惜?可惜什么?”
“我已经没有时间报答你了,为了感谢这一饭之恩,我给你占卜一卦如何?”
王河说完又直了直身体,很吃力。
苏子龙笑着摆了摆手,“算了,我才不信这个,只是一碗面而已,您不用报答我了,再见!”雨已经停了,只想赶紧回家,胳膊受了轻伤,身上都是雨水,不想在这冷飕飕的夜里多呆一刻,抬腿跨上摩托,准备发动引擎。 “你可认得一个叫苏武的?”
“苏武?”
神情惊愕,十年前的一幕萦绕眼前,父亲惨死、妹妹癫狂,至今还是苏子龙心头悬而未解的谜团,马上从摩托上下来,“你、你刚才说什么?”
“你的样貌和我的一个老友有几分相似。”
“不是,您刚才说苏武吗?您认识苏武?”
“生意上的一个伙伴……” “您认识我爸爸?”
苏子龙无比激动。
“咳咳……” 听到苏子龙说苏武是他爸爸,王河竟完全没有一丝惊讶,就像是早就知道一样,又开始不停咳嗽起来,几乎要咳到背过气去,苏子龙赶紧给他锤着后背。 “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您是我爸爸的朋友?您还知道些什么?请您告诉我,我爸爸为什么会……” “我已经没有时间了……”王河半天才平静下来,长长地吸了几口面前空气,摇了摇头。 “大叔,我马上送您去医院,你把知道的请都告诉我,对了,您还想吃点什么,我再去给您买碗面去?”
苏子龙刚想再度起身,但是王河却微笑着摆了摆手。 “拜托了小兄弟……照顾好她……”他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并没有回答苏子龙刚才任何一个问题。 “她?她是谁……”苏子龙听得有些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