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安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表情也变得僵硬许多,他和张家莹的事,一直都是藏在最深处的阴暗秘密,这件事要是被人知道了,张家莹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大哥在外面打拼,你小弟把人家媳妇睡了,还生了个孩子,这传出去陈家安也没脸活了。他不知道陈年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但他清楚,陈年手里八成是有证据,否则不敢直接点出来。陈家安垂头丧气的站了起来,险些没站稳再次摔倒在地。临走的时候,他还不忘威胁陈年说:“你要是敢把这事说出去,我绝不饶你!”
“说你这事我都嫌脏了嘴,赶紧给我滚犊子!”
陈年一把给陈家安推了出去。大家就纳闷,这刚才还震怒无比的陈家安挨了大儿子一巴掌,又挨了小儿子一推,然后气就消了?虽然大家不知道陈年跟陈家安说了什么,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个陈家安不是东西,活该挨大嘴巴。等他离开以后,有几个和张桂兰要好的走进来,安慰起了他,把陈家安一家子骂了个狗血淋头。群情激奋,更有人口无遮拦,骂陈家安的孩子以后没那玩意。骂完之后觉得不对,这不等于把陈年,陈米一块骂了,那人马上拍拍嘴说:“不好意思,骂错了,应该说陈家安他孙子没有那玩意!”
陈年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些街坊邻居。等到中午,一切风平浪静了。陈年和大哥又推着车到学校门口卖辣条去了。还有十五分钟才放学,早早准备好的小贩会凑在一起唠唠嗑,见陈年和陈米来了,有人主动凑过来递给陈年一支烟。这年头,都是上面有人好办事,不管在哪里,只要你有行的人,你的日子总会过得好一点。给陈年递烟的这个小兄弟,叫吴闯。他和朋友联手一起在学校门口卖烤肠,一旁闲置的三轮餐车,就是他俩的。陈年问他:“那餐车买完之后,怎么就不用了,扔在那多浪费啊。”
“不是不用……唉。”
吴闯抽着烟,眼睛却看向了位于左侧的炸串夫妇,无奈的摇摇头。陈年立马懂了,那两口子对于占了地方的人都那么横,更别说是和自己卖一样东西的人了。看样子,这的商贩应该没少受那两口子欺负,所以陈年一出手,他们直接把陈年当成了救世主。吴闯说:“哥们给你提醒一句,那两口子不好惹,上次那事过后,他俩一直吵吵想报复回来,你还不知道吧,那个伟哥认识一堆混混,谁惹他,他就让混混找谁的麻烦。”
陈年摆摆手,表示自己无所谓,做生意就是这样,一群人顺杆往上爬,有人上去就得有人下来。要是今天怕得罪这个,明天怕得罪那个,索性别做生意了。陈年现在一心都在那个餐车上,因为他清楚,卖炸串会比辣条赚的钱更多,上一世陈年在炸串店,做过几年师傅,懂得配料,炸起来更是得心应手。“哥们,你考不考虑,把那个餐车租给我?”
“啊!你要租啊?我就说这餐车闲着也是闲着,该租出去,只不过这车不是我买的,是我朋友买的,一会他来了,你跟他商量吧。”
没过一会,吴闯的朋友就来了。陈年跟他握了手,他朋友说自己叫杨伟。陈年和陈米对视一眼,越想越觉得这个名字不对劲,俩人本能的看了杨伟的腹下的位置,似乎明白为什么他要叫这个名字了。陈年的想法很简单,一个月给他们五百块钱,把餐车借着使,陈米一个劲的推陈年,意思是这样不值,犯不上。但陈米不知道,过不了两三年,这种餐车的租赁价格会涨到一个月两千块,更有的地方,租赁价格会涨到一年五万块钱的高价。只是,现在还没人认这玩意,等过两年大家反应过来,卖炸串竟是如此赚钱时,市场已经饱和了。杨伟和吴闯想的一样,心说餐车放在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给陈年拿去用,一个月还能换五百块钱的零花。杨伟当即就敲定了这个买卖,他收了陈年三百块钱的定金。至于五百块钱的租金,杨伟说下个月月中再给就行。餐车上除了食材,其他的设施一应俱全,油炸锅,煤气罐,夹子,还有一堆签子,接下来陈年要做的就是,进一些食材,穿串等着卖就行了。炸串的食材成本要比辣条多一些。干豆腐,豆腐,火腿肠,酱料这些都是必备品,一开始炸,陈年也不打算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越简单就越好。等吴闯和杨伟去忙活自己的小摊时,陈米凑到弟弟耳边,低声说:“陈年,你这样步子是不是迈的有点太大了,又卖奶,又卖辣条,还要搞炸串摊,忙的过来了吗?再者说了,就咱俩这兜里这点逼钱,也不够再进货的了。”
“大哥,你这就不懂了,未来三天我们的辣条摊会迎来销售的火热期,这三天赚到的钱,会达到一个峰值。往后虽然会有疲软,但是地基已经打下,每个月赚点小钱肯定没问题,但我的志向绝对不是一个月只赚七八千块钱。这个炸串摊,你就当是我的起点吧,就当它是地基。”
陈米越听越糊涂,再看向弟弟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弟弟,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陌生了。有那么一瞬间,陈米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这个弟弟了。什么地基?就这样条件还想要什么起点!一个月七八千还不满足。陈米还想劝陈年几句,但对方显然已经不听了。十一点四十,放学铃声敲响。学生就像潮水一般涌出校门。陈年拿起喇叭,开始吼了起来。“好吃的辣条,多买多赠,同学们多辣一天是一天,还有两天,我们厂家的活动就结束了,大家抓紧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