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失去精神支柱的古猛,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屋顶,回想着与李倩几年来的交往历程,觉得自己就像护花使者一样的呵护着他俩的爱情,她是他每天穿大街走小巷开车挣钱的动力,是他未来生活的希望,是他每周两次最为销魂的祈盼;她就是他生命的全部,没有哪个女人能代替。
李倩呀李倩,你也太绝情了,没有你这样断崖式的绝情,伤人之深,让人猝不及防。是呀,最凉的不过人心,最卑微的不过感情。就喜欢你一个人,把你奉为神灵。在这深夜里,寂寞不安,无助和伤心,莫名的失落,无能为力难过。思绪开始摇摇晃晃地焦灼着,看不清来时的路,也辨不清将要去的方向。 恍恍惚惚的他看见了李倩推门走了进来,见她小鼻子冻得红红的,站在那里咧着嘴看着他笑,他坐了起来,看着将要离开他心爱的女人突然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激动得鼻子一酸掉下了泪来。朦朦胧胧间觉得他和李倩并肩走进了的婚姻的殿堂,看见了父母笑着端坐在老家屋子里的一条长条板凳上,等待着他和李倩给他们行跪拜礼,屋子里挤满了村子里的乡亲们,都在笑着夸他的媳妇长得年轻、漂亮,他的心里像似吃了蜜一样。当他正要伸出手来拉李倩跪拜的时候,却抓了一个空,回头不见了她的身影,他急忙跑出屋子,望着耸立在沙丘中的杨树林大声道“倩倩!”他的喊声惊醒了他自己。望着窗外昏暗的天空,也不知道是早晨还是晚上。他心情沮丧的来到了杯盘狼藉的餐桌旁,拿起大半瓶白酒,仰起脖子,一口气喝了一大半。
这些天他也在天天出车,可他每天车份子钱都没有挣出来。他哪里有心情拉客人啊。 他又抄起酒瓶,一口气喝完,把空酒瓶子摔得粉碎。 咬牙切齿的说道:“李倩,你是我的!得不到你,我就杀了你。”发泄了一通情绪后,他感觉疲倦了,仰面朝天的躺在了床上,在酒精的作用下,昏睡了过去。 这时,身为第四者的石大庆,武断地认为她和古猛之间就是一般的男女关系,因为李倩丈夫的性无能,正值年华的李倩出轨也是可以理解的,老男人对年轻的女人总是抱有宽宏的态度的。石大庆想,古猛真的很讨厌,很不知趣,人家老公都没有纠缠,你算个什么东西?既然分手了何必那么纠缠。他想和古猛会一会,给李倩一个了断。李倩不同意他见古猛,她知道这种事情,两个男人相见容易发生意想不到的事件。 李倩辞去银行食堂工作后,又换了一家食堂上班,没有多久又被古猛发现,纠缠不休,他的存在成了李倩生活中的梦魇。 李倩见古猛不放手,实在无计可施只能硬着头皮给古猛的妹妹古秋霞打电话,想让她帮助劝说古猛。此时的古秀霞还蒙在鼓里,当她听李倩说不和她哥哥相处了,哥哥到她单位去闹时,让她大吃一惊,心想,两个人过年还挺好的,一起回来老家见过了父母,有说有笑的过了年,这才几天工夫,说不处就不处了。 古秋霞鬼精鬼精的,他没有和李倩多聊,只是说,我手头有活儿,有时间再说这事。就放下电话,急忙给古猛打电话,打一遍不接,又打一遍还没有接,古秋霞急了,哥哥是不是想不开出事儿了?要不然是开车肇事了?开车的时候就怕分心呐。她慌了,翻开手机通讯录,给车主家打了电话,问车主说: “老板,古猛现在出没出车?”
一个男人的声音回答
“他出的是白班。晚班他没出。”男人又问道:
“你是他什么人呢?”古秋霞说:
“我是他亲妹妹。”男人说:
“你哥这几天不对劲儿啊。有两天连份子钱都没跑出来,前两天把我的车刮坏了,听他说修车花了三百多元,问他什么情况他也不说。如果心里有事儿,暂时先别让他开车了。”说完就挂断了。听到这里,古秋霞也顾不得多想了,就替古猛跟车主请了假,急忙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哥哥家楼下,抬眼望去,哥哥家的房间没有开灯。她紧张的爬上了二楼敲了敲古猛家的房门,没有声音,又用力敲了敲,还是没有声,她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走进了屋子,按亮了房灯,就觉得脚下有东西硌脚,低头一看,满地都是玻璃瓶碎片,在看古猛仰面朝天地躺在床上,就像死去了一样。古秋霞心里一揪,不顾一切地踩着地上的玻璃瓶碎片冲到了古猛床前,一股酒气直冲鼻子;她摇晃到哥哥的膀子,叫道:
“哥,哥。”烂醉如泥的古猛毫无知觉。古秋霞伸手摸了摸哥哥的额头,滚烫的,他发烧了。
古秋霞扯过一床被子盖在了哥哥身上,环视了一下凌乱的房间,心里沉甸甸的。她拿起扫把先把地上的玻璃瓶碎片打扫干净,又把电水壶灌上水,插上电,然后翻箱倒柜也没有一片退烧药。急急忙忙的跑到楼下,买了一些退烧药,回到屋子里,把烧开的水倒上一杯,晾在饭桌上,叫醒了古猛。古猛睁开眼睛紧抓着古秋霞的手臂,惊恐地说道: “倩倩,你不能走。”古秋霞大声说道
“哥,你烧糊涂了,我是秋霞啊!”古猛这时才清醒过来,环顾了一下房间,说。
“这是早晨还是晚上?”古秋霞说:
“晚上,都快到十点了。”说着古秋霞就端过水杯,拿来退烧药说:
“哥,你发烧了,吃点退烧药。”这时古猛才回过神来,说:
“你怎么来了?”古秋霞就把李倩给她打电话,让她劝他的事儿说了,又问哥哥,说: “过年的时候你俩还挺好的,她怎么突然就不和你处了呢?”
古猛说:
“我要是知道原因,我也不会上这么大火。她也没说原因。就说她已经离婚了,马上就要和别人结婚了。这个王八蛋,哪天看我不宰了她。”古秋霞急忙说:
“你傻呢,她早就有人了。她买车就没有跟你要钱,我就觉得不对劲,当时我就想,李倩出息了,知道哥挣钱不容易,没有跟哥张嘴。我就问她怎么有钱买车了?她说都是跟她姑借的钱。肯定是又标上个有钱人了。这回利索了,你等了她六七年都没有离婚,现在突然就要结婚了,真是太坑人了。”古猛吃一片退烧药,喝了一大杯白开水,放下杯子说:
“我不是离不开她,我是咽不下这口气。”古秋霞叹了口气说:
“都怪我,当年把她的QQ号给了你,你才上她的当了。”古猛苦笑的说:
“不能怪你,你也劝我早些离开她,可是我鬼迷心窍了。”古秋霞又说:
“哥,心情不好,这两天就别出车了,你要是闲不住,就到王林那儿帮他点忙,他这两天活儿还挺多。”古猛说:
“也行,这几天也没挣着钱。有时候还搭钱。”古秋霞临走时又嘱咐了哥哥两句,说:
“哥,你可别干傻事儿呀,和这种人不值得,你就当她死了。”古猛虽然答应了妹妹的的话,但是他对李倩交织在一起的爱和恨短时间内是不会化解的。他的一股恶气还没有出呢。
古秋霞出了古猛家的门就给李倩打电话。手机铃声吵醒了光着身子酣睡在石大庆的怀抱里的李倩。她拿起电话一看是古秋霞,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就听到电话里传来古秋霞的骂声: “李倩,你这个臭标子,你把我哥给坑苦了,你他妈太坑人了,你要是不和我哥处了早点儿说一声,也让人有个心理准备。春节你们还在一起过的,还以为你和我哥马上就要结婚了,现在又要和别人在一起了,傍大款了,你也太狠毒了,太不要脸了。”李倩看到是古秋霞的电话就知道是没好话,就把电话紧贴在耳朵上怕石大庆听到,任听古秋霞骂她也不敢还嘴。听到这里她还是辩解了一下,说:
“我早就跟他说过,让他别等我了,他不听啊!怪我啊!他房子没房子工作没工作,我跟他喝西北风啊?太晚了不聊了,有话明天说,我挂了。”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并且把电话关了。
虽然她把电话紧贴在耳朵上,石大庆断断续续的还是听到了一些谈话内容。故意问李倩: “谁呀?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李倩说:
“古猛妹妹。不管她,我把电话关机了,睡觉!”石大庆感到很气愤,他认为古猛一家人太不可理喻了,人家有夫之妇,也没和你结婚,现在不想和你处了,你还要纠缠人家干啥?他并不知道两个人的细节。此时的石大庆搂着小媳妇儿心里美着呢。
李倩虽然是个“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有主见的女人,这次她不淡定了。她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点儿太缺德了,可按他爹李德仁的观念,女人找男人就是索取,现在有了更好的资源,只能委屈你古猛了,我也没办法。我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我没有义务跟着一个穷光蛋生活一辈子。虽然我花了你一点钱,但是你也享受了,她李倩并没有怜悯和愧疚。
李倩了解古猛,他不敢对她怎么样。但是从他最近的过激行为看出,他真的不会轻易善罢罢休的,她得想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李倩虽然经历复杂,但她在社会上并没有乱七八糟的男、女朋友能帮她处理这种事,一个都没有。她知道石大庆出面解决会更使事情更复杂化,思来想去,她只好硬着头皮求助他的父亲。 第二天上午,他开车来到父亲的住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她父亲,李博仁把她数落了一顿,从来都把父亲的话当作耳旁风的李倩,此时只能洗耳恭听,不敢顶半句嘴。 李博仁的一生也不容易,坎坷的家庭婚姻让自己的女儿早早地失去了母亲,女儿不幸的婚姻他这个当父亲的也有责任,他也后悔没有教育好女儿。 在关键的时候,李博仁还是无原则地维护女儿的利益。李博仁也是一个既想当标子,又想立牌坊的人。 他骨子里认为,女人占男人便宜是天经地义的。这些年来,他这个当爹的没有沾到女儿的光已经很亏了。 他也知道,目前女儿这种情感纠纷,找人调解调解是排解不了对方仇恨的,报警也解决不了问题,还会闹得沸沸扬扬。只有采取威胁恐吓的手段才能有效。 过了几天,李博仁找来了李倩的叔叔、弟弟、表弟、外甥等七八个人开着李倩叔叔的雪豹大吉普找到了古猛,给古猛一通恐吓,告诉他如果再找李倩的麻烦打断他的腿等等。好汉不吃眼前亏,古猛当面答应不再找李倩的麻烦了,心里却更加恨李倩了。 李倩的叔叔是搞工程的包工头,一向自称有钱人,可是李倩想从他那里借钱比登天还难。当他看到侄女开的甲壳虫轿车时,带有轻蔑的口吻教诲说: “这是你买的车?就这档次,嘚瑟啥?不本本分分的过日子,净让你爸操心。”李倩弟弟也抢白姐姐说:
“你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爸成天还得为你操心。”这时候的李倩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沉默,她无话可说。
此后几天古猛再也没有找李倩。 石大庆见李倩有几天没有提及古猛找她麻烦的事情,就问李倩,说 “古猛想开了?最近没来找你麻烦呀?”李倩说:
“我给他妹妹和他的朋友打电话了,可能他们劝他了吧。”石大庆没有相信她说的话,就问她,说:
“前几天他妹妹半夜三更的给你打电话我都听到了,听他妹妹的说话的口气,他怎么会轻易地和你善罢甘休?”石大庆刨根问底儿,李倩就把父亲找人恐吓古猛的事告诉了他。石大庆隐隐约约感觉到她和古猛的交往已经是很深了,否则,古猛不会这么死缠烂打,也不会这么痛苦,至少是古猛对她的感情已经陷得很深了。
石大庆能让李倩摆脱两个男人义无反顾的投入到自己的怀抱,也不知是得意还是无耻。就问李倩,说: “李倩,这种事以后不会发生再出现吧?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刘强,头上绿油油的。”李倩信誓旦旦的说:
“看你说的,那时候我不是没办法吗。我可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人,哥你放心吧。”石大庆说:
“不管怎么说,那都不是理由。你和我在一起,我眼里不揉沙子,你过去的事情都翻片儿了,类似的事情以后绝不能再发生。我也不会让你花钱犯愁,你在我这儿就安安心心,别有其他想法。”李倩笑盈盈的爽快回道:
“放心吧,我不会的。有你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