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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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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嫩的童音传进来, 老两口面面相觑。

  声音越来越远,周佩兰越发心酸:“……当初就不该跟依依妈分开。”

今天是任维东大喜日子,老人家也忍不住埋怨。

  任维东心说我知道她是人是鬼。

  “她是个混血, 我又不可能出国,勉强在一起还不如现在这样。”

任维东忍了又忍才没把实话说出来。不是故意骗老两口。一直当亲孙女疼, 突然告诉他们不是亲生的, 老两口哪受得了。再说了, 是不是亲生的又有什么关系。

  周佩兰:“还不是你不老实。”

  老任同志小声说:“哪是他不老实。他的心就没在人家身上。”

朝外看一下,“这话以后别说了。依依喜欢小林, 现在这样挺好。”

  任维东点头:“小丫头不懂,看人家有她没有羡慕罢了。不是每个当妈的都是好妈妈。拿孩子撒气的也不少。”

  任老同志赞同:“我也觉着依依就是羡慕, 不是觉着她没妈比人家可怜。”

  任维东:“我出去看看。”

  周佩兰不是不满意林云香,只是更心疼孙女, 闻言又提醒任维东开车带林云香把行李搬来。

  领了证,合法了,任维东不急,晃悠到胡同口,双手抄兜看着闺女挨个显摆。

  后院刘大爷不用做饭, 不用照看孙子孙女, 还搁胡同口站着:“维东, 依依这是怎么了?”

  先前帮着分喜糖的邻居大妈小声说:“没妈的孩子可怜啊。”

  任维东笑了:“依依啥时候可怜过?”

  大妈被问住了。

  刘大爷想想小丫头胆子大,敢跟大人吵架:“那这是, 喜欢小林师傅?”

  任维东:“她喜欢长得好看的。比如人家都有玩具, 只有她没有,突然有一天有了, 还比人家的好看, 能忍住不显摆?”

注意到闺女想往街上去, 任维东大声喊,“任依依,还想告诉所有人?”

  任依依眨眼,不可以吗。

  任维东吼:“回来!”

  任依依仗着有靠山,卖个耳朵给他,眼巴巴看着林云香。

  林云香:“马路上风大。病了不吃苦药就得打针。”

  小北闻言把她往后拽。

  任依依嫌弃:“李小北是个胆小鬼。”

  小北不是头一天认识依依,才不吃她这套:“我不想吃药打针。”

  “你真爱生病。”

任依依一脸嫌弃。

  林云香想说,小丫头,他亲妈还在这儿。

  “依依,爷爷奶奶买了很多菜,我想回去帮忙。你不想尝尝我做的饭菜吗?”

  任依依听好朋友说过,妈妈做的菜可好吃可好吃了:“我想尝尝。”

  林云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再这么下去她的脸就笑僵了。

  任维东迎上去几步:“任依依,有妈了,敢不听爸爸话了?”

  任依依躲到林云香身后,有恃无恐地冲他扮个鬼脸。

  任维东扬起巴掌。小丫头像个兔崽子似的,嗖一下钻进胡同里。林云香急得大喊:“慢点!”

  “妈妈快拉住爸爸。”

小丫头停下。

  任维东笑看着他媳妇。林云香瞪他一眼,抓住他的手腕。任依依又挤眉弄眼地挑衅她爸。

  林云香无语又想笑:“依依,你再这样我不帮你。”

  小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拽住好朋友的手:“回家!”

  依依愣了愣,反应过来勾头打量小伙伴:“你吼我啊?”

  小北想说他没有。

  任依依惊喜万分:“李小北,胆子变大了,敢吼我?”

  小北张了张口,任依依不像生气,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我不可以吼你吗?”

  任依依点头:“我们是一家的。你可以吼别人。有人欺负你,你这么吼他他就不敢了。”

  小北点头受教:“我知道了。你没有生气吧?”

  “不生气。”

任依依很是大度地摇头。

  小北不放心:“不是骗我的?”

  “干嘛骗你?我生气就不跟你玩了。”

任依依晃晃他的手,“我们现在还是好朋友啊。”

  小北放心地“嗯”一声:“我以后不吼你。”

  任维东轻笑一声。

  林云香和刘大爷以及邻居大妈转向他,这有什么好笑的。

  任维东:“我笑小北太天真。就依依那样,不天天吼她还差不多。”

  邻居大妈想起任依依这两年干得好事,躲在门旁等着吓唬她,院里有人,她把邻居大妈家的门从外面锁上,丢沙包能把人家的瓦砸下来等等。

  要不知道小丫头没坏心,邻居大妈不定收拾她多少回了。

  当着外人的面,林云香不好附和,担心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林云香笑着摇头:“我看依依挺好的。多机灵啊。”

  任维东:“你还不了解她。”

  “回去了解了解?”

  话题转的太快,任维东愣住。

  邻居大妈笑着说:“小林这是要回家。”

提醒任维东,“别傻站着了,回家去吧。”

  任维东拉着林云香往胡同里走:“真回去?”

  “去学校。”

  任维东想起给他鼓劲的校门卫大爷。他先绕到商店买一包奶糖一条香烟。香烟远不如任维东放在车里的,林云香奇怪:“你不是不抽烟?”

  “我只是很少抽烟,不是不会。”

  “那还买一条?抽到发霉?”

  任维东笑笑没回她。到校门口,大爷出来开大门,任维东停下,拿着糖和香烟下车。林云香见状跟着下来,告诉大爷她和任维东领证了。

  大爷瞠目结舌。

  任维东笑着问:“不是你提醒我快点?”

  “可我没叫你这么快。”

大爷脱口而出。

  林云香想起任维东听说她要结婚,差点把桌子掀了,顿时笑出声来。

  大爷慌了:“云香,听我说——”

  “您不用解释。任维东没想这么快,是我觉得早点领证早点省心,逼他去的。”

  这话任维东不乐意听,“我不想结婚谁逼也没用。”

  大爷不管他,提醒林云香:“婚姻大事不是闹着玩的。”

  林云香:“过不到一块去大不了离婚。”

  “想都不要想!”

任维东忍不住说。

  林云香又想瞪他,要你说话了吗。

  任维东闭嘴。林云香笑着继续:“他这么有钱,又不缺对象,还怕他赖上我啊。”

  门卫大爷摇头:“我是怕你伤心。何况你还有小北。”

  “小北跟依依玩得好,看在孩子的面上任维东也不会对小北做什么。”

林云香看向任维东。任维东点头。林云香又说,“我了解周老师和任老师,任维东想做什么,他们二老也不会叫他称心如意。”

  门卫大爷闻言感慨:“原来你都考虑清楚了。”

  连着两个晚上林云香都在考虑这事,非常清楚,“您放心,以后我俩分开也没人会怪您。”

  任维东面上点头,暗暗腹诽,分开是不可能分开的。

  大爷踏实了:“那这大中午的过来,特意孝敬你大爷?”

  任维东:“她那间宿舍要啥没啥,太不方便。我们来收拾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回家住。”

  林云香和任维东早多少年前就人认识了,大爷闻言倒不觉着同居太快:“回头小北爷爷奶奶来找你,我是实话实说,还是说你领着小北上街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林云香摇头:“我们买糖的时候碰到李有良和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不出意外现在应该在李家,小北爷爷奶奶不敢当着她的面往这儿跑。”

  大爷震惊,老两口居然怕她。

  林云香:“她要因为这事跟李有良大吵大闹,李有良心里不痛快,小北爷爷奶奶心疼。”

  大爷懂了:“那快去吧。我也该做饭了。”

  头一天登门,林云香不好意思叫老两口等,确实如任维东所言,只收拾几件衣服几双鞋和洗漱用品。

  有了证的任老板不慌不怕,也没嫌林云香“听话”。

  二人到家车进院,任依依使唤小北:“关大门!”

  任维东下车睨着她:“你干嘛去?”

  “我帮妈妈拿东西啊。”

任依依可不是嘴上说说,绕到车屁股后面扒拉后备箱。

  任维东瞪她:“这儿呢。”

打开后排车门,拿出一个包,里面装的是些小东西,“小北认识,你俩拿屋里再分。”

  依依不懂分什么,到小北屋里倒在桌上,小北的牙刷和小杯子滚出来。小北捡起来:“这是我的。这个大的是妈妈的。”

  “妈妈的是不是要跟爸爸的放一起?”

  小北不懂。

  李家是楼房,房间里只有一个卫生间,一家三口的东西都放在一起:“问问你爸爸?”

  “我们的爸爸。”

任依依眼珠上翻,无奈地瞥他,什么记性啊。

  小北张口想说他不是忘了,而是习惯。小北又怕依依拽着他和任维东出去,逢人就说“这是我爸爸,也是李小北的爸爸。”

  “对不起,我忘了。”

  任依依惊得睁大眼睛:“这么点事也要说对不起啊?”

  任维东帮林云香放好东西来看看俩孩子掰扯什么,到门外听到这话,停下,倚着门框:“小北这叫有礼貌。任依依是任依依,李小北是李小北。任依依不懂礼貌,不等于李小北也不懂。”

  依依皱了皱秀气的眉,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任依依事多繁忙,不上心的事隔天就忘。小北不像她一会儿惦记这个一会儿惦记那个,清楚地记得他朋友说过类似的话。不过这几天的经验告诉他不要说出来。否则好不容易安静一会儿的任依依又得闹起来。

  “任叔叔,依依也懂礼貌。”

  任维东挑眉:“任叔叔?”

  小北连连摇头,急的张口结舌。

  任依依一把把小北拉到身后:“爸爸不要欺负小北。”

  任维东轻笑:“我是你爸爸,小北只是你朋友。”

  任依依愣了愣,显然没料到她爸爸突然计较起来。小北也觉着依依不该那样说。依依没叫他妈妈阿姨,他也不该叫她爸爸叔叔。

  “任依依,我——”

  任依依大叫:“我想到了。李小北,你的生日是不是比我晚啊?”

  幼儿园的小朋友已经知道过生日收礼物。小北点头,“我的生日快到夏天了。”

  “那我就是你姐姐啊。”

任依依没等小北回答,转向她爸,“小北还是我弟弟。大的要保护小的。不可以欺负小的。爷爷奶奶说的,尊老爱幼。”

  任维东很意外:“难为你能想到这点。你尊敬过我吗?”

  “爸,爸爸又不老。”

任依依结巴了一下,使劲点头:“不老!”

说出来还是心虚,拉过小北,“你说,爸爸老吗?”

  小北这次记住了:“爸爸不老。”

  任维东并不在意小北叫他什么,不过爸爸终归比叔叔好听,叔叔也显得生分。看在这声“爸爸”的份上,任维东笑着点头:“你就跟依依学吧。”

  任依依以为她爸无言以对,只能威胁小北。她得意地扬起下巴:“我是姐姐,不跟我学跟你学啊。”

  任维东迤迤然出去。

  任依依转向小伙伴:“不怕,我保护你。”

  “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小北不想喊姐姐,不想比好朋友矮一头,“妈妈说,过几年我长大了,还可以保护她。”

  任依依:“妈妈有爸爸保护。”

  小北犯难。

  “你咋了啊?”

  小北:“你是不是很想叫我喊你姐姐?”

  任依依想要妈,没想过有个弟弟,诚实的小丫头果断摇头。

  小北松了一口气:“那以后你还叫我的名字,我也叫你的名字。我叫习惯了,叫姐姐不习惯。”

  任依依试着喊一声“弟弟”,也觉着老别扭了,好像抛弃她的妈妈又给她生个弟弟,还扔给她了,“不喊。我们把这些给妈妈送去。”

指着桌上的东西。

  小北收拾起来,拎着包跟上她。任依依还没到林云香跟前就喊:“妈妈,你的东西。”

  林云香笑着道一声谢。

  任依依皱眉:“妈妈不用跟我客气。”

  任维东:“是不用客气。她什么也没干。”

  任依依扭头瞪爸爸。小北把包递给妈妈。林云香摸摸孩子的头也道一声谢,叫他和依依玩儿去。不过快吃饭了,只能在院里玩儿。

  院里很空很大,却不能玩,因为除了几条小路其他地方都被种上菜或即将种满菜。倒是前院还有两个车位那么空的地方。

  任依依前后转一圈,到她卧室拿出两个乒乓球拍和两个球,要跟小北打乒乓球。

  任家并没有乒乓球台。“在哪儿打?”

小北好奇。

  任依依:“往墙上。谁的球先落地谁输。”

  李家小区楼下有乒乓球桌。小北跟他爷爷玩过。他觉着比跟爷爷打简单多了:“谁耍赖谁小狗。”

  任依依跟他拉钩。

  林云香在院里听到这一切,忍不住跟任维东说:“依依真会玩儿。小北不行,我们不陪他,他都不下楼。”

  任维东:“小北不像依依胆大,不敢一个人走楼梯。”

  林云香没空成天盯着孩子,不清楚因为什么,但有一点她很清楚,以后小北别想跟以前一样“懒”了。

  话说回来,周佩兰和任觉新本来打算弄几碟几碗几个汤。任维东开车载林云香去学校前提醒老两口,不是外人,几个菜就行了。

  老两口没当过公公婆婆,他们兄弟姊妹当过。林云香嘴上也说不用做那么多,孩子也不乐意吃剩的。老两口还是认为新婚当天不能真不客气。

  幸好今儿是正月初十,路边很多小店都开门了。任觉新买两个卤菜,周佩兰做两荤两素四个热菜,电饭锅蒸米饭,又做两个汤。容易熟的先做,放装满半锅热水的钢筋锅里保温。最后炖鸡烧鱼汤。

  鸡是小公鸡,任维东和林云香回来前几分钟才下锅,这么一会儿就差不多了。周佩兰叫任维东带林云香洗手。林云香先去前院找俩孩子。

  俩小孩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林云香:“怎么了?”

  “妈妈,小北欺负我。”

任依依大声告状。

  林云香不信:“因为什么?”

  “他输了不认账。”

  小北像是早料到这点,脸不红眼不眨:“你的乒乓球先落地,我输了?”

  任依依点头:“我比你拍的快次数多。我的先落地也是我赢。”

  小北很是后悔,明知道任依依什么德行还跟她比:“我又没数。你说一分钟拍一百下,我也不知道。”

  “你不数还怪我?”

  小北张了张口,讲不讲理,他帮任依依数数,他还怎么打球。

  “我还说比你拍的快呢。”

  任依依:“现在才说谁信啊。”

  小北看着妈妈,怎么办。

  这一刻林云香明白了什么叫后妈难当。

  任依依抓住林云香的手:“妈妈,你不许偏心。”

  “我不偏心。”

林云香摇头,我惹不起你们还躲不起,“任维东!”

  任维东拿着毛巾出来,擦擦手扔给林云香。林云香接过毛巾走人。任依依想跟上,任维东挡住闺女去路:“说说吧。”

  “不要和你说。”

任维东认真起来,三个任依依也说不过他。任依依敢耍赖,任维东就敢打孩子。

  孩子小,听不懂大道理。任维东懒得解释,通常直接跟任依依说,行或不行。任依依问为什么,任维东拉长脸回一句,我不想解释,有问题吗。任依依不敢纠缠,更不敢阳奉阴违。

  任维东:“不想知道你赢了还是小北赢了?”

  “我是姐姐,我让他。”

任依依说完绕过他往里跑。

  任维东伸手去抓扑了个空,叫小北等着。小北拽住他的衣角。任维东疑惑不解。小北再次露出老成的一面,无奈地说:“算了。”

  “真算了?”

  小北点头,嘀咕:“又不是第一次了。”

  任维东闻言蹲下:“她在幼儿园常欺负你?”

  小北摇了摇头:“下午我再赢回来。”

  任维东点头:“我告诉依依不许再耍赖。”

  “不要说。你说了,任依依就不跟我比了。”

  任维东笑了:“你俩不愧是好朋友。行,我和你妈不管,下午是输是赢,你们自己解决。”

  小北点了点头,任维东拉着他去洗手。

  任依依不敢靠近,大声说:“李小北,告状精!”

  “我没有。”

小北大声反驳。

  任维东:“小北没说你坏话,只说你跑那么快是不敢跟他再比一次。”

  “谁说的?”

小丫头洗手挽了袖子,闻言又往上撸两下,准备再比一次。到任维东跟前,被他拽住小胳膊,拉去堂屋等着吃饭。

  任觉新端着电饭锅进屋,看到林云香分筷子:“小林,坐下吃。谁想用筷子用勺子,谁自个拿。咱家没有那么多规矩。”

  任维东点头:“要不是天冷人就端出去吃了。”

  老两口以前没有这个习惯。乡下人多又穷,很多人家没有像样的饭桌,每到吃饭的时候就端出来,倚着墙或坐在树下。起初老两口别扭,一年两年过去了也习惯了。

  这胡同里不少男女都下过乡,有的是因为历史遗留问题,有的是知识青年下乡接受中下贫农再教育。他们也学会了端出去吃。

  老两口回到城里一时难改,又有人作伴,以至于回来十多年了偶尔外面有热闹还是会出去吃。

  任觉新怕林云香觉着被忽视,没话找话:“小林不这样吧?”

  林云香在李家没法下楼,在大杂院里也很少端出去吃。家里饭菜不好,冯桂芝和林保树怕邻居看见了说嘴。有菜有肉的时候更不许林云香和她哥出去,恐怕人家惦记。

  林云香:“我娘家住的大杂院人多房子小,好几家都把饭桌放外面。有时候嫌麻烦就端出来站着吃。”

  附近也有大杂院,屋里坐不下,很多人也是选择在院里或端出来用饭。任觉新点头:“那咱们用饭。小北,依依,吃米饭还是喝汤?”

  任依依举起小手:“我要米饭,要蛋汤,要鱼汤,还要——”

  任维东打断:“爸,先别给她盛饭。”

拿个碗给她盛半碗鸡蛋汤,“喝汤就菜。”

  小丫头气得瞪眼。林云香盛小半碗米饭,舀几勺鱼汤浇米饭上,又夹一块鸡腿肉放米饭上,递给任依依:“可以吗?”

  任依依满意地点点头,万分感慨:“妈妈就是妈妈。爸爸不能比啊。”

  任维东朝她后脑勺一巴掌,差点把闺女小脸拍到碗里。

  “妈妈,爸爸打我!”

任依依气得拍桌子。

  周老师端着两个卤菜进来,头疼地皱眉:“吃着饭你招惹他干嘛。”

  任依依大叫:“爸爸打我,不是我打她。”

  “打你也活该。”

周佩兰瞪她,“我早想收拾你了。跟人小北打乒乓球不认账,还叫人家关门,叫人家帮你把乒乓球送屋里。你没长手?”

  小丫头心虚地瞄好朋友。

  小北接过新爷爷递来的米饭,舀几勺鸡蛋汤浇上去,用勺子往嘴里扒拉。

  周佩兰戳一下孙女额头:“看看人家,看看你。”

  林云香怕小丫头不高兴:“周老师,依依还小。再说了,小北和她性子不一样。哪能叫依依学小北。”

  任依依连连点头:“妈妈说得太对了。爷爷奶奶爸爸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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