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两人对视一眼一副深感同情的表情看着无歇，一人对无歇道“师兄，加油！”

“你放心，我们会替你保密的。”

两人信誓旦旦“我们一定不会出去乱说。”

无歇莫名，目送两人出了门这才进到里间，想要看看筝月今日状态如何，却见她此时正倚靠在床头看着自己，她脸色比起先前好了许多，姣好的面容之上闪过一丝疑虑。

筝月警惕“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无歇不答反问“你是怎么受的伤？”

“……”

筝月不语。

见她并没有打算开口，无歇执杯倒了热茶递过去。

筝月只看了一眼，并没有接，这茶在她看来和浊水没什么区别，她不喝这样的水。

见她不接，无歇便将茶搁在桌上，说“这里是九溪山，那日见你晕倒在荒海岸边，受了极重的伤，我便将你带了回来。”

筝月试探“你们去荒海做什么？”

“前些日天降异象，正是荒海地界，我们本是去查探情况……”

无歇也觉着奇怪，那晚的天火那般大，可当他们赶到之时那处的草木山川一点异样也没有，且没有丝毫破坏，照理来说那样的天火降下必定会将那之下的生灵焚烧殆尽才对。

“那你们可有何发现？”

那样大的动静，引来他们也不奇怪。

“并无。”

无歇摇头。

“说来，你为何会在荒海呢？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照叶南师叔来看，她的体质特殊，想必来历也不简单，他本也是随口一问，却听到筝月回道“我只是恰巧从那里路过，不甚被天火所伤。”

默了片刻，又接着道“后来被仇家寻仇，才重伤落尽荒海之中。”

“那你……”

无歇本想问她家在哪里，待她伤好了就送她回去，但见她微垂着头神色不是很好，便改了口。

“先在这里住下吧，你的伤虽有些棘手，但既然醒了就好好调养，总会好的。”

筝月依无歇所言暂时在九溪山住下调养身体，她乃是剑灵化形长生剑是她的本体，当初正是因为榆白将那一块星辰碎片嵌在剑上才助她冲破本体剑身化形而出，她也因此能够调用星辰之力，现在星辰之力被封本体受损，只能靠那数千年的修为来维持化形，确实要好生调养修炼。

如今她星辰之力被封，聚魂灯也被他们带回了天界，或许榆白会念及往日的那一点点情分放过她，不再执着于将她带回天界去，只要他肯，天君就不会再对自己出手，只要不在天界就好，留在下界找到真相！

这九溪山确实不错灵气充裕纯净，至少在下界来说算是极好的一处修炼之地了，在这里住了几个月虽然本体剑身上的裂痕现在还没办法完全修复，但筝月的伤势已稳住大半。

只要他不出手在这下界，她不动用星辰之力，天界那些人想要搜寻到她也没那么容易，等她找到真相弄明白一切，她就回去，回到他身边去！

这日清晨，筝月将将起身便听见院中传来舞剑的声音，她倚在窗边见无歇手握一柄长剑于树下舞动，那长剑如青蛇吐信刺破晨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周身，剑招时而凌冽时而和缓。

一段舞毕，正要收剑，筝月自窗中飞身而出，双指并拢以指作剑刺向无歇，见此，无歇旋身横剑挡下，见筝月并未拿剑也想收起手中长剑，但筝月却并未放他收手，转而抬手横劈而出，激荡的剑气砍向无歇，他有些无措只得提剑继续抵挡，筝月的攻势霸道凌厉丝毫不给对方还手的机会，无歇第一次面对如此猛烈的招式攻击只得不停地抵挡，一时间竟找不到还手的机会。

不多时无歇便处于了下风，筝月抓住破绽双指点在了无歇的心口，她已卸去指尖法力，但她指尖和无歇胸膛的冲击感那般强烈明显，以至于无歇愣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淡笑着道“我输了。”

“你的剑招太过花哨，若是真在对敌当中并不适用，剑是用来杀敌的不是舞来看的，你不该那样练。”

这是当初榆白教她的，想不到如今她竟也会学着他当初的模样教授别人了。

“我不这样认为，我觉得剑不只是用来杀敌，它亦可用作守护！”

筝月有些错愕，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转而一笑，道“或许你是对的。”

朝阳自远处山峦下爬出，第一缕日光射出映在筝月的身上给她镀上一层柔光，令她此时看起来不似初见时那边冷淡疏离。

无歇想也没想便出口道“你笑起来很好看。”

……

筝月并未回应，而是转过身问他“你是不是很想飞升去上界？”

默了片刻，无歇道“那是师父和掌门的心愿。”

“那你自己呢？可想飞升？”

筝月转回来看着他，认真地问他。

无歇愣住，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他想不想飞升上界呢？他只知道当初被师父带回九溪山掌门和诸位长老皆赞他有千年难得一见的奇佳道骨，将来必定能够飞上上界光耀九溪，所以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觉得他就是九溪山的希望，是荣耀，但是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想不想！

“你若是想的话我可以帮你，就当报答你救了我，但是你要想清楚。”

筝月神情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她见无歇久久不语，再次开口道“其实天界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般好，倒不如就在这下界仙山之上一生逍遥又自在！”

说实话，他很羡慕筝月这样洒脱，他自入九溪山便就同九溪绑在了一起，如今就算是他不想，也不能说不了。

无歇尚未给出答复，便被匆匆赶来的弟子给叫走了，来人并未说什么事，只匆匆同无歇道了一句“有要事，掌门召集所有内门弟子前往中峰。”

无歇回头看向筝月，未及开口，筝月抢先道“你去吧，我就在这等你回来。”

“好，我去去就回。”

话落，无歇和那弟子匆匆出了听泉小筑御剑往中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