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娘亲不能说这样的话！”

宋朝雨这一次，是真的慌了！柳姨娘身下的那些血，让她胆战心惊，眼眶也越发红了起来：“若是你走了，让我怎么办？娘亲，不可以丢下雨儿一个人在这世上！我不能没有娘请啊！求您了，一定要坚持住好不好？我们都在这里，所有人都在这里，所有的事情都呼好起来的，不要放弃好不好？”

上一世，她曾失去过一次了，这一世，如何还能放手？也许是看到了宋朝雨的流泪，又或者是新一轮的疼痛袭来，让柳姨娘不由自主地捏紧了宋朝雨的手：“好！好！我答应你，一定会努力的！雨丫头，你要知道，娘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好！我会努力，我一定会努力！”

“啊——”剧烈的疼痛，让柳姨娘再一次地喊叫出声来。然而这一次，她只短暂地喊了一声之后，就失去了声音——“不好！”

在一旁准备药物的范江月听到柳姨娘没了声音，也匆忙上前来：“让你们准备的参片呢？！快些给柳姨娘含在口中，不要让她松开这一口气！我给她施针，若她不能醒来的话，这孩子是生不下来，她自己也性命垂危的！”

这话让宋朝雨的心里，仿佛被一把刀狠狠地戳了一下一般地剧痛起来。“参片呢！？”

然而挑红出去拿参片的时候，却发现原本放在盒子里的参片不翼而飞了！她喊出声来，却没有人应答她。宋朝雨皱眉看向了外头：“发生了什么？”

挑红着人去仓库找人参，自己则是将空荡荡的盒子放在了宋朝雨的眼前：“姑娘，准备好的参片不见了！”

这必定是有人有意为之，只是现在也不是查这个的时候。宋朝雨放开了柳姨娘的手，然后匆匆出门。只是不必宋朝雨说什么，老太太就明白了宋朝雨的意思，对身旁银婆子道：“去我的院子里，将老家送来的上好山参都拿过来给柳姨娘用！”

宋朝雨感激地看了一眼老太太，却看到范江月皱眉，从内室匆匆而出：“只怕普通的人参是不顶用了。我刚才给姨娘施针，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若要吊着气，让姨娘不能丢了力气，必须要上好的长白山劳参才行了！”

“长白山老参？”

这东西极其难得，放眼望去整个京中，只怕也只有宫中才有吧？宋朝雨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老太太踟蹰一下，才开口：“我记得，昌王回来的时候，皇上心疼他身子弱，特意赏了他两支。还有辽远大将军也曾受过赏赐，只是辽远大将军前儿才出了京中，不知是否带走了这长白山老参。”

那么，就只有穆昌溪了吗？宋朝雨站起身来，就要转身离开。老太太讶异一下：“四丫头，你去哪儿？”

宋朝雨略微回头：“祖母，江月，你们一定要保住我姨娘的性命！我就是求，也要将那长白山老参求来！我姨娘就托付给你们了！”

她虽然不想见到穆昌溪，但为了姨娘，这也是一定要去做的事情，绝不能后退！只是让宋朝雨没想到的是，她不过刚跑出了宋家的大门，竟然就看到了穆昌溪的马车，正停在宋家的门口！她愣了愣，掀开车帘被人抬下车的穆昌溪也愣了愣。“你……”穆昌溪疑惑地看着宋朝雨。宋朝雨二话不说，便直直地给穆昌溪跪了下来：“昌王殿下，求您救救小女的姨娘吧！”

在看到宋朝雨给自己如此下跪的那一瞬间，穆昌溪也说不出自己的心里是一种什么滋味。像是被人用针狠狠地扎了一下，很疼。他忙推着轮椅上前：“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宋朝雨却不肯起身：“求昌王殿下，借我们宋府一支长白山老参，救救我姨娘和她腹中孩子的性命吧！”

“快些起来！”

穆昌溪看到宋朝雨如此跪着，心里头竟又生出了一种愤怒的感觉来：“本王过来，就是给你们送这个的。本王还带来了宫中熟悉千金一科的太医，你若再这么跪着挡着本王进去，可真救不了你姨娘了。”

宋朝雨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果然看到了穆昌溪的手中拿着两个装山参的盒子。他竟是将皇上赏赐给他的两支长白山老参都带了过来？！而跟在穆昌溪身旁的太医，也上前将宋朝雨扶了起来：“好孩子，快些带我们去后院，才能救你姨娘啊！”

宋朝雨知道，是事不宜迟。她忙带着他们二人进了门，府中人也诧异穆昌溪怎么会这么及时地带着长白山老参过来。穆昌溪倒是进门之后，便对宋家老太太解释：“贵府小厮去找宋大人的时候，本王正好听到了他们说话。想着妇人遇了难关，若有人参吊气，是再好不过的。所以本王就将这人参送来，还望不算是唐突了宋家。”

“不不不，多谢昌王殿下了！”

宋家老太太虽也觉得诧异，但更多的是对穆昌溪的感激。她让人将一支人参带了下去，另一支是无论如何都还给了穆昌溪。果然后头人参一含到嘴里，再由范江月和太医商量着施针，柳姨娘很快就醒了过来，再度发出了痛苦的喊声。与此同时，宋元也已经匆忙回到了家中：“怎么了？时间不是还没到吗？怎么今儿就生了？”

他进门看到昌王，也愣了愣。不过来不及说什么，太医已经从后头走出来，眸色沉重：“宋大人，柳姨娘的情况只怕不妙啊！腹中的孩子被冲撞，还没到时间。但柳姨娘已经发作，我们只能用催产汤药了。只是有一件事，得问一问宋大人。”

他抹了一把额上的汗：“若母子之间，只能保住一个，那孩子若出不来，我们就要采取一些特别的手段，只怕会彻底伤了柳姨娘的性命。或者是保着柳姨娘，但孩子可能就在腹中憋死了。宋大人……是要如何抉择？”

自古以来，这种难题便不少。宋朝雨的眼睛，不由地看向了宋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