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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自由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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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依靠卓越的智慧成为了万物的尺度,又凭借天赐的语言成为了地球的主宰。

倘若没有智慧,人类也许还在原始森林里上窜下跳。

倘若没有语言,人类注定还在东非大裂谷得过且过。

智慧和语言是上苍赠予人类的礼物,我们正是仰仗这两件宝贝征服了世界,创造了文明。

时至今日,人类世界的一切辉煌成就,无外乎都是这两件宝贝的赫赫之功。

如果能运用好这两件宝贝,群体的智慧就能得到酣畅淋漓地释放,人类便能在大千世界里平步青云。

如果不能运用好这两件宝贝,科技与文化就无法得到天马行空地发展,则必将在现代社会中举步维艰。

那么,人类该如何恰到好处的运用这两件宝贝呢?

答案是自由。

撑开了说,即思想自由与言论自由。

思想自由,能让个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得到无拘无束地飞舞。

言论自由,则能让群体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得到淋漓尽致地碰撞。

首先来看思想自由。

翻开西方历史的画卷,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西方世界大体经历了三个发展阶段。

起初,是群星璀璨光芒万丈的古希腊古罗马时代。

接着,是水深火热翻来覆去的黑暗中世纪时代。

最后,是龙腾虎跃朝气蓬勃的文艺复兴时代。

可谓“两山夹一盆”。

同样都是西方的土地,同样都是西方人缔造的文明,两山之间何以会夹有一盆呢?

换句话说,西方世界何以会骤然堕入黯淡无光的千年中世纪呢?

盖源于宗教的桎梏。

在漫长的黑夜里,宗教的清规戒律禁锢了人们的创造力。

神父禀告信徒,不要追寻智慧,不要充满好奇。

因为这个世界的一切答案,上帝全都已经镌在了《圣经》里。

举凡《圣经》里提到过的皆是真理,举凡《圣经》里没有提到过的皆不重要,否则全知全能的上帝肯定会写给世人。

所以,每当心生疑窦,你就去读《圣经》。

如果《圣经》不能给你答案,请务必将此疑窦抛至九霄云外,因为它对你的生活毫无意义。

当清规戒律泯灭了人们的智慧与好奇,漫漫长夜里西方世界的主旋律只有宗教纷争与贵族缠斗。

除此以外,他们几乎毫无建树。

既没有创造出非凡的科技,更没有孵化出伟大的思想。

反观文艺复兴时代的欧洲,当“自由与平等”成为了他们的革命旗帜,西方世界犹如脱缰之马,在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肆意狂奔。

他们的科技日新月异,他们的文化姹紫嫣红。

卓越的科学家接踵而至,伟大的思想家层出不穷。

如此天悬地隔的两个时代,竟然只是因为自由在“作古作祟”。

其实,早在百年以前,蔡元培先生就任北大校长之际,便已对此一语中的,大学之兴在于:“思想自由,兼容并包。”

大学不是混迹文凭的地方,大学乃是追逐真理的殿堂。

大学不为争分数之多寡,大学只为论思想之自由。

正因如此,老先生才能一扫北大陈腐衰败之气,迎来蔚然文化自由之风。

霎时间,未名湖畔学术昌明,思想开阔,堪称中国历史上第二次百家争鸣。

也因如此,列强辱华,国难当头,一代北大热血青年才能奋勇向前,负重致远,开创“五四救亡运动”之先河。

再看言论自由。

中华文明源远流长,在两千多年的历史岁月中,经历过无数暴动改朝,经历过无数霸权易主。

兴亡盛衰,周而复始。

强弱交替,循环无端。

没有永久的盛,也无永久的衰。

很多诗人便发出浩叹:“兴亡盛衰犹如春去秋来。既然有鸟语花香的早春,就会有满目萧然的深秋,既然有烈日炎炎的盛夏,就会有冰天雪地的寒冬。此乃自然法则的胜利,并非人类社会的悲歌。”

乍看之下,盛衰交替似乎就是自然规律在人类社会的故伎重演。

可只要我们摒弃囫仑吞枣,细嚼慢咽便会发现,所有的强弱交替,无不与言论自由休戚相关。

春秋战国时代,诸子百家畅所欲言,道儒墨法各抒己见,中原大地人才辈出,思想文化遍地开花,缔造了中国历史上群星闪耀的黄金时代。

尔后,秦始皇厉兵秣马,威震四海,吞二周而亡诸侯,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十年之内,六国归一。

遗憾的是,秦始皇在位之际,不仅废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还坑儒生,杀豪杰,乱施暴政。

神州大地从此诚惶诚恐民不聊生,无人敢谈笑风生,更无人敢上殿进谏。

当言论自由被束之高阁,秦朝的文化一落千丈,秦朝的科技寸步难移。

当文化与科技踟蹰不前,秦人的精神生活变得空空如也,物质生活更是穷困潦倒。

布衣草民哀鸿遍野,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天下志士云集响应。

倏忽间,内外交困的大秦帝国轰然倒塌,以至于秦始皇统一六合之盛举,竟只沦为华夏历史的惊鸿一瞥。

进入汉唐时代,包括两宋时代,帝王将相废除严刑苛法,主张“无为而治”。

汉唐文化盛极一时,山水写意书画登峰造极,唐诗宋词曲赋独步天下。

卓越的艺术家车载斗量,伟大的思想家遍地开花。

汉唐科技蓬勃发展,风车水车愈益完善,四大发明破茧成蝶。

到了明清时代,朝野上下不仅设立神出鬼没的“锦衣卫”,还导演丧尽天良的“文字狱”。

风流才子从此不苟言笑,黎民百姓更是沉默无语。

相传,雍正年间,进士徐骏坐于窗前读书,微风袭来,拂过书面。

他便饶有风趣地写道:“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

谁知,竟酿成大祸。

雍正皇帝认为这两句诗,有污蔑大清不知诗书的嫌疑,遂下令将其处死。

当言论自由画地为牢,明清时代万马齐喑。

灵感与智慧得不到无拘无束地表达,想象力与创造力得不到淋漓尽致地碰撞。

思想文化怎能落英缤纷?科学技术怎能滚滚向前?

黎民百姓怎能安居乐业?神州大地怎能蒸蒸日上?

今天的中国之所以能成为“东方明珠”,盖源于过去四十年间,我们毅然决然地吹响改革开放的号角!

高擎自由的火炬,秉持开放的胸怀,倾尽所有向未来出发。

无论科技与经济,还是文化与教育,都愿意海纳百川兼容并蓄,撸起袖子先干起来再说。

此诚所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于是,我们才能在枪林弹雨之中异军突起,在刀光剑影之中杀出重围。

终于没有辜负拿破仑的殷切期望,从茫茫黑暗中迅速苏醒,摇身变成了一头真正的雄狮。

人类从生物世界中一路脱颖而出,从人文世界中一路扶摇直上。

智慧是安身之根,语言是立命之本。

所以,禁锢思想就犹如刨人之根,桎梏言论就好比夺人之本。

人若失根,则无以发展。

人若失本,则无以存续。

自由是人类长风破浪的发动机,自由是人类直挂云帆的助推器。

古今中外,多少风流才子为追寻自由而奋不顾身,多少文人墨客为丧失自由而谱下悲情挽歌。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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