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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余辉洒落在大地上,像是在地面上开了一朵巨大的金银花。此刻的大地已经一日比一日走向萧条,不知哪里来的歪风洋洋洒洒吹落了一地如孔雀开屏般的合欢花瓣,粉红色的花枝连绵,却是由侬丽的黄土埋葬。
蔺吟低头弯腰地在树下种花,系着青色的围裙,别着绿色的工具箱。尽管有着大树的遮挡,在浓浓烈日下,汗水浸湿他乌黑发亮的头发,流过白皙的脸颊。不远处有块大石,在上面常常会坐着一个长发及腰的貌美女子,在烈日下撑着一把白色的伞,伞下吊着几根蛛丝。在夜间时常会听到此人被风裹挟着的低低切切的絮语。此地有一种特殊的野果,茎叶朱红,果实为青色,食之可令人尽弃前尘,欣然忘忧,名为拂幽子。 当地传说,远处的蔚蓝的海边有着美丽的海妖,歌声会使水手产生幻觉。随着海浪翻滚,滔天巨浪,会令水手陷身于大海中。 虽然蔺吟在远近有很多要好的朋友,但是现在无论是隔壁家经常给他好吃的针婆婆还是经常对他笑眯眯的老大爷,因为他在后花园的时候不小心踩死了父亲最爱的花,所以都没有人帮助他。蔺吟在后花园跑来跑去的时候看到一只肥美的兔子,就到处扑来扑去抓兔子,结果兔子没抓到,地上的花倒是踩死了不少。 针婆婆,人如其名,非常擅长针线活,据老人说当年十里八村她可是针线最好的姑娘,不少人求着她帮忙缝缝补补。蔺吟经常帮针婆婆家里干活,然后换取劳动报酬。他到现在还记得老人家尽管一只眼睛看不见却依然清明的眼神。隔壁家的老大爷听说他孤身一人,没儿没女,也是怪可怜的。 他把花种完,又把腰间系着的工具箱丢下,跑出去玩了。 路径上不知道谁种的紫玉兰花,在空中尽情地掉落着淡紫色的像羽毛一样轻盈的花瓣,经常会落到行人的头发上,衣服上。 有一天,他在森林里遇到了一只血淋淋的小狼,一动不动地躺在绿色的草地上。以前蔺吟经常在林子里见到它,这是二阶魔兽,紫月银狼。它好像特别认人,以前蔺吟就经常投喂它,所以蔺吟经常遇到它。这次却不一样。厚厚的绒毛包裹着不算大的脸,一双不算纯黑的眼珠瞪大,好像在看着天空怀疑人生。蔺吟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白布,给它包扎伤口,又给它喂了点水,过了一会儿,它才动了一动,眼珠却没有转。它拍拍自己的爪子,一枚紫色的火种出现在掌心,蔺吟把它拿起,试探运用灵力,一抹幽紫缓缓升起。他摸摸小狼的脑袋,“我给你拿药来。”他匆忙地跑回家拿药,回来后却发现小狼不见了。
一日一个年轻的游侠打着替天行道的名义在他的家里杀人放火。 散秋白从小在家里不受父母宠爱,虽然也是嫡系但也只是比较得脸的嫡系。下面的弟弟妹妹永远压了他一头。身为长子好像活该担任家族的重任,却享受不到该享受的亲情。行过黎磐谷时,蔺玉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住了尚是年轻的散秋白。不过刚刚束发的散秋白实力也在灵师两星,护卫的实力最多也就灵宗。只能说散家太看不起蔺玉了。当时把控整个大陆的五大家族,散家,黎家,秋家,白家,韩家。蔺玉笑着看着一个护卫,指了指他,“你替我向散家送信。”把散秋白身边的手下除了留了一个回去报信外,其他都被杀掉了。当那封带着血的信被送到散家时,看到上面勒索的天价赎金生母当场晕厥,送信人面不改色,在一众长老的讨论中最后最后散秋白的父母才宣布:“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
也不知道散秋白本人是何感想?
昏暗的地下室里,散秋白被绑得不能动弹,用的只是普通的麻绳,但他的双手也被绑住,光靠手腕不足以挣脱。 散家方面干脆就不给赎金,毕竟对方也不好对付。消息传过去后蔺玉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天价镇纸,当初让他去报信就是因为觉得这人有些胆气。心中暗道:人不要的意思,是让我杀了吗?“你走吧。”蔺玉躺在长椅上,乌发如瀑,瑰丽的眸子闪着奇异的光。院子里的架子上葡萄在蜿蜒攀爬,美貌婢女小心翼翼地把剥好的葡萄喂给他吃。
几日下来,因为蔺玉的命令,城堡里的下人们松开了散秋白的绳子,蔺玉给了他绫罗绸缎,象箸玉杯,馔玉炊珠。或许对他自己而言只是因为不缺而已,他认为散家少爷更不可能会缺这些东西。 楼前桃花开出了曼丽的新花,粉色的花瓣层层叠叠,金黄的花蕊散发出幽香的气息。整日喝棘胆酒,但人却并没有失去应有的清醒。据说喝棘胆酒的人是不会醉的,要真醉了,那一定是清醒的时候。作为一种有麻醉作用的酒,可以减轻的不仅是身体上的痛苦,也有精神上的痛苦。 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倒也相安无事。 蔺玉并不想白白放人,这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搁。“既然都绑来了,就和我一起生活吧。”蔺玉对散秋白说。散秋白一心离开。知道家人都放弃了自己更是心如死灰,但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邪修是不会在意他有多难过的。
最后放他走了。蔺玉在桌边哑声说,“我就这么放他走,别人还得怎么看我。”绕了这么一大圈,就这么放他走了估计老伙计都要嘲笑自己了。可是这样说却并没有后悔的意思。
那时候被人绑架,没有人向绑匪赎他,回家后家人几乎不认他了,更有甚者,说真正的他已经被蔺玉杀了。传言污秽不堪入耳,似乎所有人都不想他活下去。他一个弄脏了家族名声的人,所有人都想要他自杀来保全他们自己的名声。他就不该回来的,回来了什么都没有了,还不如在当时死去呢。 散秋白被锁在院子里了几天,突然听到外面说,“少族长要见他。”他赶紧拿刀劈开被锁住的门,哑声说,“我在这里。”
父母手足皆拦他,却被少族长派来的人阻止了。
“秋白少爷,请吧。”他恭敬地说。
进入书房,少族长早就在那里等他了。晶莹剔透的黑色窗纱在光线照耀下熠熠生辉,蓝色的灯罩下蜂蜜制成的蜡烛发出的光芒经过多次反射被放大,足以面前的照亮这个人。 花瓶里似乎摆放着几枝鲜花还带着露水,“秋白刚回来受苦了,把之前我父给我的玉昆扇和那两瓶洗灵丹给他,秋白想在宗律堂有个位置吗?”多年没有回来,心里对被青梅竹马的朋友的关心却不如心里的欲望浓烈,给对方办事也许是这辈子唯一的活命的机会。
他心里也有动容,但是想到过往所有,为了自己的名声和清白只能这样做了。所有人都会理解他的,只有同蔺玉划清了界限别人才会相信他和邪修没有牵扯。 如果他是散秋白,他就必须恨这个人,这样别人才会同情他,以此来巩固自己的名声和地位。 他随意地把点燃的干柴往地上一扔,大火蔓延,他也不怕被火舌追上,反而少了更多的东西。没有多说废话,他见人就杀。短短几年他已经今非昔比,仇恨或许真的是让一个人活着的最强大的力量。迅速杀光了所有仆从,当他赶到正殿,令他想起多年前那人回眸看他,一剑挑翻了一条血淋淋的人命。 蔺玉在睡觉,多年前他并没有晚起的习惯。散秋白直接一刀结果了他。他仔细搜查,发现城堡里最多的陈列着的不过是一些他不认识的药品,还有许多已经几乎被翻烂的书籍。 他在帘子后面抓到一个孩子,紫色眼眸,脸精致得像是刚用白蜡雕刻出来的一样。眉眼却罕见地和他有几分相似,他内心惊骇,面上却不表现出来。 “爹爹。”他脆声叫道,散秋白竟不敢触碰那近在咫尺的皮肤。
他带着这个孩子回家。把这个孩子领到他夫人面前,夫人心里很惊讶,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他们已有一女,聪明伶俐,却没有儿子。 他告诉夫人说,这是我弟弟的儿子,以后就是我们家的大少爷,就如我们孩子一样对待。夫人似信非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没有说什么。他把蔺吟的名字改成散晚,从此蔺吟在他们家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