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炉里的汤汁全部熬干之后,再重新添新水小火熬制。”
“小小姐,休要多嘴。”
许嬷嬷赶紧开口制止。在花家,老夫人开的药方无人可质疑,范清遥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敢直接开口补充的。范清遥却又道,“刚刚外祖母所开出的药方,均以寒药为主,而若是想要在煎服时将药物的寒性逼迫到最强,方大火逼寒,再以小火锁寒。”
而她没有说的是,刚刚外祖母之所以将血灵芝锁起来,不过是因为娘亲的身体现在虚火旺盛,若是这个时候直接服用血灵芝,反倒适得其反。许嬷嬷都是听得惊讶了。虽然她基本上没听懂,但是这一番话却怎么听怎么都是不明觉厉的。陶玉贤倒是平静,对许嬷嬷摆了摆手道,“按照清遥说的熬制。”
许嬷嬷意外地又是一怔,这才拿着药材走了出去。屋子里,有些安静。花月怜仍旧在里侧的床榻上,安静地闭目沉睡着。陶玉贤则是看向范清遥,忽然开口道,“清遥,你可是有事瞒着我?”
范清遥知道,今日她在皇宫的大殿之上已是树大招风,索性直接跪在了地上,轻声开口道,“这些年,娘亲总是会时不时地为村子里的人看病问药,我跟在娘亲的身边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一些药理。”
陶玉贤看着跪在面前这个小小的人儿,心头则是狠狠一跳。今日在皇宫里,范清遥所表现出的何止是一点点?只怕现在将花家学了多年医术的小女儿加起来,也是不如范清遥一个的。“好孩子,起来吧。”
陶玉贤亲自弯腰将范清遥从地上拉了起来,满目的慈爱和心疼。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应该感谢范家人,若非不是他们做出了这等混账事,她只当陶家的医术就要失传了。只是……看着面前的范清遥,陶玉贤忽然有了丝丝的亏欠。虽然现在范清遥回来了,可是想要让范清遥正大光明的跟在她的身边学习医术,只怕还是不行的。哎……范清遥虽然什么都没说,却明白陶玉贤的欲言又止。这一世,她既然要撑起花家,就必须要成为花家的长外小姐,而并非是清遥小姐。当然,这种事情急不来的。而她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好好调理娘亲的身体,好让娘亲快些能够服用下血灵芝。另一厢,毫不知情的醉伶,听闻下人来报说是老爷和少爷回来了,满脸笑意地匆匆赶到了府门口。“奴家给老爷请安,给少爷请安,恭喜老爷喜得血灵芝,奴家已早早地让下人们备下酒席,只等着老爷和少爷赢了花家的那些垃圾之后,能够开怀的喝个痛快。”
醉伶笑的既妩媚又是恭维。上次花家四子前来大闹,她吃了个哑巴亏,这次她自然是要早早地跑到范自修面前邀功的。“啪——!”
一声脆响骤然响起。才刚还一脸笑意的醉伶,直接被范俞嵘一巴掌抽的倒在了地上。醉伶捂着瞬间便是红肿起来的半边脸,发懵地看着范自修,“老爷您这是……”“你还有脸问我!若非不是你贱人勾结赵清持,我范家怎会沦落成所有人眼里的笑柄,又怎会让龙威震怒!”
范自修只要一想起自己今日在大殿上丢人丢到家的模样,便是止不住地怒火攻心。醉伶浑身一颤,心虚地根本不敢再跟看范自修对视。她确实一早就知道赵清持的身份,可是那赵清持也是答应过她一定万无一失的,怎么现在竟是露馅了?范俞嵘一看醉伶那心虚的模样,便是猜到了个大概,当即搀扶着范俞嵘往屋子里走去,再是不看醉伶一眼。醉伶慌张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去阻拦,“老爷,少爷,你们听奴家解释,奴家也是为了范府着想,奴家也是……”只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孙澈便是带着一群衙役她给围了个水泄不通。醉伶惊恐地看着这些面无表情的孙澈,就连牙齿都在打颤,“你,你们想要做什么?我,我可是这个范府的少奶奶!”
孙澈压着心里的厌恶,铁面无私地道,“皇上有旨,范府贱妾勾结贼子赵清持罪不可恕,重罚二十大板!念范丞相多年为国尽忠,顾忌颜面,故直接在范府内行刑!”
醉伶如五雷轰顶,瞬间面无血色。二,二十大板……她在这范府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哪里承受得住?只是不管她能不能承受得住,那些衙役直接将她按在了长凳上,甚至是连一丝准备都不给她,那三尺五寸的板子便是重重地落在了她的身上。醉伶做梦都是想不到,她花了那么多的银子请的陪侍,不但没将血灵芝给她赢来,反倒是给她赢来了一顿的板子。撕裂的疼痛,瞬间从后腰抵达全身,醉伶直接尖叫出声,“啊啊啊啊——!”
那一下下的板子打在她的后腰上,很快便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一片。范家的下人们吓得远远躲在了一旁,范自修和范俞嵘则是直接迈步进了正厅,再也没有出来。疼到鼻涕眼泪横流的醉伶,抬眼看向唯一站在不远处的范雪凝,哭喊着“凝儿,凝儿,快救救娘啊,娘好疼啊……”范雪凝没有阻拦,更没有求情,只是冷冷地看着醉伶怨念地骂着,“这是你应得的!若不是你这个当娘的没用,我怎么会输给范清遥那个东西!”
此番进宫,范雪凝好似瞬间长大了,她再不是那个娇滴滴蛮横跋扈的小女儿了,她明白,若是想要不让人人别笑话,首先要自己变强。只是此刻她眼里那闪烁着的阴冷,却让醉伶本就疼痛不止的身体,更是疼上加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