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见自己爹的时候,还是开心的,“父亲,您没事儿?”
范自修只恨自己没生过这个儿子,“皇上在上,我能有什么事情!”
范俞嵘带着小厮冲进门的时候,看见院子里站着的那些穿着黄马褂的侍卫就觉得不好,只是当时一门心思的想着若是父亲有个三长两短他该怎么办,便是脑袋的一热的继续冲了过来。结果现在听见父亲说皇上竟是在的,他这心里就开始发虚了。悄悄地抬头看了看,果然就看见永昌帝正黑着一张脸在那坐着呢。范俞嵘就更慌了,连腿肚子都开始跟着转筋。“微,微臣叩见皇上。”
范俞嵘想要下跪,腿却是不听使唤,直接一个狗吃屎地啃在了地上。永昌帝看着范俞嵘那不争气的样子,脸色就更黑了,甚至是连话都懒得问。这样的人是怎么能进宫当侍郎的?回去他便是就要彻查。狠狠地查!陶玉贤看着如此没出息的男人,怎么都是不想到自己的女儿看上了他什么,难道就因为他那一张还算是人模狗样的脸么?范清遥冷漠地看着,心里都是已经习惯了。两世的父女,她早就知道她这个爹一无是处,凡事不是听醉伶就是听自己父亲的,说白了根本就是一个一事无成的酒囊饭袋而已。愉贵妃也是觉得丢脸,但她绝不能让自己丢脸,故主动开口询问,“不知范侍郎此番急匆匆的赶来所谓何事?”
这话问的很是有水准,若是范俞嵘当着闹事,也可随意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若范俞嵘是被冤枉的,也可以趁机说明。如此的磨盘两圆,就连陶玉贤都要承认,不愧是在后宫跟皇后平分秋色的存在。果然,范俞嵘一听这话倒是来了底气,“启禀皇上,贵妃娘娘,我父亲好心好意地想要让范清遥母女回府认祖归宗,不想花家人竟如此的不知好歹,竟敢打伤我父亲,我自然不会作罢!”
陶玉贤就冷冷地开口了,“荒唐,我花家岂是那种不讲理的鲁莽之辈?范侍郎如此冤枉我花家究竟是何用意?”
范俞嵘信誓旦旦,“我怎么会是污蔑,是我在范府亲耳听见的,有人跑到我们府门口说我父亲被花家的老三打伤,而我也是亲眼所见花家老三骑着马从军营里一路往花家奔了来!”
当时有人在府门口张扬此事的时候,他之所以如此相信,就是因为在之前不单单是他,就是现在倒在他身边的几个小厮,也是亲眼看见了花家老三骑着马在街道上飞驰。都是朝中官员,花家老三的衣裳他自是不会看错的。陶玉贤已经不想跟范俞嵘浪费口舌了,直接跪在了永昌帝的面前,“启禀皇上,花家三子花逸此番却是留守军中,至于花逸究竟回没回到花家,皇上派人去军中一问便知。”
永昌帝下意识地看向范自修,“爱卿觉得还有必要去问么?”
范自修一听便是知道,自己的儿子这是被人骗了,当即就要摇头,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呢,就见范清遥忽然就扑向了范俞嵘。“父亲,可知当众对当朝丞相不敬是何种的大罪?女儿知道父亲不喜花家也不喜花家的所有人,可是无论如何,父亲都不能置三舅于死地啊!”
范清遥哭的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范俞嵘本来是打算听自己父亲的,但是如今看范清遥这般模样,便是忽然就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若非不是心虚,她又是哭个什么劲儿?“范清遥,你还真是够可以的,你祖父好心来接你和你母亲回去,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现在竟还伙同你的三舅对你祖父不敬!”
范俞嵘这些年,也只能在范清遥的母女身上找到一个男人的自尊。如今,为了显示自己的男儿气概,更是直接扬起了手臂。愉贵妃知道事情不好,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啪——!”
清脆的巴掌声骤然响起。范清遥都是被打得倒在了地上。陶玉贤是真的怒了,一把搂住范清遥,心疼的手都在颤抖,“范家人你们好大的胆子,真的当我们花家好欺负不成?皇上,今日的事情臣妇愿堵上陶家和花家的所有荣誉,但凭皇上查明真相!”
范自修赶紧开口道,“时辰不早,此事稍后再议也不迟,皇上和贵妃娘娘还是应当先行回宫才是要紧啊。”
范俞嵘心里不舒服,好不容易抓到了花家的把柄,怎么就不查了?可是他实在不敢违背自己父亲的意思。不料就在他下意识地想要低头的同时,就看见范清遥正窝在陶玉贤的怀里,对着他露出苦苦恳求的目光呢。范俞嵘当即一个激灵,想都没想地就开口道,“查,一定要查!”
范自修气得眼睛都黑了,“你……”“父亲,都这个时候了您还作何帮着花家这群孽障隐瞒,今日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如此,他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带走范清遥母女了。“来人,去军营给朕仔细地查!”
这次,是永昌帝直接下令了。范自修看着一脸势在必得的范俞嵘,一脸的心如死灰。他怎么就生了怎么一个没长脑袋的。愉贵妃现在已经都是不想说话了。今日为了范俞嵘这个废物险些也是将她拉下水,反正她想要得到的已经都是得到了,至于究竟这事儿该如何办,与她已经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