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大隐患。稳住了鲜卑,便是稳住了西凉的江山。“此事你如何看?”
永昌帝打量着百里荣泽。百里荣泽全伏在地上,尽显恭顺,“只要父皇点头,儿臣愿亲自带人前去钯泽支援,只为了保全太子平安。”
“你倒是在注重手足之情。”
“儿臣不敢欺瞒父皇,儿臣在看见鲜卑送来的急报时,第一时间想的是父皇,太子是父皇一心带在身边培养的,若是太子出事,父皇这些年所付出的心血便全会复制东流,儿臣实在是不忍心看见父皇伤神啊!”
百里荣泽跪在地上说的信誓旦旦,诚心诚付。永昌帝本还多疑的心,瞬间像是被人簇起了一丝的火苗,暖洋洋的。皇权在上,手足相残,屡见不鲜。永昌帝自诩自己曾经也是踩着自己兄弟们的尸骨走到今日,所以若百里荣泽当真口口声声说是为太子着想,他自然不信。但是现在……永昌帝的心口暖意盎然,连同上一次百里荣泽搞砸了联姻的怒火都一并平息了。“难为你有如此孝心,既你愿意为朕分忧,朕便是准许你带一千兵马前去钯泽支援太子,不过你倒是要记住一路照顾好自己的安慰,凡事无需太过执着,只要让该看见的人知道西凉在出力就可以了,至于太子……朕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此番派兵支援,不过就是为了让鲜卑三皇子看出西凉的诚意。日后鲜卑三皇子以后一旦夺权,自会念着西凉的好,或者就算最终夺权的不是鲜卑三皇子,有鲜卑三皇子在鲜卑为西凉掩护,西凉也可高枕无忧。此事怎么看怎么都是百利无害。太子死还是不死,对永昌帝来说意义不大。不过就是一个可以操控的傀儡罢了,若是能够活下来是最好,但若是当真死在了钯泽,他想要重新再打造出一个傀儡也来得及。至于那个范清遥嘛……永昌帝从始至终都未曾提及,他相信自己的儿子应该能够明白其中意思的。百里荣泽自然是明白的,或者说现在的他已经笃定范清遥怕是已经死在了钯泽!娄乾派人送信不过只是一个信号罢了。当初他跟娄乾早已暗中敲定,一旦娄乾得手后,便是派人给他送来急报,而他则是以救援的借口出发钯泽,如此一来,他不但是在父皇的面前表露了孝心,更是让所有人知道他看重手足情深。娄乾此人手段狠辣,只要他出手,范清遥必定毫无生还的可能。至于百里凤鸣是死是活根本无所谓,只要此番他顺利抵达钯泽,救护太子,保全西凉和鲜卑联盟……如此显赫的名声,远要比功勋更为卓著。从御书房出来,百里荣泽当即带着永昌帝的口谕前往军营。看守军营的副将在听闻太子于钯泽遇难后,不敢耽搁片刻,赶紧调动出了一千兵马随三皇子即刻前往钯泽。戌时三刻,由百里荣泽率领的一千兵马整齐踏出城门。与此同时,范清遥被黑衣人挟持到了一处荒山之上。隐藏在暗处的藩王在看见范清遥的瞬间,便是对身旁的黑衣人比划了一个手势。随着几名黑衣人拉紧手中缰绳,一个人影被倒吊在了树梢上。范清遥抬眼看去,顷刻之间双眸泛起红光。笑颜……月色下,笑颜浑身无一处好地方,被鲜血黏住的发丝,粘连蓬乱在脑后,本是清秀的小脸此刻更是面目全非,整张脸已肿胀的连五官都难以分辨。随着拴在脚踝上绳子的摇晃,笑颜就如同一块破布般凋零飘荡,无力的双臂笔直垂落,青中泛紫的十根手指扭曲异常。笑颜究竟受过怎样的酷刑,一眼可辨!范清遥目疵欲裂,心中恨意滔天,哪怕是她早已知道娄乾绝对不会对笑颜手下留情,如今当亲眼所见时,仍旧恨不能现在就返回营地取下娄乾的狗头!不远处的山坳里,少煊正是带着几名黑衣人隐藏埋伏。当看见那倒挂在树梢上的笑颜时,也是浑身一颤。鲜卑人怎能如此狠绝毒辣,竟是对着一个无辜的姑娘做到如此程度!旁边的黑衣人见此,轻声询问,“可要现在出手?”
少煊压住心里怒火,“再等等。”
昨日已经收到林奕飞鸽传书的少煊心里自然明白,现在那孤身一人站在前面的并非是清瑶小姐,而是林奕易容的。天色已黑,根本难以看清楚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对手。若想进攻,必要等林奕将隐藏在暗处的那些人引诱出来,如此才能发动猛攻,将对面的敌人一举拿下。殿下在飞鸽传书之中已下了死令,必保花家二姑娘安全。对气味异常敏锐的范清遥,就算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得到隐藏在暗处的少煊,抬头朝着自己的四周望去,清冷的声音于夜色之中散发着冰冷的寒意,“有胆子将我带来,却没胆子与我对峙?”
隐藏在暗处的藩王咬了咬牙,默不作声。接连在范清遥手中完败的他,说对范清遥没有阴影是假的。虽然三皇子保证此事绝对不会败落,并叮嘱一定要将范清遥折磨致死,可是生怕范清遥还留有后手的藩王,仍旧不敢轻易露面。范清遥心里清楚,娄乾如此费心将她抓来,绝对不会一招便要了她的命,不然刚刚在马车上的时候,黑衣人就会直接对她痛下杀手,而不是再费力以笑颜的银钗将她引诱到此处。等了半晌,并不见藩王露面,范清遥讥讽勾唇,忽朝着前面迈出一步。刹那间,看守在范清遥身边的黑衣人举起手中长剑,直逼迫在了范清遥的脖子上!锋利的剑刃,顺势划过肌肤,鲜血流淌而出,染红了衣领。阴凉的疼意由伤口直达全身,冻僵了范清遥的四肢。握着长剑的黑衣人并未松手,似只要范清遥再敢擅动,便会分分钟取下她的首级。一时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