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乃是家宴,就连皇上都是省了宫人侍奉,就带着一个白荼在身边伺候。结果潘德妃却是指名道姓的点了范清遥的名字,旁敲侧击的简直不要太明显。其他的皇子妃倒是知道暮烟身份的,可如今这场面,不但轮不到她们开口解释,她们也是不想开口解释。就连一向和稀泥的二皇子妃和八皇子妃,都是缄默不语。在场的皇子们就更不用说了,今日范清遥送抗寒丹药的举动,可谓是震惊四座。几乎是一整天,陪在他们身边的武将们都在夸赞着太子妃。虽说其他的皇子们跟范清遥并不仇怨,但心里总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的。自己的皇子妃不如人,他们自然就希望太子妃也不要太过完美。不然搞得他们心里很是酸楚啊!只是面对沉默不语的太子,其他皇子的心里都是有些猜不透的。白日里还秀尽恩爱,这会子怎么不帮着说话了?百里凤鸣自是不会开口的。毕竟现在在父皇眼里,他疼爱阿遥只是奉命行事。既是如此,他定要恪守本分,不能让父皇怀疑。再者,眼下这些不过就是小打小闹,又如何能难为住他的阿遥?面对潘德妃的发难,范清遥并没有露出半分惊慌,甚至连起身应答的意思都没有。看着那坐在席位上八风不动的范清遥,坐在远处的张艺蓝是真的惊讶了。连妃嫔的话都是敢不回,这太子妃的胆子还真的是大啊!潘德妃脸色发黑。她自然明白,范清遥敢不起身,就仗着皇后娘娘坐在这里。结果等了半天,皇后娘娘真的就包庇到一声不知,生生下了她的脸面。甄昔皇后看着头顶乌云滚滚的潘德妃,心里好笑的紧。就算对外她宠小清遥是顾忌着皇上,但做戏也是要做全的。再说了,如今的潘德妃人都是站在了愉贵妃的身后,又还来求她庇佑做什么。平时不烧香,出事找我抗?做人真的不要想太多哦。永昌帝看向范清遥,神色倒并没怎么恼怒,似顺嘴询问,“太子妃可是哪里不适?”
被皇上点了名,范清遥自是要起身行礼的,“回皇上的话,此女乃是臣女的妹妹。”
永昌帝再是看向了暮烟一眼。暮烟也是赶紧起来弯曲膝盖,“臣女,花暮烟叩见皇上。”
永昌帝静默了半晌,才是点了点头,“是有点印象,曾经陪着太子妃进宫过?”
暮烟如实道,“几年前陪着三姐姐进宫过,也在皇上的面前献过丑。”
西凉注重医术,当年皇上曾亲口赞许三姐姐的医术。暮烟自是要提一提的。如此皇上才是能够念起三姐姐的本是,不会真的严加怪罪。她是不喜欢说话,但并不代表她就是真的傻。这话真的就是让永昌帝微微出了神,片刻才是笑着道,“难怪朕觉得眼熟,既是家宴,多个人也算是热闹,都回去坐吧。”
范清遥谢了恩,拉着暮烟回到了席位上。相对于潘德妃更是一片漆黑的脸,范清遥更觉得皇上的态度值得玩味。花家跟百里家,表面君慈臣忠。实则皇上对花家的防备乃是算计,就是从来没有停止过。正常来说,暮烟的出现,皇上就算不想要真的责罚,那也是要恩威并施的,毕竟这是皇上收买和打压的一贯手段。但如今皇上却轻飘飘的开了恩……再是一想到没有出场的轸夷国摄政王和太子殿下……范清遥心里就是有底了。只怕皇上已是定了心思,想要让她诊治轸夷国太子的隐疾了。潘德妃看着坐在席位上面不改色的范清遥,心里都是骂翻天了。难怪能将她捂在手里的太子妃之位给抢走,果然是个狐狸托生的。愉贵妃看着面色不善的潘德妃,表情淡淡。不但没有帮潘德妃出气的意思,反倒是跟皇上闲聊起了其他,分散着皇上的注意力,不过是片刻的功夫,皇上就是被愉贵妃给逗得露出了笑容。一旁的芸莺跟着帮腔附和,内殿总算是有了些热闹的喜气儿。韩婧宸见此,小声嘀咕着,“没想到愉贵妃竟是没帮着潘德妃。”
范清遥微微垂眸,不动声色地道,“帮是要帮的,但却绝不能是刚刚。”
是个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皇上刚才就是有意偏袒着的。愉贵妃要是真的开了口,那就是火上浇油。记忆里,愉贵妃的后宫手段可谓是层次不穷,手段高深,若是连这点察言观色的本是都没有,又怎么能跟皇后娘娘平分秋色这些年。一番的热闹过后,愉贵妃忽然就是提议在场的女眷都是给皇上拜年讨要红包。虽然在场的女眷们都不是为了那些的赏赐,可能在皇上露个脸面,却是所有人都期盼着的。韩婧宸皱了皱眉,“愉贵妃这又是想要做什么?”
范清遥轻声叮嘱着,“咱们小心些就是了。”
其他皇子妃的祝福语都是中规中矩的,范清遥也没要强出头逞什么独秀,跟其他皇子妃一般,平庸地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心里却是冷得厉害着。只要一想起舅舅们,一想到曾经花家的无妄之灾,范清遥就恨不得坐在中间的那个男人当场暴毙才好。很显然,愉贵妃此番的提议,就是为了膈应她。不过范清遥却是有些疑惑。以愉贵妃的手段,可是不止这些。永昌帝很是高兴,整个人都红光满面的,一句“赏”,更是让在场的皇子妃们都是跟着喜笑颜开。刚巧此时,轮到了张艺蓝。愉贵妃就是笑着道,“这位又是哪个皇子妃,瞅着倒是眼生。”
白荼赶忙开口,“回愉贵妃的话,这位是张左都御史家的二小姐,名张艺蓝。”
张艺蓝微微弯曲膝盖,“臣女见过愉贵妃。”
愉贵妃恍然一笑,“原来你就是皇后娘娘特意跟皇上引荐的人啊,难怪皇后娘娘说了你不少的好话,果真是个美人儿。”
语落,不忘朝着范清遥的方向看了一眼。与此同时,所有人的目光就是再次落在了范清遥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