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皇子妃们就是踏着还未曾散去的夜色进了宫。八皇子妃跟二皇子妃一经接头,两个人便是在宫人的领路下去了大殿。只剩下潘雨露一个人,在夜色和寒风之中冻得浑身发抖。可一眨眼的功夫,潘雨露都是从天黑等到了天明,也是没看见范清遥的身影。潘雨露见此,自是要去找愉贵妃去告状的。愉贵妃没想到范清遥如此大胆,定好的事情都是敢放鸽子,当即就是带着潘雨露一起去了凤仪宫。结果满心怒火的婆媳俩一进门,就是看见病卧床榻的皇后娘娘和正在一旁照料着的范清遥。甄昔皇后对二人的到来并不意外,有气无力的道,“昨日忽感头疼,便将太子妃叫进宫里面连夜侍疾,本想着今日便是能好,却没想到愈发的严重了,如今纪院判不在宫中,本宫也只能让太子妃寸步不离的守着了。”
皇后娘娘病倒,身为太子妃的范清遥本就是在情理之中。更不要说范清遥懂医是人尽皆知的事实。愉贵妃,“……”是她疏忽了,忘记皇后还有这手!潘雨露,“……”那她怎么办?她还能怎么办!眼看着愉贵妃带着潘雨露怒气冲冲的走了,甄昔皇后才是看向范清遥道,“昨儿个晚上你便是折腾的进宫了,想来也是疲乏的,本宫已经让百合把侧殿收拾了一番,你这几日便都是在那里休息着,去吧,好好睡一觉,等醒了陪本宫用膳。”
范清遥,“……”皇后娘娘,咱这样算不算投机取巧?甄昔皇后一脸的淡然,就算是投机取巧又怎么了。昨日三皇子妃主动提议让她的儿媳掌管膳食,根本就是没安好心,既然愉贵妃那边都是不仁了,难道还指望她有义不成?“去睡吧,本宫总是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才是能跟凤鸣交差。”
范清遥也是无奈,面对皇后娘娘的老谋深算,她似乎除了睡觉,也真的是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了……负责殿内布置的八皇子妃和二皇子妃,每日带着宫人进进出出,才几天的功夫嗓子就都是喊哑了。再是看看潘雨露也没好到哪里去,原本负责吃食是她跟范清遥一力承担的,现在这重担却完全压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如今的潘雨露整日恨不得将眼珠子睁到天灵盖上,就怕其中出了什么纰漏。范清遥则是惬意的很,每日早早的进宫去凤仪宫的侧殿补上一觉,然后便是跟皇后娘娘一起用午膳,等到下午的时候再是陪着皇后娘娘一起说说话,赏赏风景,这一天也就过去了。甄昔皇后是真的把范清遥放在手心里宠着的,没有一丝的私心。范清遥看着这样对她呵护备至的皇后娘娘,很多时候都是恍惚的。上一世的她,也不是没当过皇家的儿媳,可其中的滋味只有她自己清楚。而那个时候的甄昔皇后,早就是因为百里凤鸣的病逝而没过多久也跟着去了。正是因为后宫皇后之位和太子之位双双空缺,愉贵妃和百里荣泽还会疯狂到无止境的压榨着她,等将她身上的最后一点价值都榨取干净了,百里荣泽也成为了新帝,愉贵妃理所应当的就是成为了皇太后。如今,曾经发生的所有的一切都在翻天覆地的变化着。甄昔皇后还在,百里凤鸣也还是在的。也正是她们的存在,才让范清遥在这条复仇的路上再不是孤军奋战。晚上陪着皇后娘娘用过了晚膳,范清遥才是坐上了出宫的马车,不想等马车停在了西郊府邸的门外,范清遥刚下了马车,就听闻身后有人唤着她,“太子妃。”
范清遥循声回头,就看见纪宇泽从对面的马车上走了下来。多时不见,纪宇泽身上的气息愈发沉稳,颇有一种老谋深算的味道。这样的他,才完完全全跟范清遥记忆之中的那个人重合了。纪宇泽其实挺害怕范清遥的那双眼睛的,不知道为什么,被那双眼睛注视着的时候,他就觉得心里毛毛的。察觉到自己浑身的汗毛都是竖起差不多的时候,纪宇泽赶紧打破了这份安静,“听闻太子妃近日接连进宫为皇后娘娘侍疾,本不该来叨扰太子妃的,可上次纪某离开幽州时,天谕再三叮嘱等纪某人再去时,询问太子妃要一个物件,天谕说,这样她就算想太子妃的时候,也总是能拿出来看一看。”
范清遥听着这话就是笑了,连忙让门房去自己的院子里传话,“让凝涵把我院子里的库房打开,将里面西侧架子上的檀香盒子取过来。”
门房点了点头,忙跑进去传话了。纪宇泽见范清遥一点没有惊讶的意思,反惊讶道,“难道太子妃早就有所预料?”
范清遥笑着摇了摇头,“也谈不上预料,只是早就给她准备好了嫁妆而已,本想着等她回来再是给她过目的,既她想家了,便先拿个小物件送过去给她玩玩。”
纪宇泽听得有些愣神。据他所知,太子妃自从回到了花家后,脚下的步伐就是一直没有停歇过。可就是这般忙碌着,太子妃却还是默默地给天谕准备了嫁妆,或者说,只怕花家的小女儿们都是有份才是。而等到凝涵将檀木盒子拿来的时候,纪宇泽就是愣上加愣。只见带着淡淡檀香的盒子里,静静地摆放着一串红珊瑚手串。颜色喜人,质地莹润。就是连他这个门外汉,都能够看得出这东西的价值不菲。“这手串太过贵重,天谕也只是说要个小物件而已……”范清遥却是不在意的笑了笑,“跟其他的嫁妆比起来,确实是个个小物件而已。”
纪宇泽,“……”现在当大夫都是这么赚钱的么?一阵寒风忽然吹过,刺骨的寒意铺面而来。范清遥正想让纪宇泽上台阶说话,结果就是看见从街道对面的马车上,跑下来了一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