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露出了焦急之色,“小姐……”“在岸上等我。”
范清遥叮嘱了一声,便是走上了船。如今狼牙还身负剧毒,多耽误一刻,便会多将他推向鬼门关一步。孙总管掌船划离岸边,见范清遥仍旧站在自己的身边,颇为惊讶的道,“难道西凉太子妃不打算进舱么?”
范清遥却道,“未得孙总管的首肯,我怎敢逾越。”
孙总管听着这话,脸上虽还挂着笑容,但眼睛里却闪过了一丝轻蔑,“西凉的帝王对我们轸夷国彬彬有礼,不想西凉的太子妃对我一个老奴也是这般的看重,若不知情的,还以为西凉的国风便就是这般低人一等。”
这话,可就是说的有些重了。不但挖苦了范清遥,更是讥讽了整个西凉。范清遥却并没有恼怒,而是微微颔首道,“轸夷国作为贵客,理应被西凉重视。”
孙总管怪声一笑,才是指了指范清遥身后的船舱。范清遥转身的同时,一阵香风刮过孙总管的面前。孙总管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范清遥的背影,美人虽好,可却自甘下贱,看样子,是彻底被他们家王爷给吓坏了才是。范清遥走到船舱前,没有任何迟疑的弯腰走了进去。舱内,烛光淡淡,佳肴香气四溢,一旁的小炉子上烫煮着一壶美酒。已然坐在船舱内的人,正自斟自饮着,见范清遥进来了,便抬手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对面,“西凉太子妃坐吧。”
范清遥毫不客气的拢着裙子坐在了蒲团上,抬头时,才是朝着对面人打量了去。眉目锋利,黑眸摄人,长得是一表人才,但整个人缭绕着的气息却异常阴森。最主要的是,范清遥对这张脸并不陌生。轸夷国摄政王毫不避讳地任由范清遥打量着,半晌才是勾了勾唇,“不知本王的长相,可还让西凉太子妃满意?”
范清遥回神时,声音清冷淡漠,“满意谈不上,只是未曾想到滨城一别,再次相见会是这样的场景河身份。”
没错,这位轸夷国的摄政王,正是当初范清遥在滨城救下的神秘男子。不过范清遥对这位隐姓埋名在西凉中毒受伤的摄政王并不感兴趣,她只是看着他又道,“若知是故人,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轸夷国摄政王勾起的唇又是上扬了几分,“本王做事一向喜欢势在必得,曾经鲜卑三皇子的经历,本王也没兴趣再品尝一番。”
曾几何时,鲜卑三皇子也同样设局邀请范清遥前往。而那个时候范清遥是怎么做的?不但坑了一把鲜卑的藩王,更是还倒打了鲜卑三皇子一耙。可发生在西凉的事情,如今反倒是被轸夷国摄政王知道的清清楚楚。“鲜卑跟西凉乃是争锋关系,但轸夷跟西凉却是联盟过,若当真有人看见我与摄政王私会,无论是什么理由,我都是难辞其咎的,不过轸夷国摄政王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是让我深感佩服的。”
范清遥当然不会傻到,主动往火坑里面跳。轸夷国摄政王没想到,范清遥不但如此痛快就承认了当初坑害鲜卑的事情,更是还不忘趁机内涵他一把,难得的有了一阵的无语。半晌,他才是又恢复了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本王不但知晓鲜卑的事情,更是还知道跟西凉五皇子闹出流言的女子姓尤。”
范清遥,“……”就算知道这人本事大,但还是有些被震惊到了。五皇子的事情,她查了那么久都是没查到任何的说。看样子,这位摄政王的本事,远远要比她想象之中的还要大。不过范清遥自然不会让对面的男子看出心中的惊讶,静默了片刻才是笑着道,“轸夷国摄政王不会如此费心费力的将我找来,就是为了跟我分享八卦的吧?”
轸夷国摄政王笑了,随即痛快的点了点头,“还真的算是如此。”
范清遥却站起了身,“但我却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王爷您如此浪费。”
轸夷国摄政王倒是也不急,而是换了个姿势再次看向范清遥,“西凉太子妃为了西凉的太子可谓是机关算尽,步步为营,竟是连找人假扮客商引诱西凉帝王不得不重新重用太子一事都做的出来,不知若本王将实情告知给西凉帝王,结果还会不会是太子妃想的那般美好。”
范清遥就知道,对面的这位没安什么好心肠。所以如今面对这样的威胁,她仍旧能够做到气定神闲,“所以王爷想要如何呢?”
轸夷国摄政王伸手点了点范清遥身后的蒲团,示意她坐下说话。等范清遥再是坐在了蒲团上,他才笑着又道,“说来也是巧了,本王那里倒是偶然得了一具太子妃苦苦寻找的皮毛,只是可惜本王一向对长生不老不感兴趣,若太子妃喜欢,本王自愿意借花献佛。”
“就因为我救过王爷的命?”
范清遥可不相信,这位摄政王是什么心慈手软懂得知恩图报的主儿,不然也不会以如此卑鄙的手段邀请她前来见面了。轸夷国摄政王却笑着反问,“难道救本王的命还不够?”
范清遥却道,“如果可以,我宁愿不救。”
轸夷国摄政王,“……”“太子妃倒是心直口快。”
“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摄政王若不想听,大可以不听。”
“可若本王说,那皮毛里还夹杂了本王对太子妃的情意呢?”
范清遥听着这话,差点没是把隔夜饭给吐出来。若是旁人说出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话,或许她真的会相信。但是坐在对面的那位,城府深心机重,掌控着一国的命脉却还能够在其他国家过的不紧不慢逍遥自在,这样手段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个被情所困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