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老夫人不要介意,孩子小不懂事。”
余家大夫人嘴上是这么说,但却并没有指责自己儿子的意思。“余家的小少爷当真是意气风发,可谁家的孩子又是没贪睡过呢,余家大夫人就算是想要教导孩子一心上进,也是不好说谎的,难道余家的小少爷从小在娘胎里的时候,便就要苦学上进吗?”
陶玉贤当然不会跟一个孩子计较,但余家大夫人不是还坐在这里么。余家大夫人被噎得一梗,想要说什么,却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孩子从小睡觉那是人之常情,她就算再是能说会道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成。陶玉贤见此,也不想继续在余家大夫人的身上浪费时间了,可还没等开口送客,一双人影就是走了进来。原来是睡醒的仁哥儿想太祖母了,武秋濯也是被闹腾得不行了,才匆匆抱着儿子来到了正厅。“咿咿呀呀……”连话都是不会说的仁哥儿,一看见陶玉贤就哼哼唧唧地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臂,明显是想要抱抱。陶玉贤看着仁哥儿,却是眼色一暗。武秋濯察觉到祖母的神色不对,也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忙开口道,“孙媳妇不知老夫人有客人在,是孙媳妇鲁莽了。”
武秋濯说着,就要抱着仁哥儿离开。余家大夫人连忙起身拦住了武秋濯的去路,打量着仁哥儿道,“这就是花家的小少爷吧,长得还真是端正。”
武秋濯听着这话,就是看向了陶玉贤。陶玉贤知道,余家大夫人今日就是冲着仁哥儿来的,既然被撞见了,仁哥儿怕是轻易难脱身,便开口引荐着,“丰宁家的,这位是余家大夫人。”
武秋濯一听说是余家人,瞳孔都是跟着颤了几颤。“见过余家大夫人。”
武秋濯不太情愿地开口道,虽然送仁哥儿去当伴读的事情,她不怪小姑,但并不代表她就接受了余家的人。余家大夫人仿佛没有瞧见武秋濯眼里的不快,看着一脸懵懵懂懂的仁哥儿笑着又道,“这孩子长得是真的讨喜,给我仔细的瞅瞅,我也算是提前给我们家森哥儿把把关。”
余家大夫人说着,就要动手从武秋濯的怀里把孩子给抱走,武秋濯本来就排斥余家人,自然是不会轻易松手的,余家夫人没想到武秋濯如此的不识好歹,伸出去的手就是重重掐在了仁哥儿的胳膊上。不过就是个给她家儿子当奴才的东西,有什么可宝贝的?仁哥儿虽说不是万分金贵的养着,可也是在花家人的疼爱之中长大的,如今被余家夫人用力一掐,疼得当即就是嚎哭了起来。“哇哇哇……哇哇哇……”武秋濯并没有看见余家大夫人懂的手脚,瞧见儿子哭了只当是被吓着了,心疼的把人给抱紧了,避开余家大夫人轻轻地哄着,“仁哥儿乖不哭,不哭,娘亲在这里呢……”余家大夫人见此,反倒是看向了陶玉贤,“听闻花家的小少爷甘愿给我家森哥儿当伴读一事,是花家人自己跟皇上求来的,我本以为花家诚意十足,结果现在花家就是如此态度么?”
陶玉贤见自己的孙子哭了,如何能不心疼,眼看着余家大夫人还敢当面叫嚣,当即冷哼一声道,“让仁哥儿当伴读的事情,是花家长辈们的决定,仁哥儿才多大,如何明白这些道理,余家大夫人如此跟一个不懂言语的孩子斤斤计较,难道这就是余家的家风教养不成?”
面对陶玉贤的反问,余家大夫人反倒是一愣。她是真的没想到,一向在家中妯娌里面口齿占尽了便宜的自己,今日会接连败在一个老不死的手上。陶玉贤没空去看余家大夫人的脸色,连忙起身走到了武秋濯的面前,小心翼翼地从武秋濯的怀里接过了嚎啕不止的仁哥儿。小小的人儿,脸都是哭成了萝卜皮,看着就让人心疼。武秋濯瞧见是祖母来了,便也放下了戒心,将仁哥儿递了过去。哪里想到,一直坐在一旁的余家大夫人的小儿子,忽然朝着这边冲了过来,一头撞在了陶玉贤的身上。陶玉贤躲闪不及,被撞了个正着,身体瞬间朝着后面栽倒了去。“老夫人!”
荷嬷嬷吓得连忙往这边跑。“祖母!”
武秋濯离得近,赶紧冲过去想要把人给拉住。其实陶玉贤这个时候若是伸手给武秋濯,是能够站稳的,但如此一来,仁哥儿就有掉在地上的风险。顾忌着孩子,陶玉贤干脆一咬牙歪了身子,重重地倒向了身后的太师椅上,坚硬的把手硌在了陶玉贤的腰身上,疼得陶玉贤倒抽了一口凉气。“老夫人您怎么样?”
“祖母您可有伤到哪里?”
荷嬷嬷跟武秋濯见状,连忙跑向了陶玉贤。没想到,余家大夫人的小儿子,似是不解气,再次朝着陶玉贤跑了去,赶在荷嬷嬷跟武秋濯之前,站在了陶玉贤的面前,扬起手臂,一巴掌就是打在了仁哥儿那还稚嫩的脸蛋上。“啪——!”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仁哥儿都是被打得愣住了,好半晌才更加撕心裂肺地哭嚎了起来。“哭哭哭,没用的废物就知道哭!你这样的垃圾如何配当我的伴读?”
余家大夫人的小儿子不但没有半分的悔意,反倒是一脸居高临下地怒骂着。武秋濯实在是忍不住了,回头看向余家大夫人道,“恃强凌弱,以大欺小,余家人就是如此教养孩子的吗?”
余家大夫人也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能动手,可谁让是花家人不知好歹呢,若武秋濯一早就乖乖地把孩子给她看,又哪里有后面这么多的事情。“说到底还是花家的小少爷不懂规矩,我们森哥儿一直都是被严厉教导,自是看不惯毫无家教的人,花家小少奶奶与其有空在这里大呼小叫,不如抽空多教教孩子怎么做人,也不至于以后继续给你们花家丢人现眼。”
“你……”武秋濯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陶玉贤同样听不惯余家大夫人的话,只是此刻的她腰疼如针扎,别说是说话了,就是多喘一口气都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