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廖家就是主动请大夫去了苏家。苏绍西看着亲自带着大夫登门的廖家大老爷……就是有些懵。“听闻苏家夫人病倒了,我们廖家可谓是倍感忧心,这位大夫是一直给我们府上人看病的,还希望苏家少爷不要嫌弃才好。”
廖家大老爷面上笑的有多和谐,滴着血的心就是要有多痛。明明廖家的损失比苏家还要多,结果现在却还要廖家出面请大夫赔礼道歉……这叫什么事儿啊!苏绍西在昨日听闻廖家的铺子被火烧了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狐疑了,如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点头哈腰的廖家大老爷,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只怕是大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才知道疼了。这是赶着来赔礼道歉了。苏绍西也是没想到范清遥一出手就是将廖家给烧了个片甲不留,不过仔细想想,这确实也是范清遥的作风。要么不出手,出手就是王炸。廖家的人都是进了门,苏绍西自然也没有撵出去的道理,虽然昨日范清遥就是已经派人送来了滋补的药材,但还是让大夫去给娘亲把了脉。说到底,他没有范清遥那把廖家烧穿的魄力,如今廖家既愿意主动息事宁人,他自然也是愿意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大夫仔仔细细地给苏家夫人诊治了一番,好在问题不大,就是怒火攻心生了些郁疾而已,只需要加以修养,过段时间就没事了。苏绍西,“……”跟范清遥说得一毛一样!可不同是,范清遥人都是没来,就能够诊的出娘亲的症状……如此一比,当真是高低立判了。苏绍西这次是真的放心了,又跟廖家大老爷打了几圈的太极,等把人送走后天都是已经黑了下去,这才连忙吩咐人去花家道谢。凝添拿着苏家谢礼的时候,还真的是给吓了一跳。明年一年免费为青囊斋运送货物……看似是举手之劳,但能让苏绍西那样的人做赔本买卖,也算是他有心了。“小姐,苏家好像已经跟廖家谈何了。”
凝添有些不悦的开口道。其实苏家如何跟她并没有关系,她只是不甘小姐做了这么多,苏家那边却轻飘飘的就是跟廖家尽释前嫌了。“做生意的人,都是结亲不结仇的,苏家手底下还养着上百号的人等着吃饭,苏绍西如此做法也算得上是周全吧。”
范清遥了解苏绍西的为人,所以并不意外苏绍西的决定。“难道就因为如此,就要与奸为伍?”
凝添不懂。范清遥笑着道,“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非黑即白的,商人一向利益当头,想的自然都是如何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若廖家不是同样在意利益二字,你以为这把大火真的就烧不到花家的身上?”
范清遥当然不能真的将花家豁出去,拿给廖家去烧。她敢走这一步,赌的就是廖家重利。说句不好听的,若廖家真的破罐子破摔了,她反而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凝添并不懂小姐这话的意思,但见小姐已经释然了,她便是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门,没想到刚一迈步就出门,就看见了一道黑影闪过了院子。狼牙的反应远比凝添要快,起身就是朝着那黑影追了去。片刻后,狼牙拿着一封信递到了范清遥的面前,“是太子殿下,不过没有说话,扔下了一封信就走了。”
范清遥打开信,熟悉的字迹便是映入了眼帘。果然是百里凤鸣。信上倒是没说什么,就是想要约她出去见面。范清遥想着如此深夜百里凤鸣约见见面,只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惊动其他人,本来是想要带着凝添的,但凝涵非要张罗着想要出门透透气,范清遥干脆就只带上凝涵出了门。片刻后,马车停在了护城河边上。深夜时分,街道也异常宁静着。好在护城河边上的商铺外挂着的灯笼还没有完全熄灭,虽谈不上有多明亮,但将周围的路照亮还是不成问题的。范清遥见百里凤鸣还没到,便是将凝涵留下来看着马车,自己一个人迈步走上了面前的拱桥。凝视着护城河上的风景,思绪便是飘得远了一些。细细算起来,距离轸夷国摄政王离开已有好长一段的日子了,但是轸夷国摄政王口中说的那个妄图窥探陶家医典的人,似乎还没有出现。范清遥当然知道,此事绝不可能是轸夷国摄政王的危言耸听,还是说人其实已经到了,只是她还没有察觉到而已?想着想着,范清遥就是想到了皇上那张自私自利的脸。皇上的那一堆一块的,范清遥自然是没有兴趣往深了去想的,但百里荣泽就算再怎么能算计,将皇上一步步引入进灵血丸的圈套之中无法自拔,可以云月在医术上的造诣,想要真的复刻出如灵血丸一样的丹药,还是做梦比较快。既然不是云月,那就只能是唐雎维了。既是如此的话,唐雎维是不是同样在暗中窥探着长生不老之术,毕竟人活在世,敢问哪个不怕死,哪个又不想贪恋长生?陶家医典乃是长生不老的终极,唐雎维若当真沉迷此道,对陶家医术有知道多少,还是说当初轸夷国摄政王口中说得那些人,正是药师阁的人?无数想法一一在脑海之中浮现不断,范清遥下意识地就是抓紧了面前的栏杆,若当真就是药师阁,这一战就更是要步步艰险了。“原本还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美人能成全了月色,离近一看才发现是太子妃。”
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忽然就是响起在了范清遥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