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约几人迈过高大的门槛,就见院内青砖铺地,四角处荷花缸内荷叶飘飘,似在洗涤尘世的喧嚣。 院中放着烛台灯山和青铜香炉,此刻香炉里插满燃香,袅袅香烟过处,给迎面的佛殿带来丝丝神圣的气息。 殿门大开,正中有一座高大的佛祖七支坐盘,脚下金龙盘绕,应该就是昭示金龙王曾经见过佛祖金龙的意思。 寺庙清幽安静,金鑫见状暗自点头,心道这谱儿摆的就比青山精神病院的柳院长要高明。柳院长是雅中真俗,人家是俗中显雅,境界是截然不同。 有几个善男信女正俯身跪地膜拜佛祖和金龙,蔡淑珍入殿,竟然也跪了下来叩了几个头。她看起来不信佛祖显灵,但真的希望有奇迹出现救了儿子。 在蔡淑珍等人入殿的时候,就有一中年妇女一直在殿外等候,见蔡淑珍起身出殿时,终于迎了上来,“蔡夫人是吧?我是金龙王的二女儿。你叫我侬蓝就好。请跟我来。”
侬蓝当先引路,带众人穿过佛堂进入后面的一间厢房。 沈约、金鑫互望一眼,暗想这个金龙王真是好大的架子,唐人街的鼎爷对可可的一个电话都是不能怠慢,自然是看在蔡淑珍的面子上,可这个金龙王居然请蔡淑珍在厢房见面? 蔡淑珍倒没有介意的样子,待进了厢房后才有些意外,厢房内空无一人。 侬蓝先满上茶水,随即很有些歉然道:“蔡夫人,可真的不巧,今早家父突然外出访友,只留下了一张纸条,说他近日都不能回转了。”
蔡淑珍怔住,反问道:“近日都不能回来?”
可可忍不住道:“我们约好了的!”
侬蓝面带歉意道:“我知道家父和蔡夫人有约在先,对家父的这次失约,很是不安。家父呢……他让我们好好招待蔡夫人,我们准备了斋饭。”
蔡淑珍哪有心情用饭,心中焦急道:“那金龙王究竟什么时候会回来?”
侬蓝不安道:“家父一直这样,行踪少定。有时候我这做女儿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会回来。有时候要一周、两周,有时候一两个月也是有的。”
顿了下,侬蓝苦笑道:“他和现代人不同,连和他联系的方法都没有。”
蔡淑珍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方寸大乱道:“那……那……”还留有最后一丝期望,“金龙王说要去找什么友人了吗?”
她只盼金龙王是去找释空,可又觉得不太像,如果金龙王真的这般好意,留言说明即可。 果不其然,侬蓝摇摇头道:“真的抱歉,我们不知。”
看蔡淑珍六神无主的样子,侬蓝建议道:“这样吧,请你们留下联络方式,若是家父回转时,我给你们打电话通知如何?”
她说罢从一旁拿出纸笔,递了过来。 可可看向蔡淑珍,蔡淑珍实则无奈,微微点头,可可在纸张上写下联系方式后,嘱托道:“这联系方式二十四小时都有人接听,金龙王回来后,请你立即和我们联系,谢谢。”
侬蓝连连点头,“好的,没有问题。让蔡夫人白走一趟,不如用过斋饭再走?”
蔡淑珍摇摇头。 沈约突然道:“我们中午的确没有吃饭,有饭吃最好不过。麻烦你了。”
众人都怔住。 侬蓝也有些意外的样子,随即道:“好的,请你们稍等。请问几人要用饭?”
金鑫立即举手,“我也没吃呢。多准备点儿。”
等侬蓝离去后,可可想说都什么时候,你们还想着吃吗?却被蔡淑珍用眼神止住,看向沈约,蔡夫人道:“沈顾问,我虽觉得有些亵渎佛意,但为了继贤也得冒犯一句……你觉得金龙王是真的去访友,还是托辞?”
她虽是心烦意乱中,终究觉得此事太巧。她才约定和金龙王下午见面,金龙王早上就去访友。她一直听说这个金龙王架子很大,很多要员和当红明星想见金龙王,有时候也会被金龙王以无缘为由推脱! 沈约摇摇头,“还不知道,看看菜品再说了。”
他说话间出了厢房,走向会客堂道:“这里既然设置了会客的地方,金龙王要见客,都应该在会客堂吧?他女儿怎么会在厢房见我们?”
可可心中暗想,这种时候,你还在考虑规格的问题吗? 蔡淑珍无心跟出,只是道:“这些都是虚伪的世俗,金龙王不在,侬蓝在厢房见我们也是一样的。”
沈约推门要进会客堂,发现门已上锁,止住了脚步,在周围转了圈这才回转,向金鑫点点头。 金鑫笑笑,似在和沈约无声的交流,随即揉揉肚子道:“饭菜怎么还不来,既然招待客人,不应该早备好了吗?”
侬蓝似听到金鑫的抱怨,托着个托盘出来,上面有两碗米饭,两样小菜和两碗汤,看起来很是清汤寡水。 似乎觉得过于简陋,侬蓝解释道:“家父吃素,我们平日就多是粗茶淡饭,斋饭亦是如此,两位恐怕吃不惯吧。”
沈约慢慢吃完一碗米饭,金鑫却只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失望道:“我一直没有吃过斋饭,听说虽没有大鱼大肉,可素鸡素鱼都有了,看起来那些人是在骗我们。”
侬蓝笑笑,“或许别的寺庙会有吧。”
看沈约终于放下了饭碗,蔡夫人这才向侬蓝告辞。 等到了庙门前,侬蓝告辞离去。蔡夫人看着侬蓝的背影愁眉不展,还是道:“两位辛苦了,看两位没有吃好,不如我请你们再去吃些什么?”
可可虽然还是客客气气的表情,内心多少气愤,暗想如果就是请两个吃货过来,夫人实在不用这么费心的。这两人今天究竟做了什么?夫人你对他们也太客气了一些! “侬蓝在说谎。”
沈约突然道。 可可怔了下。 蔡夫人犹豫道:“沈顾问的意思是?”
“在和蔡夫人交代金龙王的去向时,她目光躲闪,并没有和蔡夫人直视。从形体语言来说,这是一种心虚或者在撒谎的表现。”
沈约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