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杜莎惊魂稍定,听到李雅薇问话,终于回过神来,脸色苍白的摇摇头。 李雅薇又道:“我想也是这样,不然你不会用这种愚蠢的方式要除去歌剧女王,这么看来,你知道的也没有我想的要多。”
叶宣儿微有心动,她意识到李雅薇并非简单的意气用事。可听李雅薇这么说,她又感觉有点别扭。 李雅薇难道认为美杜莎应该用点儿高明的手段除去她叶宣儿? 虽不确定,但叶宣儿总感觉到李雅薇若有若无的敌意。 她和李雅薇有过交集,但她们素来不过是个熟悉的陌生人。 你每天和许多人打交道,实际上,那些人或许也不过是你人生的过客——偶然相遇,不想、也没必要留下什么痕迹。 敌意难道真的是来自沈约? 叶宣儿思考的时候,李雅薇却和没事人一样,她才毁了一部电梯,却像已经忘记,盯着美杜莎的细微表情,李雅薇冷然道:“你适才放肆惊叫,是不是因为你知道,有人会杀你?”
沈约忽然发现,李雅薇虽然冷漠,但她的观察力也绝对不差。 美杜莎仍旧没有回答 李雅薇却继续问道:“你是不是也已经知道,你若向洲际泄漏蛋的事情,就会遭遇到蛋的追杀?”
美杜莎彻底没了表情,但她脖颈的动脉剧烈的跳动了下。 那是极度恐惧造成的不可抑止的生理反应。 李雅薇没有问下去,走出了电梯。 沈约轻吁一口气——不再追问,因为他也知道了答案。只有那些对自己极度没有自信的女人,才会反复希望从男人口中得到一个根本什么都无法保证的保证。 美杜莎是认识蛋的。 在大厦最后转换电梯的时候,叶宣儿突然道:“沈约,有些事情我需要和你说说。”
她瞟了李雅薇一眼,见李雅薇虽有反感,却没有反对的意思,立即道:“你现在不是洲际疑犯,只是协助调查……” 李雅薇仍旧没有吭声。 叶宣儿继续道:“你有权不予回答,只要你问心无愧,他们无权对你施加刑法,无权在你不同意的情况下,对你做任何你不同意的事情,包括且不只包括植入芯片。”
沈约很想问一句——他们若是严刑逼供呢? 在他那个世界,民主都是用来捞选票的。像老米那种宣扬人权的国家,疑犯受虐的新闻都是屡见不鲜,这个暗界会有例外吗? 但沈约没有问,他知道叶宣儿应该也无法保证什么。 叶宣儿竟似听到了沈约的心声,微笑道:“我想以你眼下的热度,很多人还想看你今后的表现。”
我这就入演员的行当了? 沈约突然发现叶宣儿今天倒是一举多得——除去美杜莎,伸张正义,顺便帮他沈约提高了下热度。 叶宣儿转望李雅薇,继续道:“我想民众也当希望看看沈先生回转后,精彩的表现。”
她明说民众,其实用的是和沈约、蔡夫人在暹罗处理金鑫案件相同的方式。 民意难违! 在歌剧女王的催动下,事情未见得能得到完美的解决,但一定要得到公正的解决。 这里的民意显然更被版图重视。 李雅薇无动于衷,已经走出了电梯,回头看向叶宣儿道:“我的车就在外边,要不要我免费带你一程?”
她的邀请,自然就是拒绝。 叶宣儿笑笑,“不用了,但还是要谢谢你的好意。”
沈约不由感慨女人对答的精彩——迂回百转,心意难揣。你永远难从字面上理解某些女人真正想要表达什么。 李雅薇带着沈约、美杜莎穿过了蛇厦的大堂。 大堂又恢复了流通,人来人往,像没事发生过。 但所有人看着穿堂而过的沈约三人,都是忍不住的避开让路。 不敢伸手指点,但眼神中全是交流的味道。 终于到了蛇厦之外,沈约忍不住回头望了眼。在夕阳的余晖下,蛇厦看起来还是带着诡异和神秘。 但谁又知道,不久前,蛇厦内发生的事情只有更加的离奇诡异。 李雅薇仍旧向前走着。 沈约微有诧异,但随即明白一点——当初叶宣儿也是带他们走到了这里。这里应该就和真正的步行街一样,无论什么人物,都无权乘车进入。 洲际官、歌剧女王都在遵守着这个规则! 这是个好的习惯。 规矩并不应该是为民众而定,特权人物的遵守,才能让规矩成为真正的行为规范。 自身贪腐却强调手下的清正廉洁,满脑子男盗女娼的人强调贞洁牌坊的重要性,无疑都是莫大的讽刺,只会让世风日下。 叶宣儿果然没有再跟随李雅薇,她只是凝望着沈约远去的背影,突然伸手一划,有道屏幕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 屏幕上只有个笑脸。 叶宣儿收敛笑容道:“向根申请,歌剧女王,请求和根通话的权利。”
笑脸回应道:“正在申请中……” 过了一会,笑脸又道:“正在申请中……” 叶宣儿的表情露出诧异——根和客服电话不同,事实上,能和根直接对话的人绝不会多的,以往她申请和根通话,都是用不了片刻就能接通。 “根有了回复。”
笑脸似乎都有了诧异道:“请歌剧女王间隔八小时后再申请。”
叶宣儿怔住。 这是她从未遇到过的情况,根为什么会这么回复她? 八小时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或者换一种思维,根已经知道她叶宣儿要做什么,但根却没有决定,是以要等八小时过后再过决定。 因此、根认为,这八小时内,一定会有逆转根决定的事情发生吗? 叶宣儿这般想的时候,回头望去。 松野芳华、李斌等人已经从逃生道的方向走了下来,这些人显然是有他们的头脑,认为没有和歌剧女王一起,还是走下来安全一些。 少了几分羞涩,松野芳华径直走到叶宣儿面前,表情焦急道:“歌剧女王,李雅薇是个对男人而言、很危险的女人。”
叶宣儿淡淡道:“我知道。”
“那沈先生知不知道?”
松野芳华不由问道。 叶宣儿喃喃道:“他最好知道这点。不然……” “不然怎样……沈先生会失踪?”
松野芳华急切道。 叶宣儿不等回答,霍然向天空的方向望去。 天空已经变成了血红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