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长风粗略看了下两本册子上的内容,一本是心得手札,讲述了镜子对信仰的理解,例举了多种收集信仰的方式,一本详解了建立王朝到发展王朝的一系列要素,包括基本的择址.官制等分析,并阐明了气运.功德.信仰对一个王朝的影响。 这里面的思路不一定是她全部认同的,却让她受益匪浅,不过她是从零开始的,谈气运.功德.信仰还太早,最重要的仍是提升实力,积攒势力。 湛长风将两本册子收起来,打算出去后潜心研究,同时她得到了第三关的线索,竟也在神墟内。 只是在第一百层。 湛长风理了理衣袖上的褶皱,瞥过一地魂兽尸体,这次离开后恐怕很难有机会再回日斗界了。 不知在神墟内留一年可不可行。 她打算接着往下闯一闯,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湛长风带着白狐,用最快的速度避过魂兽朝下面几层去,一直到她踏出第二十一层。 她灵骨极其坚韧,又有神力护持,走得比生死境一般的五纹图腾师要远一点,然第二十一层就像是禁区边缘,山岳般沉重的神威要将人碾碎,魂兽的强大气势也若有若无地递来。 关键是在她的神识和视野中,已经看不清路了,只能见到周边两米范围的地面。 此种情况,可能是神墟里有某种蒙蔽人神识和视线的禁制阵法,也可能是笼罩这里的“道”太过晦涩,尚不是她能看懂的,以至于失了方向。 “何人在那边!”
“咦,为什么不过来一见?”
“要是能帮上忙,可共享神迹。”
三道不同的神念兀地从黑暗中传来。 “你们那里有什么?”
湛长风确定他们的方向,问道。 良久,一人道,“太古兽和神文刻碑。”
湛长风思忖半响,以善上增强十倍防御,敛尽气息,避开盘踞的魂兽向声音来源走去。 在一间殿室里见到了四人,正是那周身绕着金色神光的三王一圣子。 他们各占一方,四道澎湃又泾渭分明的神力冲斥着这间殿室,将空旷而开阔的殿室显得格外逼仄。 太阳圣子正闭目打坐,似乎受了伤,光出王姚海信倚着墙,嘴角还有血迹,光弘王薄妩身后透着一座金塔的虚影,神色尚佳,光远王斗无尘浑如无事人,瞧见进殿来的湛长风,微微惊讶。 能到二十一层,实力自不可小觑,只是没想到她身上的是水神力。 本想着谁能进到这里面来,就算得上有和他们联手合作的资格,怎知会来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你是何人?”
三王一圣子睁眼的睁眼,站正的站正,好像回答不如人意就会出手将她击毙。 “得太阳王允许,居住在汝尧部落的外界人。”
湛长风从容地出示自己的身份证明。 三王看向太阳圣子。 太阳圣子注视着湛长风,眸子带着点冷意,“阁下身负的神力不小,尊王怎会将你打发到那个小地方,这身份证明,怕不是你伪造的。”
“圣子如何知晓那是小地方,莫非圣子派人去了解过?”
湛长风寡淡发问,声音里掺着一丝真诚的疑惑。 太阳圣子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沙耶的事,太阳圣子最有资格发言,三王见他不说话,就当他默认了这人的身份。 “既如此,便不要再纠缠些有的没的。”
薄妩道,“二十一层有一座神文刻碑,藏信仰之秘,我们就是为它来的,但今次不知从哪里上来了一头太古兽蹲守在刻碑附近,我们与它打了几场,不分胜负,这位道友是否有信心帮忙?”
于三王一圣子而言,这层的危险不算大,他们努努力,七十层,八十层也去得。可这层有一座神文刻碑,里面藏着对他们的修炼极为重要的信仰之秘,他们每年都会来参悟里面的内容,今年却是碰了钉,遇到了太古兽! 幸亏这太古兽不如记载中的那几头恐怖,凭他们的联手能抗击对付,但想要杀它却不容易。 湛长风估摸着他们的实力回说,“我不如四位厉害,主力可能担不上,牵制一二当是可以的。”
“有人帮忙总比没人帮忙好。”
姚海信不复朝气模样,耷拉着眉道,“时间过去大半了,再耗下去,我们就白来了一趟。”
“能否容我问一句。”
湛长风见他们也如此在意时间,请教道,“不可以随时打开神墟,也不可以在神墟内长久待着吗?”
四人总算相信她真是外界人了,竟会问出这个问题。 斗无尘淡淡一笑,清润说道,“神墟内部神秘而特殊,也不是没人想在这里长久待着,然据先辈们的教训,在这里待得久了,不是湮灭在神威之下,就是被同化成魂兽,成为神墟的守护者。”
“至于前一个问题。”
他含糊道,“打开神墟之门是有天时条件的,最多一年一次。”
湛长风颔首表示自己明白了。 “废话就不要说了,先去将那太古兽除了。”
太阳圣子抄起身边的三叉戟,瞥了眼湛长风,“希望你不会拖后腿。”
湛长风不置可否。 她拍拍白狐的脑袋,将它留在殿室,随着四人出去。神识和视野上受到的限制,大大影响了她的判断,她借着上几层的建筑布局,计算好自己的方向位置,行走如常。 加上他们身上恍如明灯的神力招摇四射,更不用担心跟丢他们了。 “来了。”
斗无尘低声说了句。 “咕哩咕哩!”
这诡异的声音大如雷,在寂静空荡的二十一层回响,就像是百尺巨人的空腹在叫。 紧跟着的是黏黏答答的蠕动声。 “此兽我们暂叫它太古黏虫,体积庞大,水火不侵,缺点是速度慢,注意不要被它的粘液粘住。”
薄妩迅速交代了几句,提神备战。 三王一圣子飞到了高空,在他们的光芒照耀下,那太古黏虫的部分模样隐隐现现。 湛长风举目而观,无法概述眼前的一幕,只是觉得,自己的洁症要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