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萧迟景孤身一人,大可不必害怕,但是带着殷苏,他怕,他怕殷苏会出事,所以不敢松开她半分。“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萧迟景的声音很是坚定。尽管他知道殷苏有些自保能力,可是这些人拿的都是刀啊,没有眼睛的,万一就不小心伤中了她怎么办?他不会让殷苏冒这种险的。殷苏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只是握紧了自己手中的东西。滴答。一滴雨水忽然就这样子落到了萧迟景的脸上,他的眉头轻轻皱起,看了一眼身后,随后还是护紧了殷苏打算找个地方避雨。这一路过来都不是很偏僻,所以萧迟景也自然是到达了一个小茶馆,那好像没什么生意,天忽然阴沉沉的,把殷苏整个人的心情都搞沉了。把马儿安顿好之后,外面就恰好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殷苏看着这大雨,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兰之,她甚至好像感觉得到兰之的“恶”,或者是兰雪儿就在附近一样。萧迟景自然也能看出来这里的气氛并不一般,明明今天应该是好的一天,可是却是因为各种意外而被搞乱。他的行踪他从未跟任何人说过,所以,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找到这边来的?“打扰了。”
殷苏走在前面,推开了门。里面有这么几个寥寥几数的人,他们在看到门开的时候,都纷纷看过来了一眼,而也只是瞥一眼之后,就继续去自己聊自己的。茶馆的生意好像真的很差。不过也是,毕竟这茶馆这么偏,怎么会有人来光临。可是殷苏却还是感觉到有些阴森森的,一时间,不由得抓紧了萧迟景的手臂。“别怕,我在。”
萧迟景轻声安慰着她,扫视了一眼这里面,最后像是感觉到什么不妥,直接拉起了殷苏就往外走去。啪的一下关上了门。外面的雨好像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样子,萧迟景倒是不怕,但是他担心殷苏。刚刚里面的气味有些腐臭,不像是沉木沾水腐朽的气味,说得明确点,倒像是死尸腐臭的气味。而且,这茶馆是真的让人感觉到很荒凉,很寂静,气氛很诡异。某处,一双眼睛带着笑意的看着那远处的两个人影,那双秋波流转的眸子里仿佛是有什么东西闪过。只见她的嘴边勾起了一抹笑容,然后缓缓的消失在了那。两人在外面坐着,仿佛是想等雨停,可是这雨却越下越大,而萧迟景的脸也越来越黑。他甚至能够猜到,这一切好像是都有人亲手策划一般的,从他带着殷苏出宫的那一刻起。殷苏只是在轻轻的揉着自己的手臂,但是却碍于怕疼不敢轻易的把那脱臼的骨头给接上去。萧迟景好像也是才注意到了殷苏有些吊垂垂的右手,眼睛轻眯了一下,随后将殷苏的右手拿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殷苏的右手猛的刺痛了一下,吸了一口冷气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唇瓣被她咬得惨白,也差点出血,萧迟景的眸子里带着几分自责,最后却还是凑近了殷苏,将自己的肩膀递到了她的嘴边。“别咬自己,我心疼,脱臼了怎么不早点说?”
萧迟景的眉头轻皱起来,可是看着殷苏那委屈的小脸,却还是轻轻的叹了口气。“疼就咬我。”
语落,萧迟景猛的将殷苏的手用力一扭,殷苏疼得差点叫出声来,却是在松口的那一刻咬紧了萧迟景的肩膀。直到痛感缓缓减轻,殷苏也才缓缓松口,只是那贵重的衣服上明明显现的印着她的牙印。就算咬不穿衣服,估计里面也会有些印痕……殷苏有些委屈巴巴的看着萧迟景,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啊,如若她刚刚没说错话,再走得快点的话,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这样……不过,这天估计也是不如人心愿。“阿景……”殷苏轻声唤道,可是却好像是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殷苏猛的就转过了头。她看到了一个穿着素白裙子的女子,撑着一把纸油伞缓缓的走来,而面容,是殷苏最熟悉不过的。“兰之……”萧迟景的面色一黑,起身将殷苏护在了自己的身后,眼神冷冰冰的盯着眼前的兰之。果然,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这天气也是她搞的鬼,毕竟,本来还阳光明媚的,突然就阴沉暴雨,这暴雨还下个不停,萧迟景除了想到兰之,想不到其他。“阿景?殷苏?你们怎么在这?”
兰之看到他们的时候好像是很惊讶,那清淡而有些沧桑的面容是殷苏最熟悉的。她扯了扯萧迟景的衣裳,示意他别这么警惕,但是萧迟景没有理她。“我觉得我该问你怎么在这?”
萧迟景的面容很是冰冷,他的手中甚至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出手的刀片。兰之的脸色猛的苍白了一下,她看着萧迟景的眸子很是沧桑。她没有走过来,只是站在暴雨中撑着一把纸油伞,单薄的身子让殷苏感觉她好像随时都可以被风吹走一样。“景,她是兰之啊,你别这样。”
殷苏即使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但是也没有去多想。毕竟,她是真的很想见到兰之,很想问她为什么自己的手腕会时不时的痛,为什么在自己手腕痛的时候,自己会看到一些或者是预感到一些她从未知道的事情。“她不是兰之。”
萧迟景轻声说道,他的眸子里带着殷苏有些看不懂的情绪,“兰之已经不在了。”
后面这句话很轻很轻,周围的暴雨声音很大,伴随着风,殷苏一时间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在蠕动,却并没有听到他最后说出的这句话。“阿景,能再这样子看到你,真好……”兰之缓缓的伸出了手。她仿佛是在远距离的抚摸着萧迟景的脸一样,脸上的留恋,心疼,不舍全部都展现在了上面。那只伸出来的手已经被雨水所打湿,可是她却丝毫不在意,直到她的眼眶里,终于是滑落出了一滴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