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赫连沣果然依言派人,把所有的证据都送进了皇宫,送到了御书房赫连燮的桌案上。与证据一起被送过去的,还有一份先皇遗旨的摹本。赫连燮根本连看都没看那些证据一眼,只是兀自盯着摹本上熟悉的字迹和早在预料之中的内容,胸腔里的怒火忍不住翻腾了起来。他一把挥下去了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勃然大怒道:“混账!居然胆敢威胁朕!”
身旁侍候的余怀瑾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战战兢兢的道:“皇上息怒……息怒……”赫连燮重重的喘息了几口气,冷声下令:“来人,摆驾岐王府!”
彼时赫连沣正在演武场上练习射箭,十个远在百步之外的移动靶,他甚至只需稍稍看上一眼,便能迅速的拉弓搭箭,十箭齐发且全部命中。“爷的射箭技艺,岂止是一个‘神’字了得!”
旁边的闵良由衷的钦佩道。赫连沣顺手把弓箭丢给了他,不甚在意的道:“只要勤加练习,终有一日你也能做到我这样,甚至还能超过我!”
闵良挠了挠头,讪笑着道:“末将愚钝,能做到爷的一半,便心满意足了!”
赫连沣轻笑了笑,而后一脸严肃的说:“男子汉大丈夫,能力可以有限,但是志气不能丢!”
“是,末将明白!”
闵良立即立正行礼,继而快步上前,小心的禀报道:“爷,皇上来了,而且已经在正堂等了有一会儿了,您……不过去吗?”
赫连沣把擦过汗的布巾丢给他,挑眉道:“去,当然得去了!那可是皇上,我一个小小的王爷,怎么敢不去呢?”
“爷都能让皇上等着,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闵良小声腹诽道。赫连沣故作生气的板起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记得管好自己的嘴!”
闵良急忙捂住嘴,重重的点了点头,“末将知错,爷慢走!”
赫连沣来到王府正堂的时候,赫连燮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瞧见他气定神闲的走了进来,眉宇之间更是生起了几许不悦,不过还不待他出言责骂,赫连沣就轻笑着道:“不知道皇兄驾临,臣弟有失远迎,还望皇兄恕罪!”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他眉眼间却看不出丝毫惶恐之意,赫连燮于是更加气愤了,径直走到他面前,逼视着他的双眼,冷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臣弟不明白皇兄的话,还请皇兄明示!”
赫连沣摆出一副和善的面孔,明知故问道。赫连燮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目光阴狠的质问:“你把遗诏的摹本拿来给朕,难不成是想向朕示威造反吗?”
赫连沣眸光一凛,冷笑道:“皇兄错了,臣弟如果真的想造反,直接把遗诏昭告天下就可以了,岂会多此一举的送到皇兄面前?”
“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赫连沣抬手握住赫连燮的手腕,用力的缓缓拉下他揪着自己衣襟的手,笑容温和的说:“臣弟以为,臣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先皇的圣旨只有一个,要么是赐婚的圣旨,要么是传位的遗诏,至于它会是哪个,全凭皇兄定夺!”
他抬眸睇着表情愠怒的赫连燮,“皇兄……是想要江山还是想要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