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移视线这一套果然有用,很快二人就得到了新的线索,就在谢琅和秦晓娴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顺天府又出事了。“谢天谢地,你们可回来了。”
谢琅和秦晓娴二人预备会顺天府将黑衣大汉的行迹再调出来核对一遍,谁知一进门就撞上满头大汗的顺天府仵作。此人在顺天府当差有些年头了,大大小小的尸体见过不少。或许是常年出入义庄,他身上总带着一股寒津津的气息,平时也很少有什么大的表情。这么慌乱倒是头一次。起初秦晓娴还以为仵作是要找谢琅要什么文书,没想到对方越过了谢琅直接找上了她。“陈仵作,您这是....”秦晓娴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对方这才反应过来,讪讪一笑伸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是我唐突了,秦小姐恕罪。今晨有个案子找上门来,京城的孙员外离奇暴毙。尸身直接被拖去了义庄,府尹让我验尸找出死因,可....可那尸体....”说到此处陈仵作的脸色更差一分,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半晌,他似乎终于放弃了将尸体的模样详细说出,只是摇头叹气。“总之我实在是学艺不精,断不明死因,秦小姐,您的手艺我是亲眼见过的,还请您救救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孙员外也算是京中的名人了,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现在都盯在陈仵作身上,等着他给个说法呢,也难怪一向镇定的他这回反应如此之大了。事情找到自己头上,秦晓娴也不能推辞,当即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眼下时候还早,我这就去义庄验尸。”
眼看秦晓娴干脆利索的应承下来,陈仵作总算松了口气。想起上次在审讯室的种种,谢琅实在不放心她一人前去,当即开口。“既然这样,我陪你同去。”
然而还没等秦晓娴开口,陈仵作就将谢琅拦下了。“通判大人,您可不能走,这桩案子干系重大,我手上还有些文书要您过目确认,府尹已经来人催过几趟了。”
人命关天的事情,秦晓娴深知其中的轻重厉害,面对满脸为难之色的谢琅,她率先让步。“义庄我也不是头一回去,眼下还是白天,不会有事的,你将那头的事情办完再来也不迟。”
顺天府尹催得紧,加上秦晓娴也已经再三保证会照顾好自己,谢琅无法,只得忧心忡忡的看着她走出了顺天府的大门。街上人流如织,不管命案发生不发生,普通老百姓也还是要过活,秦晓娴驾轻就熟的走街串巷,很快就到了义庄附近。义庄是放尸体的地方,一般人都避讳的很,故而一到近前,就没什么人了。好在眼下还是大白天,日头将每个地方都照的亮亮堂堂,秦晓娴也没什么可怕的。她提起裙角准备拐进巷子里,没想到一进来就看见一张欠揍至极的脸。“秦小姐,别来无恙啊。”
岳喆这个二世祖手里捏着一把折扇,在掌心拍来拍去,吊儿郎当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看来岳昭应该是把他从牢里弄出来了,不过这人是当真一点脑子不长,还敢这么猖狂。秦晓娴心中划过一丝不快,掉头就要退出巷子,不料一回头,薛文谦严严实实的堵在了巷口。大白天的,这白痴想干什么?秦晓娴被前后夹击,脸上也没有什么慌乱的神色,反倒冷淡一笑。“岳二少,还未恭喜您放出来了。”
这话让岳喆脸上有些挂不住,然而他还是规规矩矩将手中的折扇别在了腰上,对着秦晓娴一拱手。“秦小姐言而有信,救我出刑部大牢,我对小姐倾慕至极,还望小姐赏光和我去用个便饭。”
文绉绉的话从岳喆口中说出来是一百个不搭调,秦晓娴浑身一哆嗦,脸上都是嫌恶的表情。“岳二少,你脸边上还有醉香斋最新制的栀子胭脂,袖口更是一股玫瑰芳露的味道。该不会你对每个姑娘真情流露的时候,都是这副样子吧?”
叫她这么一说,岳喆这才反应过来心中大骂失算,自己刚刚从红杏楼出来,把这茬忘了。被人当众揭穿,脸皮厚如岳喆也不过就是尴尬了一瞬间,很快便又挂上那抹标志性的无赖笑容。“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你观察的这么仔细,可见对本少十分上心,我就大方些,给你个侧室的位置吧。”
说话间折扇开合,响起哗啦一声。秦晓娴的眉头皱的更紧,往后退了半步。“岳二少,你这样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我还不稀罕,你若是没事,我还有事情要做。”
自己几次三番的拉下脸皮,这个女人都丝毫不买账,岳喆的脸上青白交加,羞愤之下竟然直接对薛文谦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将秦晓娴直接抓住。光天化日的,这白痴竟然还想用强?猪脑子恐怕都要聪明些吧?接连和几桩大案扯上关系,正常人都知道韬光养晦暂避锋芒,就这个岳喆毫不收敛反倒变本加厉,叫他一声白痴还真的没委屈他。捕捉到主仆二人的小动作,秦晓娴看向薛文谦。“这儿可是义庄,我是奉命过来验尸的,若是过了时候没回去,顺天府尹自然要追问,你当真要听你主子的话?”
她自知拼拳脚不是薛文谦的对手,打算出道理来让岳喆自难而退。谁知道这脑子一根筋的白痴听了这话更加来劲,立刻命令薛文谦动手抓人。后者也没有任何迟疑的朝着秦晓娴扑了过来,一把拧住了她的胳膊。眼看自己就要被这一主一仆逮到,秦晓娴看着狞笑的岳喆,忽然气不打一处来,瞅准机会干脆利落的一腿上去,直接踹在了岳喆的裆上。薛文谦忽然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还会反击,而且还是一下就选中的要害部位。岳喆的脸瞬间扭曲的不成人形,高声骂了一句。“薛文谦,你是死人吗!还不快来扶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