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如今守了不少人,进来出去的都要接受十分严格的盘查。秦晓娴走上前去,发现接受盘查的都是来来往往的年轻姑娘,那些衙役手里还拿着画卷挨个仔细对照着查看。秦晓娴走上前去,其中一个衙役抬手拦住他:“你是从哪儿来的?”
秦晓娴一愣,闻言恶声恶气道:“老子是城外的猎户,进出城数次都没被拦下,如今为何拦下我?莫不是想要问我讨一份酒钱?”
这话说的毫不客气,但是旁边的几个衙役也没敢说话。她化妆的时候本就有意无意的将自己的脸化的极凶,这会儿一皱眉头,脸上的刀疤也跟着动,看起来就不是好惹的主儿。拦住他的人脸色一白,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一旁年纪稍大点的人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位兄弟,都是一场误会,最近城中出了不少乱子,知府大人下令严查,我们这些替人跑腿的也没有办法。”
秦晓娴脸上的表情缓了缓:“这倒也是,不过你手下的人也该学学规矩了,怎么都没个眼力见。”
衙役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却到底还是没说话。秦晓娴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城里。搜查年轻女子的行动很明显已经引起了百姓们的恐慌,一路走过去,她几乎没少听路边的百姓讨论最近官府的行动。“不是说城里来了贼人吗?为何如今大肆搜查年轻女子又算是什么事?”
“听说是个女贼人,谁知道呢?”
秦晓娴在街边吃茶时还听到一个多嘴的婆子对身边的人低声道:“听闻是那些官儿想给自己挑侍女呢,这才寻了借口想找那些好人家的姑娘带走。”
如今大牢里可能已经装不下了,不过有了前车之鉴,在百姓们的流言蜚语中还是会有哪家的闺女被抓进去的传闻。她抿抿唇,事情发展的比她想象中要好得多,既然外头的舆论已经传承了这样,那她索性按兵不动多观察情况,以免打草惊蛇。大牢之中,程复岩隔着铁门看着坐在草垛上面的谢琅,眉宇之间带了些阴狠。谢琅的唇角勾起:“知府大人怎么有兴趣来这里看望我?”
程复岩眯了眯眼睛:“并非有意过来,只是想派人审问这牢中关押着的犯人,顺道过来看看罢了。”
谢琅应了一声,却没有继续将目光反正放在他身上。程复岩最忍受不了他这样目中无人的样子,眉头不由得一跳:“谢公子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见谢琅继续无动于衷,程复岩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随后低声说道:“你难道不知道这牢中被关押着的人是因为什么被关进来的吗?”
谢琅闻言总算轻笑出声:“为何被关进来程大人不是更清楚吗?为何要来问我。”
话音刚落,程复岩便有些激动地往前走了一步,低声说道:“你与朱琢究竟是何关系?”
谢琅睁开眼睛,眼底划过一抹茫然。程复岩居然问自己与朱琢是什么关系?他终于神色复杂的看向程复岩,后者咬牙切齿的说道:“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她的心思。”
此时程复岩身后跟着的衙役已经退后在不远处等着,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当初他看出朱琢对来城的态度十分不一样,便以为朱琢喜欢上了那人,甚至将来城提出来审问。谁知道来城说出来的都是与朱琢无关的话,想来就是面前的这位风度偏偏的谢公子了。程复岩想起之前朱琢听到自己提起这二人的模样,恨不得将面前看起来风轻云淡的谢琅就地砍杀。谢琅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而后轻轻勾起唇角:“我可不知道,我对朱琢小姐有何心思。”
他的语气满是淡然,程复岩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想起来询问这几天城里的那些流言蜚语:“当初跟在你身边的那位秦小姐,你可还与她有联系?”
听到秦晓娴的名字,谢琅总算偏过头看他:“如今我已然被你关在这里,甚至不能与来城见面,如何能与还在外面的秦小姐联系?”
听得出他语气里的嘲讽,程复岩的不由得眯了眯眼睛:“那到还是我的错了。”
谢琅轻声笑了笑:“瞧程公子的语气之间都是对朱小姐的关心之意,若是得了空还是多去瞧瞧朱小姐,莫要在我这里费时间了。”
话音刚落,程复岩便突然开口说道:“前几日奉命去保护朱家的人回来说秦小姐从朱家失踪的消息,这几日城里危险,若是谢公子记得什么线索可得快些告诉我,否则秦小姐出了什么危险可就不好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紧紧的看着谢琅,想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些惊慌的表情,但是让他失望的是,谢琅依旧是那副平淡的模样,甚至还抬眸打量他脸上的表情。程复岩知道今天是什么都探不出来了,他只得咬了咬牙,挥袖转身离开。只是他刚刚走出牢门,便看到不远处的朱琢匆匆赶来。程复岩一顿,停下脚步,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走过来。“你在这里啊?”
朱琢看到他之后脸上的表情一松:“我刚去找你没有找到,来这里做什么?”
说罢,她不着痕迹的往程复岩身后看了看。程复岩的眼皮一跳:“没什么,刚去牢里审问了一个犯人。”
朱琢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帕子,下意识问道:“什么人?”
程复岩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朱琢见他神色有异,连忙恢复了平静:“只是近来城中传闻有些多,我好奇问问罢了,没有要打听官府事务的意思。”
程复岩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轻笑一声温柔道:“我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不过是一个偷盗的罢了,不足一提。”
他眼睁睁地看着朱琢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心中怒意涌起,果然是因为那个道貌岸然的谢琅!将这件事搪塞过去之后,程复岩随朱琢离开,心中愈发坚定了要尽快解决谢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