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莲低声说道:“你那天说要出去做一件事情,究竟做了什么?”
秦晓娴想到了在白月钊院子里朱琢的声音,咬牙切齿道:“朱琢……”玉莲一惊:“朱琢?她也到徽城了?”
因为之前被朱琢的人从京城中掳了来,玉莲心中对朱琢一直都带着胆怯之情,这会儿听到朱琢已经知道她们在城里,顿时惊慌失措的就想离开。秦晓娴一把抓住她,低声说道:“莫要惊慌!她如今定然不知道我们身在何处。”
若是知道,如今就不是通缉,而是直接奔向客栈抓人了。“对……”玉莲喃喃道,紧紧的抓住秦晓娴的手:“她不知道,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这里不能待了。”
这么小的地方,朱琢找到她们是迟早的事。秦晓娴有谢琅护着,朱琢看在那个男人的份上能够保住她的命,自己孑然一身,若是落在朱琢的手中定然会被对方凌迟。秦晓娴却摇摇头:“我现在不能走。”
玉莲的脸色一变,失声道:“你疯了?城中到处都是你的通缉令!只要出了这里你就会被抓住!”
秦晓娴反手抓住她的胳膊,低声说道:“你就在这里别乱跑,我出去看看能不能联系上白大人,他不日便要回京城,我问问他能否将你一起带走。”
玉莲心乱如麻,只能乖乖应下。秦晓娴重新易容成大胡子壮汉的模样出了门,街上的告示上果真有她的通缉令,官府甚至还有悬赏,因此百姓们对此格外上心,几乎到处都能看到她的画像。秦晓娴缩了缩肩膀,将围在脖子上的围巾往上拽了拽。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刚拐过一条街道走进巷子中,面前便站了几个衙役。她的脚步一顿,而后佯装若无其事的转过身,没想到后面也走过来了几个衙役。带头的人有些面熟,手中还把玩着一个匕首,笑眯眯的看着秦晓娴说道:“莫要再跑了秦姑娘,还是乖乖跟我们过去见主子吧。”
眼见着自己已经暴露,秦晓娴也只好站在原地,任由他们将自己带走。她被蒙住脑袋,有人带着她不知走了多久,似乎来到了一个宅子,而后面上的布被人拽开。眼睛因为不适应面前的亮光而稍微眯了眯,而后她便看到了面前坐着品茶的朱琢。“你来了。”
朱琢冲着她笑了笑。那副若无其事的恬静模样几乎让她作呕,就是因为她这副模样,才在济南城中将她骗得团团转。那双捏着茶杯的如同白瓷般的手,也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朱琢上下打量着她,半晌才莞尔一笑:“如今秦姑娘倒是端的一副好手艺,若非我提前让人准备,就是这副模样在我面前经过我都不一定能认出你来。”
“你想做什么?”
秦晓娴冷声说道:“既然到了这个份上,在与我说那些弯弯绕绕似乎就没意思了。”
朱琢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你记得张绣荣?”
秦晓娴一愣,心中涌上怒气:“你对她做什么了?”
她挣扎着想要冲到朱琢的面前揪着她的领子质问,但是身后的衙役却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臂。朱琢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离开济南城之前我已经将她解决了。”
说罢,她似乎对茶壶里的茶有些不满,微微蹙眉又将茶水倒在一旁的草丛之中:“当初我对你承诺会给她一个安全的住所,但是你却不听,为了免除不必要的麻烦,我只能亲自动手了。”
她说着,用眼角瞥了一眼满脸怒气的秦晓娴。只这一眼,秦晓娴顿时觉得自己浑身冰冷,当初……当初自己离开济南城的时候还相信谢琅能够照顾好张绣荣这才离开的,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便被朱琢得逞了。她心中十分后悔,若是当初自己出城的时候能够带上张绣荣离开就好了。秦晓娴冷哼一声:“我知道,离开时我将她交托给了谢琅,但是你如此阴险狡诈,他没能看住人也是正常的。”
如今只能装作自己毫不在意,而后激怒朱琢,她才能有机会离开。果然,朱琢眸中闪过一丝怒意,却又垂眸轻声说道:“说不定是因为谢琅对我心软了,这才将张绣荣交给了我。”
秦晓娴明知道谢琅不会这样做,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当初自己离开时看到的两个人坐在一起相谈甚欢的画面。那几乎是自己独自离开济南城的导火索。她不愿在朱琢面前露怯,便硬着头皮冷嘲热讽:“谢琅心疼你?不过是看在往日萧家的情分帮你罢了,如今你已经改名换姓,不知日后还能借着萧家的借口博取几次同情?”
话音刚落,朱琢便起身走到了她面前,一把拽住了她的衣领,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再说一遍?我大可以将你在这儿杀了,而后告诉谢琅你已经死在了水患之中。”
秦晓娴勾了勾唇角:“你尽管试试便是。”
朱琢刚想说话,秦晓娴便一低头,趁着她没有注意,狠狠咬住了她的手腕。朱琢吃痛的叫了一声,钳制着秦晓娴的衙役下意识抬手想要将她拉开。秦晓娴趁机一把抓住朱琢,右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左手卡在她的脖子上:“别过来!若是你们敢轻举妄动,我便掐死她。”
朱琢扬声道:“莫要信她,她不会武功。”
衙役面上一狠,想要抬脚走过来。秦晓娴心里一紧,手中的力道不由得紧了紧,继而冷声说道:“你大可一试,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我会医术,知道怎么样才能更快更省力的将人杀死。”
她在赌,赌朱琢不敢拿自己的姓名开玩笑。果然,朱琢紧接着便说道:“等等!”
面前的衙役停下脚步,朱琢有些无奈的说道:“秦小姐何必如此?我们本该坐下来好好聊天的。”
秦晓娴闻言冷哼一声,低声说道:“朱小姐似乎从来都没有打算跟我好好聊聊,让你的人滚开,我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