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威看着被固定在胸前的手臂,眸中闪着光,口中喃喃道:“无事,只要还有希望就行。”
这条小臂原本是留不住的。秦晓娴跟在他身边:“你放心,算起来你也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定然会负责到底,尽我所能的医治你。”
她跟在刘威身边说话也是因为想分散他的注意力,好让麻沸散没有那么快失效。走到路边时秦晓娴才发现来城带来的人远不止这几个,其他人早在之前就已经赶到路边,将棺材从那些假扮成劫匪的人手中夺了过来。刘威麻沸散的时间已经过了,这会儿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秦晓娴将麻沸散放到他的旁边:“麻沸散用多了对身体不好,不过实在疼得受不住倒也可以吃一些。”
见他疼的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更是无暇应付自己,秦晓娴只好暂时离开,同来城打点丢失的东西,顺便问问他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那头,朱琢见到了狼狈逃回来的杀手,有些不可置信道:“我花了大价钱让你们前去杀秦晓娴,如今却告诉我你们失败了?”
杀手能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好欺负的,面对朱琢的质问丝毫不见心虚:“你是给了很多银两,可我也舍了许多弟兄,如何比不得你区区百两银子?况且你先前也没告诉我对方居然会喊来如此多能士。”
不过一群乌合之众。朱琢在心中冷笑,如今居然也敢在她面前造次:“业内规矩,没做到便要退银两,这不用我多说吧?”
那人垂着脑袋,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朱琢哪里没发现,见状冷哼一声:“不过我知道,你们早已将那些银子尽数花了是吗?”
这会儿就算将他们宰了恐怕都还不上那笔银子。见那人不说话,朱琢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她不着痕迹的抿唇笑了笑:“既如此,那些银子我便不要你还了,带着几个人把你还活着的弟兄寻回来,我另有事情要让你做。”
说着,她话头一转,语气森寒:“若是你敢逃跑,或是耍别的花招,我便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男人打了一个哆嗦,心知自如今自己也算是一口气跳进了坑,若是自己不答应恐怕日后对方还有其他计谋算计自己。他满口答应了下来,朱琢这才让他离开。朱琢坐在椅子上,心中却隐约有些不安,她总觉得如今那些蠢货暗杀失败背后可能还有其他事。比如男人口中所说的“其他靠山”究竟是谁人。朱琢抿抿唇,起身欲往出走,谁知刚推开门,便看到了站在外头的谢琅,谢琅脸色阴沉,看样子已经将方才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尽数听了去。朱琢吓了一跳,下意识道:“你听我解释。”
谢琅这次不过是想来探探朱琢的口风,谁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朱琢口中叫着秦晓娴的名字,他下意识放轻了脚步,仔细听两个人说话的内容。“原来当初那样着急跟我一道入京是有理由的。”
谢琅几乎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心中紧跟着涌起后悔,若是当初自己坚持同秦晓娴一道走,她会不会就不会遇到那般危急的刺杀。他已经竭尽全力隐藏朱琢的行踪,没想到还是被朱琢的人找到了。朱琢摇着头:“你听我说,我只是派人前去试探,生怕秦晓娴一怒之下做出对你有害的事情。”
朱琢的话让谢琅因为怒气而有些发晕的脑子稍稍清醒了一些。朱琢能大怒,多半是因为对秦晓娴的刺杀已经失败了,算算时日,这几日应该也是来城赶过去接应的日子。他稍稍冷静了一下,为了不让朱琢起疑心,便顺着她的话说道:“就算是因为如此你也要提前告诉我,跟我同时离开京城掩人耳目,又暗中派人刺杀……莫要拿我当棋子,我生平最恨被别人利用。”
谢琅深深的看向朱琢,眸中的探究在朱琢看来几乎能照到自己内心深处。她有些激动地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拽住谢琅的衣袖:“你要知道,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的安全,我怕秦晓娴在冲动之下——”朱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谢琅僵硬的打断了:“就算如此,你也不能够鲁莽行事,况且我本就一声招呼不打便离开了她身边,她心有怨恨是应该的,退一万步来说,我也是男子,不会做出此等落井下石之事。”
朱琢见他的表情认真,只得低着头道歉:“此番是我行事鲁莽了。”
“我们两人毕竟还是有感情在的,秦晓娴若是出了事我定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谢琅的语气中带着无奈,他试图说服朱琢,以对方的角度来让她放弃追杀朱琢。朱琢应道:“我对天发誓,我定然不会再派人追杀秦小姐!”
说着,她语气一软:“先前的事是我冲动了,你原谅我可好?”
谢琅应了一声,点头道:“如此便好,我们还是早些启程回京才妥当。”
朱琢看着他,心中却还是不安,谢琅这个样子明显还是对秦晓娴有感情在的,方才自己发誓时他都没有拦着自己。秦晓娴绝对不可留,只要她一日在世,谢琅就都不可能属于自己,朱琢在心中暗自对自己说道。谢琅心中放心不下秦晓娴,倒也没有多留,回到了自己的帐子之后便暗自决定之后便定时派人看着朱琢这边的动静,若是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先让人将信拦下来。想起如今不知道走到哪里的秦晓娴,他压下心中的不安,只希望她能够安全的摆脱困境。这边秦晓娴在钻进马车,趁着换药的时候检查了一下刘威的手,之前被刀斩断的部分一片血红,刘威不由得蹙眉:“怎么还没有开始愈合?”
秦晓娴“啧”了一声,给伤口处撒上药:“皮肉都断开了,哪儿有那么快的长起来?”
好在断掉的地方下面的颜色都还正常,这说明这个小臂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