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放在其中一个人身上,那人在接触到她目光的一瞬间,便有些心虚的挪开了目光。秦晓娴眯了眯眼睛,不对劲。倘若当真是太子所为,按照对方一贯的性格作风,应该不会讲将此事做的这么明显,如果面前的门客不是在骗人,那应该就是太子那边的人也被利用了。况且最近谢琅与朱琢在一起,对方应该没什么时间寻找他的踪迹,要么就是……谢琅派给自己的侍卫,或者是谢琅身边的人出现了叛徒,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了别人。这几种情况无论如何对他们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敌在暗我在明,她必须想办法将那些人找出来,想到这里,她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罗万年:“罗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我有事情要同你说。”
京城,皇宫之中,看着在房中焦急走动的二皇子,薛贵妃轻声说道:“如今命令已经布了下去,若是还想收回成名恐怕比较困难。”
毕竟皇上的人,还有后宫其他人的眼线在背后虎视眈眈,稍有不慎便可能被皇上的人发现,能够将之前的消息递出去已经很不容易了。二皇子面上带着焦急的神色,走到薛贵妃身边说道:“母妃简直糊涂!我们不该在这里等那萧——”那个名字还没出来,薛贵妃脸上的表情一凝,于是二皇子便只好换了一个说法:“我们不该等朱琢回京,这中间耗费的时间太长了,我们等不起的!”
薛贵妃蹙眉,二皇子便接着说道:“父皇并非像他如今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况且大皇子与太子那边也……时间紧急,若是等朱琢回京,恐怕到时候我安插出去的人会暴露身份,彼时前功尽弃也便罢了,极有可能会惹祸上身。”
薛贵妃闻言,一向淡然的脸上这才隐隐透出了一抹惊慌的神色,她猛地坐直身体,手中不安的绞着帕子,沉默了一会儿才将自己安排的事情说了出来。“是之前你的二表哥传来的消息,说是此事定然万无一失,我便想近年来大皇子的羽翼越发丰满,你二表哥又有那些人的消息,何不趁早出手,早日将大皇子身边的抓牙铲除。”
二皇子的表情有一瞬的扭曲,不过好歹还是面对自己的母妃,他紧握着拳头,到底是按捺住了内心涌起来的怒火:“……是以你便趁着我出宫办事,给薛定坤传信,让他前去解决?”
薛定坤的想法是不错,但是却愚蠢至极,且不说此计划能否如他所说的那样完美施行,出了此等大事,不打草惊蛇才怪,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此时对方已经产生了惊觉之心,发现他的眼线是迟早的事情。想到这么长时间来的心血将要付之一炬,二皇子几乎咬碎了一口牙,若是薛定坤此时在面前,定要将对方打的几个月都下不了床。薛贵妃看着他的脸色变来变去,心知自己因为一时愚钝儿子的坏了好事,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紧接着便呜咽着开始哭泣。“都是母妃不好,若是我没有心急,也便不会随意听从薛定坤的建议,如今坏了大事,可如何是好啊?”
二皇子看着母妃如此,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这深宫是吃人的地儿,薛贵妃一路拼死爬到这个位置不过也是为了他好。想到这里,他不由地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蹲下,讲自己的手放在薛贵妃的膝盖上:“无事,母妃放心,我会将此事处理好的,只是日后莫要单独行事了,若是有什么要紧事务必要只会我。”
好不容易哄好薛贵妃,二皇子离开了宫门,回到自己宫里,将身边的暗卫叫了来。罗府,听到秦晓娴要与自己单独说话,罗万年下意识便想要站起来,却听一旁的门客连忙起身道:“此事万万不可,我听前几日去抓人的衙役说她会医术,自古医毒不分家,若是她趁机伤害罗大人可如何是好。”
他说的头头是道,仿佛秦晓娴当真是十恶不赦的坏人。罗万年自然不在意,摆摆手刚想说话,秦晓娴便冷哼一声道:“常言道捉贼捉脏,若是先生没有证据,劝你还是莫要再说我是凶手了。”
秦晓娴离开京城一段时间,竟然也有人忘了她是状师出身的,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将见惯了温顺女子的门客堵得一张脸憋得通红。罗万年也有些失笑,这些门客不过是前来投靠他的,同私人参军差不多,若是遇到疑难的案子无法解决便可以寻求他们一起出谋划策。左右不过也在身边跟了一两个月的时间,感情自然比不上谢琅二人,先前他一直没说话也不过是处于尊重,可谁知对方却丝毫没有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放在眼里,几欲呛秦晓娴的声。如今更是污蔑她要对自己出手,罗万年不满的轻咳一声:“此事便莫要再管了,大理寺那边我也会——”话还没说完,侍卫便前来通报:“大理寺的人如今正在门口,想要带走秦晓娴审问。”
天下哪儿有这么巧的事,罗万年几乎要被气笑,不过是想趁机找一些子虚乌有的证据,好定罪罢了。他被派到这里守城,好歹也是当地的官员,钦差视察都要留几分薄面,哪里会让协助调查的大理寺的人站在头上。罗万年当即冷哼一声:“即使审问,便请人进来,左右都是官家的,我这里到也有现成的笔墨。”
被派来拿人的四个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此番前来调查的大理寺寺正。秦晓娴看了那四个官员一眼,之前门客所说的文大人不在里面。“王寺正,别来无恙。”
罗万年走上前去笑道。王寺正也同样回礼,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秦晓娴:“我此番前来是带秦晓娴会衙门,案件还有些事情需要审问她。”
罗万年正要开口说话,秦晓娴便开口道:“敢问大人,小女子犯了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