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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山彦心头微惊,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对计双灵道:“你站起来说话,我喜欢人下跪。把话说明白些。”
八臂女子计双灵听到他的话,没有丝毫犹豫就站起身,她穿着黑甲的身躯十分高大雄壮,可露在外面的头部却娇小美丽,看上去十分的不协调。她看到烈山彦似乎在注意自己的身形,忙解释道:“主人,这铠甲是特制的,有圣物之力的加持,可以随心变化。”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一支手臂在铠甲旁某个地方按了按,铠甲上有一层绿色的波纹漾开,缩水了一大截。眼前一花,已变成了一件贴着身体的黑色轻甲。 恢复正常的计双灵和烈山彦身高相仿,纤腰长腿,虽不像翠羽那样仪态万千,但身姿挺拔健美,另有一番风情。烈山彦心里感叹,“这简直就是变形金刚啊。”
嘴里却说着:“说正事,你嘴里的主人是怎么回事儿?”
计双灵弯腰恭敬的答道:“奴婢本来就是那迦的普通女子,一年前蒙圣物召唤,进化成了八臂那迦。圣物召唤时曾令我发下重誓,唯一奉计都为主,终生侍奉。主人已经出现,也收回了圣物,奴婢自然一切听主人吩咐。”
烈山彦心念转的极快,她这番话虽然说的还是不清不楚,但他已大略明白了意思。圣物自然就是那片绿叶,听计双灵的意思,她这个八臂并不是自然出现,而是被这个圣物进行了某种生化改造,改造的条件就是要奉什么计都为主人。而在计双灵眼里,自己就是计都。 他刚想问个明白,心中忽然一动。他现在灵觉何其了得,已听到远处有隐隐的蹄声传来,起码不下千骑,应该是阿修罗的援兵到了。他毫不犹豫的一掌击出,拍在计双灵额头上,将她打晕过去。然后提起她的身体,走到小白身旁,随手扔在小白背上,口中道:“小白,带她去无名关,我回来前,你要看好了她,别让她跑了,也别让她死了。”
小白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脚下却不挪步。烈山彦冷笑一声,“又给我看脸色?我可不是狂章,不会惯着你,想知道怎么进化成辟邪甚至百解,你就给我乖乖听话!”
小白顿时气沮,愤怒的低鸣一声,背着计双灵一闪而逝。 烈山彦从地下捡起计双灵的头盔,回身走到了忽律兽的尸体旁,静静站立,等着贺拔部武士们到来。蹄声渐近,上千魔魇骑呼啸而至,最前面的正是乌勒,他们远远看见烈山彦的身影,连忙止住坐骑,翻身而下,步行跑了过来。 离烈山彦十丈之外,所有战士都停下了脚步,用惊惧不定的眼神看着地下忽律兽的尸体。只有乌勒走了上来,眼睛四下扫了扫,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那个八臂呢?”
识海中金果隐去后,烈山彦原来的暴躁嗜血情绪基本平复,甚至连刚到凌天关时那种冷酷和易怒的情绪都完全消失,他更加确定,这和那片树叶脱不了关系。听到乌勒的话,他玩心忽起,想起了前世看过星爷电影中的老梗,带着戏谑的语气答道:“到处都是。”
冷眼看了下乌勒,却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反应,不由有些索然无味,随手把头盔扔给乌勒,硬着头皮把下半句说完:“已经化为飞灰了。”
乌勒和一众贺拔部战士却是满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刚才凌天关前一战,实在是把他们全镇住了。前面那巨人的表现有多惊艳,后面烈山彦的表现就有多恐怖!普通战士也就罢了,那些首领和贵族更是隐隐想到了某个深埋在记忆里的传说,心中更加震动不安。 乌勒回头看了下远处的队伍,凑上一步,低声问烈山彦:“大人,那东西?”
烈山彦知道他问的是那片树叶,撇了他一眼,“得手了,回去再说。”
便径自向前走去,那些战士没看见小白,却也不敢多问,赶忙拉过一匹角魇给他。烈山彦一跃而上,头也不回的对乌勒道:“回帅营!乌勒,给回去给我找件衣服,再拿你的衣服糊弄,我会很不高兴!”
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凌天关赶去,乌勒催动坐骑,赶上烈山彦,低声道:“大人,我部大司祭摩尘已到了大营,看样子来者不善。”
烈山彦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问乌勒道:“战事结束了?”
乌勒的声音中有压抑不住的兴奋:“结束了。您走之后,那些那迦完全放弃了抵抗,我还是第一次见过那迦投降呢。小崽子们手都杀软了,要不是乌战拦着,估计全都宰光了。乌战那小子说您可能留着活口还有用,就抓了几千个俘虏,凌天关已经是我们的了。”
烈山彦心中不悦,但也知道阿修罗和那迦世代为仇,双方没有丝毫怜悯可言,却也怪不得乌勒他们。那迦放弃抵抗,只怕不仅是摄于他一拳之威,更多的是和计双灵口中的计都有关。联想到巨人那和他面具一模一样的面孔,心中疑惑更甚。当下也不愿多说,只是催动角魇,更加快了速度。 赶到帅营的时候,已是接近夜晚。贺拔部战士连日苦战,早已困顿不堪,大多已经开始休息。但看到烈山彦的身影,只要没睡着的都立刻翻身跳起,单膝跪地,向他致上最崇高的敬意。烈山彦心中有事,也顾不上一一致意,急火火走进帅营。 刚一进门,他顿时一愣。偌大的帅营里乌泱泱挤满了人,所有首领基本全到了这里。看他进来,多数人就想迎上来,可又都回头看看,犹豫的停住了脚步。 他们看的是在主座边的一个老人。阿修罗寿命不长,和那迦的战斗,部落间的攻伐,恶劣的生活环境,即使上位者都随时可能殒命。能活到这人年纪的,不是大贵族就是祭祀人员。看来这个老人就是贺拔部的大司祭摩尘了。 烈山彦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乌战的身影,想来是在凌天关看守俘虏。他也不理起身向他走来的摩尘,大步走到主座,大喇喇的坐了上去,拿起桌上的酒坛,仰脖灌了两口。面具设计的极为精巧,在口部留出足够空间,丝毫不影响饮食。 摩尘满面堆笑的迎上去,却被完全无视,一时愣在原地,笑容顿时僵住。他反应倒也迅速,直接对着前方喊道:“没长眼的家伙,还不赶紧给大人拿件衣服过来!”
烈山彦冷眼看着,心中暗笑,这司祭的反应不错,就是不知道他从哪儿变一件合身的衣服给自己。他这是存心立威,想借着今日一战,彻底在贺拔部树立自己的威望。这也不是临时起意,从第一次看见贺拔部战斗时,他就动了心,这些战士虽然是乌合之众,但各个骁勇异常,而且悍不畏死,单兵素质要远远高于自己在罗睺部见过的武士。 要能在贺拔部培养一支属于自己的势力,那么无论是对组织大业,还是对他个人越来越混沌不清的将来,都有极大助力。见到乌战后,他的这个想法就越加强烈。如今自己在贺拔部战士中已是需要仰视的存在,可要想在自己离开的情况下,由乌战来培植属于自己的势力,还必须压倒代表圣树殿的大司祭,和代表组织的乌勒。 意想不到的是,站在营门处的摩尘手下,竟真拿了一件长袍过来。烈山彦接过一看,这显然是用祭袍临时改的,可往身上一套,居然大差不差。算算时间,自己昨天刚杀了摩耶,消息传到贺拔城,摩尘赶来凌天关,总共不过一天不到,中间多数时间还都在与那迦激战。仓促间,摩尘甚至细心到专门为他准备了衣服,这人也不简单。 刚刚穿好衣服,就看见乌勒也拿着一件“长袍”走进了帅营,一望可知,还是他的短褂改的,最多就是还没穿过的短褂。摩尘看到乌勒进来,赶忙抢在他说话之前走到烈山彦身前,恭声道:“贺拔城大司祭摩尘,恭贺烈山大人全歼那迦,收复凌天关!”
乌勒抢着说道:“大家听着,八臂已被烈山大人亲手击毙,尸骨无存!”
他身后的一名亲卫赶忙将头盔高高举起,遍示众人。帅营内顿时一片欢腾,首领们不再看摩尘,纷纷向烈山彦躬身致敬。
摩尘大声道:“八臂那迦向来为我族心腹大患,每次都需善尽卫全力出手才能奏凯。烈山大人这次立下奇功,我必将上奏圣树殿,为大人在贺拔城铸像供奉,受万民敬仰!”他话锋一转,向烈山彦道:“不知大人可否告知我等贵姓高门,在七宝城居何要职?我们也好为大人请功。或者请大人摘下面具,让我们描摹尊荣,也好方便为大人铸造雕像。”
烈山彦双目精光暴射,死死的盯着摩尘,摩尘却是丝毫不乱,仍然保持着恭敬的姿势,只是看向烈山彦的双眼,分明蕴藏着刻骨的仇恨! 半晌,烈山彦才摇摇头,“摩尘,不要玩这套虚的了。我的来历不是你能打听的。真想知道,你自去问狂章就是。”
他抬手一指营中,“乌勒给我说,贺拔部都是刀尖上打滚的好汉,今天一觉睡倒,明天还不知道有没有得睡!何必拐弯抹角!我杀了你儿子和侄子,有什么不满只管冲我来!”
他扫了一眼营内的首领们,乌勒以降,多数人都露出赞同的表情,他冷冷道:“不过有句话我事先告诉你,想动手我固然不怕你,如果想着拿势力压我,最好先掂掂自己的份量!”
摩尘双眼中几欲喷出火来,但仍然保持着恭敬的姿势,他丝毫不理会烈山彦话中之意,只是缓缓道:“大人自称烈山彦。据我所知,七宝城并没有哪位贵人叫这个名字。倒是我在罗睺城有个族侄,名叫摩利。他曾来我处拜访,言谈中提及他有个随从,也叫烈山彦,这个名字好听的很,我就记住了。大人说说,这不是巧了吗?”
烈山彦哈哈大笑,“这可不就巧了吗?我还正想着,杀了摩耶,断了司祭大人在军中的传承,虽然是为了整肃军纪,可毕竟两条人命,大司祭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实在让我不忍啊。没想到罗睺城的摩利居然是司祭的亲族。这下好了,狂章就在罗睺城,我回去就让他给七宝城打个招呼,让摩利过来接替摩耶的位置,这事就这么定了。乌勒,你没有意见吧!”
乌勒满头问号,听烈山彦问到自己,下意识就答道:“全听大人吩咐!”
摩尘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刚要发作,却听营门处又有声音,扭头看去,是乌战带了几名战士,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先向烈山彦深施一礼,才向乌勒躬身,嘴里说道:“城主,我听说有人对大人无礼?”
手已紧紧握住了刀柄。
乌勒这才醒过神来,忙道:“胡说八道!你听谁说的!我倒不信,如今贺拔部中,还有谁敢对烈山大人无礼!大司祭,你说是不是?!”摩尘还未及答话,帅营中已乱作一团,众首领忽然想起刚才烈山彦关前那一拳,没口子的附和着乌勒的话,“就是就是,那肯定的,谁对烈山大人无礼,那是嫌命长了!”
烈山彦体内真气流转,面具上的眼睛忽然微微睁开,同时盯向营中的众人,瞬间鸦雀无声,包括摩尘在内,众人都感觉到一丝冰冷的杀意在自己身上游走着。 识海中金果隐去后,烈山彦不再能像和巨人战斗时一样,把面具和自己融为一体,但他发现,如果自己运转真气,可以细微的操控面具做出某些表情,这种事情,用来作战没什么大用,拿来装神弄鬼,却是再好不过。 他缓缓道:“无聊的事情到此为止。你们散了吧,我还有要事和城主商议。乌战,你带人守在门口,谁敢靠近,格杀勿论!”
从头到尾,他竟是没有再看摩尘一眼!
乌战刚退出帅营,乌勒就迫不及待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盒,急匆匆走近烈山彦,“大人,东西呢?”烈山彦也不废话,从腰间拿出那片树叶递了过去。他倒是真没想到,须弥会居然给了专门的容器来盛放这片叶子,看那玉盒的大小,分明就是量身定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