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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没有带兵器,他只是随手拔出了妖卒的长刀,在几个呼吸间,就砍倒了十几名妖卒,血雾飞溅,染红了满天的冷雨,却没有一滴可以落在他的身上。他全身似乎爆发着无形的气机,把外界的一切都远远震开。而他就在血雾中,向那三名妖将冲了过去!”
“我父亲和那几名大贵族惊惶失措,拼命喊着他的名字,想让他冷静下来。老师虽然威名卓著,又怎么可能与妖将抗衡,而且是三个。可就算老师住手,妖将也不可能放过他。羽部的妖将骄傲的很,只有一名迎了上去,另外两个就抱着手在一旁观看。”
“羽部的妖将都是有翅膀的,可以低空飞行。可那名妖将显然没有把老师放在眼里,根本没有展开双翼,就是在地面发起了攻击。他的种族神通应该是音波,在尖啸声中,他和老师之间的雨雾全部散开,我虽然离得很远,可被那声尖啸的余波一扫,立刻头疼欲裂,被无形的力量死死压倒在地。我父亲和那几个大贵族也差不多,只被余波扫中,就倒地不起。”
“老师首当其冲,却好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的脚步丝毫不停,长刀用一种奇怪的韵律颤抖着,我当时年纪小,眼力还不够,但也能勉强看出,在那一瞬间,长刀至少变化了十次以上,然后就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划过那名妖将的颈侧,把他的头颅削了下来。那颗头颅在空中转了一圈,正好面朝我的方向,我看的清楚,他的双眼睁的几乎要裂开,眼神中全是不可置信!”
烈山彦听的入神,暗自思忖,音波攻击无形无影,就算实力强绝,可以不受所害,但正面相对,居然完全不受影响,这已经不像一个阿修罗能做到的了。问题应该出在苏波那的刀法上,那一刀瞬间变化绝不是十次以上,至少也是百次起步,通过共振完全抵消了对方的音波,然后杀了他个措手不及。可苏波那是战场上杀出来的功夫,怎么会有如此精妙的刀法? 狂章完全陷入回忆中,继续说道:“剩下的两名妖将又惊又怒,一起拔刀飞上了半空,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仍然不肯一起出手。惹事的另一名妖将只身向老师飞去,他的神通应该是在速度上,我只听到耳边传来一声音爆,却完全看不清他的身影。老师的刀也极快,转眼间就劈出了十几刀,可每一刀都斩在了空处。那名妖将的身影凝在了半空,老师的铠甲上却渗出了鲜血,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身上至少被砍中了四刀。”
“那名妖将似乎并不打算这么杀死他,而是一次次掠过他的身旁,每次都在他身上留下一道伤口,却又不会致命。老师虽然奋力挥刀格挡,可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他的血越流越多,把地面都染红了一大片,人也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只靠着长刀支撑着身体。”
烈山彦啜了一口清水,脑子里飞速盘算着,苏波那还能找自己决斗,就肯定没死在这名妖将手里。那么自己如果易地而处,有什么办法可以破解这种速度呢?嗯,如果能进入无名关和凌天关那种状态,再快的速度在自己眼里,也只是蜗牛爬而已。可苏波那应该是没有这种手段的。 却听狂章说道:“妖将看老师支撑不住,好像也玩够了。双翅一收,流光般从空中直冲而下,看样子是想直接斩下老师的头颅!在他没冲下来之前,从我的角度,正好能看见老师的动作,他并不是力竭跪地,而是用长刀的刀尖,在血迹中微幅的画着什么。就在妖将冲下的同时,他也从地上猛的站起,口中喊了一声,我却没有听懂。”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名妖将的身体似乎突然失去了控制,在空中停滞了一下,就径直扎向了地面,那绝对不是刻意为之,而是完全失控的表现!就在他快要撞到地面的时候,老师突然抛下长刀,双手探出,抓住了他的双翼,然后狠狠一撕!”
狂章的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好像那个场景,让他都觉得疼。“那名妖将的双翼被老师撕了下来,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地下不停的翻滚着,鲜血如泉水般涌出。老师的双眼中却是绝对的冷静,不!是冷酷!他随手扔下翅膀,捡起长刀,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在地上翻滚的妖将。”
“那名旁观的妖将从半空中落到地面,可既没有上前攻击,也没有去救援同伴,就那么呆呆的站着,好像被这一幕吓傻了。老师走上去,一刀砍下了地上那名妖将的头颅。我当时觉得,老师这是结束了他的痛苦。”
“老师扔下长刀,回身走到师母身边,将师母的遗体背起来,又抱起了已经哭晕的画眉,对那名呆住的妖将说了一句,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众相山无关。我就在自己家里,什么时候来杀我,你们自便。”
苏波那有古怪!他用的绝对不是武技,尤其最后那一下,狂章说的不明不白,烈山彦却听的心里雪亮,那分明就是类似法术的东西,在刹那间影响了空气密度,让对方短期失重!至于他喊得那一声,绝对就是法诀! 和狂章说这个也没用,他连忙掩饰心中的震撼,追问道:“然后呢?妖界怎么可能放过他?”
狂章双手一摊,“我也不清楚。那名妖将回去不到一天就又回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几名羽部的大人物。他们不许我们跟着,而是直接去了老师家里。半天之后,他们就宣布老师终生放逐,不许回七宝城。老师把画眉托付给了我父亲,就只身离开了,那天发生了什么,他一个字都不肯说。”
他看了一眼烈山彦,“你关心这个干嘛!你要知道的,是你根本就不可能是老师的对手,真决斗,你必死无疑!”
烈山彦对他翻了个白眼,随手一挥,撤掉了门外的结界。然后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想那么多干嘛。先睡觉!”
他还真是睡觉。不但睡觉,而且用上了北辰诀,身我两忘,宁心守神,连梦都没做一个。这一觉醒来,他只觉身轻体健,耳聪目明,心情无比舒畅。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活动了几下身体,就向卧室外走去。 狂章居然还坐在桌案前,看桌上的食物也没怎么动,连酒坛都还是昨天那个。烈山彦好奇道:“你不会一直坐着没睡觉吧。”
狂章瞪了他一眼,“我可没你那么悠闲!”
他示意烈山彦坐下,“我已经把解怨城司祭殿能派的人全派出去了。一路去了七宝城报信,看能不能劝老师取消决斗,或者改成只分胜负。”
烈山彦道:“你那殿主老爹会帮忙吗?”
狂章皱眉道:“我已经很久不和父亲联系了,何况当年他就对老师言听计从,不会帮我的。我是给我大哥送信,他现在是城主之下第一人,希望官面上的身份能有点作用。不过那也只是聊胜于无,我真正的打算,是让小白带着一名祭巫,连夜赶奔贺拔部,用我的名义,严令摩尘不得生事,取消决斗,不然我灭他满门!”
说到这里,他脸上隐现狰狞之色。
烈山彦抚掌笑道:“好主意。这办法我看靠谱。”狂章却殊无笑意,沉声道:“老师做事,不能以常理度之。我还以秘法通知了会尊,请他们出手帮忙,最迟午后就有消息。”
他看了一眼烈山彦,“怎么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烈山彦坐直身子,认真拱手道:“狂章,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情,烈山彦足感盛情。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他微微仰头,直视着狂章的双眼:“我这人有个原则,凡是无法改变的事情,就要坦然面对,冷静处理。避免这一次打起来,你都会替我去做,也肯定做的比我好。我要考虑的,是怎么去打这一架。凡事往好处做,往坏处想,总是没错的。”
狂章微微动容,认真思索他话里之意。却听烈山彦又道:“一会儿你得陪我去一趟那些贵族的居处,不管敲诈还是勒索,怎么也得弄几件像样的兵器铠甲。”
狂章点头,“这是应该的。也不用敲诈勒索,那些人要知道自己的兵器,能在和苏波那的战斗中亮相,只怕挤破头也要送上门来。”
烈山彦又道:“你是苏波那大人的弟子,又亲眼见过他战斗的情景。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能不能把他教你的东西认真给我演示一下。最好是咱俩再打一架,我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破绽。”
狂章大怒,重重一拍桌案,“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出卖老师!”
烈山彦丝毫不让,“什么叫出卖!你说了我和他打就是送死,既然是送死,我总得死个明白吧!”
狂章还没说话,忽听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不必了。我会亲自教你。”
两人大惊起身,齐齐望向石屋大门。那门缓缓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年阿修罗,没有携带兵器,只在手里提了一个粗布包裹。他相貌平凡,头发花白。如果不是一身的重甲,很容易被人当成一个普通的阿修罗平民。可他那身重甲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货色,虽然色泽陈旧,做工也算不得精良,可每一片甲叶都厚重无比,边缘处都磨出了锋锐。这么重的铠甲在他身上,竟然轻若无物。 狂章一愣之下,全身扑倒在地,声音都有些颤抖:“老师!你怎么来了。”
烈山彦也懵圈了。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位传奇,心里却胡思乱想着:“真是小说里写的?越大的高手,就越是这么一副扮猪吃老虎的农夫样子?”
苏波那伸手搀起狂章,上下打量了一遍,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柔声道:“你长大了。我在荒野,也听说了你不少事情,不错!”
狂章脸上露出一丝惶急,“老师,不是那样的,我其实--” 苏波那伸手制止了他,“不用给我解释。妖族能让你去离恨天,就说明你的武技已经到了阿修罗的极限。至于其他的那些事情,你肯定有你的道理,我没兴趣知道。”
他看着狂章,脸上露出歉意:“画眉的事情,委屈你了。”
狂章轻轻挣脱他的双手,恭声道:“老师,你这是说什么话。画眉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她天真善良,聪慧无双,和我情投意合,有什么委屈的。别人这么说也就算了,你是他亲生父亲,怎么也这么说!”
说到最后,他的不满之色已溢于言表。
苏波那完全没有传说中那样的威势,反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手足无措。“我说错话了。是我说错了,你千万别给画眉说。”狂章见好就收,连连点头。一边用目光示意烈山彦上前见礼。苏波那的眼神却又望向烈山彦,认真打量了他半天,缓缓开口道:“你刚才想了解我的武技,那没有问题。我的武技多是从和那迦的搏杀中自悟,也没有什么。但这一切的根本,也是我最大的绝技,却是一位高人教给我的太清决。你想了解,我可以原原本本的教给你。这本来也是你应得的。”
听到太清决三个字,烈山彦心头狂震,后面苏波那说什么,他都没有留心。计无伤说过,他识海中的六个手印,就是太清决。难道苏波那一身修为,也是来自于计无伤?不对,计无伤是被自己老爹烈山秀召来这个世界的,按时间算,无论如何也对不上。难道这众相山,还有计无伤的同门? 狂章听到苏波那的话,心中却是暗喜,看老师这态度,也不像是要打架的样子啊。看来这事还真是有误会。他一边赶忙殷勤的招呼两人坐下,一边跑出门外,大声招呼仆役,让他们换一桌酒食。等酒食换好,他打发走了闲杂人等,这才兴高采烈的坐了下来。整个过程里,烈山彦和苏波那都是一言不发,只是平静的互相审视着对方。 狂章压制着兴奋的神色,向苏波那道:“老师,谁那么大胆子,敢给你造谣,听说你要和烈山彦决斗,给我吓得不轻。让我查出来,非要了他命不可!”
苏波那缓缓摇头,:“没有人造谣。我就是来和他决斗的,血仇决斗,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