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临渊隐在黑暗中，可那双眸却有微光闪动，在此刻显得格外亮眼起来，“这里好比是一座融雪镇，很大，再加上这是他们的秘密据点，地形复杂，难保里头不会有机关，稳妥一点的做法，还是慢慢探索会比较好。”
万俟舒点头同意，“我们不知里头被控制的动物有多少，黑袍人有多少，贸然出手胜算不大，还会打草惊蛇，叔叔，我同意慢慢探索，熟悉地形。”
万俟临渊听后，便不再说话。而另一边，苦力们正在不断打造着冷兵器，只要稍有迟缓，就会被长鞭抽打，那尖叫声和血腥味迅速在周围弥漫，闹得人格外不舒服。可黑袍人像是习惯了一样，依旧坐着吃东西喝酒，模样极为惬意。万俟舒他们依旧躲在石壁后，不敢贸然行动。而此时，黑袍人像是觉得无趣了，忽而窃窃私语起来。“就这般看着他们干活也没意思，我们不如找点乐子吧。”
“什么乐子？”
“我们上次不是让动物给我们表演吗？这次也可以。”
闻声，其他黑袍人瞬间来了兴致，眸中幽光闪动，隐隐透着兴奋，还夹杂着些许别的情绪，万俟舒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后，不禁蹙起眉头。让动物们表演？这表演到底是表演什么？就在万俟舒细想的时候，黑袍人突然按下机关，刹那只听得轰隆一声，一旁的石壁忽而裂开，裂开的部分向左右两边移动，那厚重的声音敲击在众人心头，透着些许沉闷，让人浑身都不自在。万俟舒紧盯着那边的情况，只见石壁裂开的时候，露出来一个巨大的笼子，笼子里有不少影子在晃动，隐隐还有些许猛兽的叫声传来。叫声有些萎靡，没有半分精神气。直到笼子完全落于人前，万俟舒才发现里头关着不少老虎狮子，它们皆低垂着脑袋，神情焉焉的，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而它们身上皆有些许血迹，那些血迹已经干涸，却仍是黏在了毛发上，看上去有些莫名的狼狈。万俟舒看着笼子里的那些动物，眉头拧起。和北山矿场一样，这里的动物也遭受到了非人的虐待，而万俟舒也发现，黑袍人总是喜欢抓动物来控制，然后用以威慑不听话的苦力。果然，那些苦力在看到笼子里的动物后，全都哆嗦了一下，紧接着，他们都低垂着头，连干活都卖力了几分，林月也早就被刚刚的白虎吓住，她深深吸了口气，不管手臂有多酸疼，她奋力敲打着铁板，希望不被惦记上。“把笼子打开。”
黑袍人将钥匙丢到掌柜手中。掌柜颤颤赫赫接过，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他怕极了里头的动物，尽管那些动物被磨得没了野性，可他还是害怕。“快点。”
黑袍人催促。比起这些动物，他更怕的还是残忍无度的黑袍人，走到笼子前，他小心翼翼将其打开。才刚一打开一条缝隙，掌柜就吓得退到一边，而里头的动物看都没看掌柜一眼，依旧垂着脑袋，了无生气。黑袍人冷笑一声，举起笛子开始吹奏。与北山矿场如出一撤的笛音，暗哑诡异，森冷阴戾，如同猛鬼出山让人浑身泛凉，而那些精神萎靡的动物渐渐抬起头，原本乌黑的眼眸瞬间变得猩红残血起来，它们低吼，咆哮，像是需要鲜血浇灌的可怕亡灵。万俟舒紧盯着吹笛的黑袍人，不知他想做些什么。许久，黑袍人才将笛子放下，空气中漂浮的冷意也渐渐消散。苦力们方才冻得四肢冰凉，这会儿像是解脱了一般，不禁松了口气。老虎狮子们猩红着眼，一步步从笼子中走出，它们威风凛凛，早已没了方才的萎靡。黑袍人看着它们的模样，满意地勾起唇瓣，“现在，你们都站到中央去。”
老虎狮子们低吼，随后，听话地站在中央。黑袍人拿起酒壶，兴致盎然，“从现在开始，我们要让你们互相搏斗，等我们什么时候尽兴了，你们什么时候才停止。”
闻言，动物们像是听懂了一般，忽而呜咽一声，那声音凄厉，还满带着不情不愿，可饶是如此，它们早已被刚才的笛音支配，根本不容许它们挣扎，只能顺着他们的话来，不然，它们受的苦肉之苦会更多。老虎狮子们遥遥对望，曾经在森林中它们是朋友，可眼下，它们竟然要自相残杀，不尽兴不停止。“快点开始。”
黑袍人不耐地朝它们扔了一个酒杯。酒杯应声落地，动物们嘶吼一声，也开始行动起来，它们没有什么厉害的招式，只能凭借本能用尖利的爪子互挠，甚至露出尖利的牙齿撕咬，有时候咬住了脖颈肉，有时候又咬住了前腿，还有后腿。可它们像是没有知觉一样，挠着咬着，血腥味在周围渐渐升腾，地上也溅出了不少血花，正在敲打铁板的苦力们扭头瞧了一眼，差点没被吓死。林月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张了张唇，吓得瘫软在地。而黑袍人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这场原始的厮杀中，根本没时间管这群苦力。“他们怎能如此？”
万俟舒低喝一声，双手用力攥紧，骨节泛白。万俟临渊覆上她的手背，示意她不用如此，别伤了自己，“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万俟舒蠕动着唇瓣，再次缓过神来。看到苦力们被打，她没有如此愤怒，可看到动物们被迫厮杀，像是触碰了她的底线，她真恨不得冲上去，将这群黑袍人的脑袋拧掉。“叔叔，我们不能放过他们。”
万俟舒咬牙道。万俟临渊点额，算是答应了。彼时，中央的厮杀还在继续，最原始的厮杀鲜血浓浓，充斥着残忍，黑袍人吃着菜喝着酒，享受着鲜血的喷洒，趣味盎然。动物们却有些精疲力竭，可黑袍人没有叫停，它们只能继续，不死不休。万俟舒扭过头，不忍再看。万俟临渊张了张唇，倏尔开口道：“眼下，黑袍人的注意力已经被完全吸引，我们若想探查地形，此时是最佳时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