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几个小笼子，杂技班头舔了舔唇角，眼里晕出古怪的笑意，眸底深处还夹杂着十足的贪婪，他看的仿佛不是笼子，而是一座座用银两堆成的金山银山。万俟舒见此，不禁皱起眉头，脸色也有些难看，这般利欲熏心的人，真会对小猴子们好？“各位尊贵的客人，我们最为新奇，最为刺激的节目正式开始。”

在宾客们期待的目光下，杂技班头将小笼子全部打开。小笼子被打开的瞬间，三十多只小猴子从里面跑出，它们通体土黄，眼神灵动，就像五六岁的孩童，正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眼里有好奇，有茫然，还有不谙世事的清透和纯真。许是杂技班头经常给它们吃食，它们往周围看了一圈后，迅速往杂技班头身边靠拢，眼里带着眷恋和亲昵。“小宝贝们，等会儿就看你们的了。”

杂技班头揉了揉它们的脑袋，眼里的贪婪更浓，多的仿佛要溢出。小猴子们亲昵地拱了拱他的手心，像极了撒娇的孩童。万俟舒撑着脑袋，眉头紧蹙。小猴子通人性，也聪明，谁对它好，它们就会对其格外亲昵。莫非，她刚刚真的想错了，杂技班头看似贪婪，实则真的对它们好？“别多想。”

万俟临渊似知道她在想什么，轻缓出声。万俟舒回眸，眼里染着晕色，“看到小动物，忍不住多想了一些。”

“我知道。”

万俟临渊启唇。不久后，杂技班头轻敲锣鼓，又让年轻男女在小猴子手中分发铜盆，小猴子抱着铜盆全部倾巢出动，它们像人一样迈开两条腿走路，复又走到宾客们面前，人性化地深处铜盆摆出一副要银两的姿势，再加上它们双眸水润润，含着各种期待，看得宾客们整颗心都融化了。“天啊，这些小猴子太可爱了，就好像人一样，太有灵性了。”

“它们是在向我讨银两吗？”

“那就快给啊，难得见到这么稀罕的东西。”

宾客们说着，纷纷掏出银两丢入面前的铜盆中，小猴子们抱着铜盆“吱吱吱”叫声，又摆出各种有趣姿势逗得宾客们哈哈大笑，不多时，又纷纷掏出不少银两。原本空荡荡的铜盆，眨眼间竟有半座小山这么高，杂技班头见此，都快笑得合不拢嘴了，他就知道这些猴子是他的摇钱树，果真没有白养它们！彼时，一只小猴子走上楼梯，怯生生朝万俟舒伸出铜盆，这只小猴子内向的很，小脑袋缩在那里根本不敢看万俟舒一眼。可饶是如此，万俟舒的心仍旧被软化了。这么小小的一只，眼睛还湿漉漉的，透着茫然和无辜，让人不忍心拒绝。万俟舒掏出一锭银子丢到铜盆中，只听得“叮当”一声脆响，小猴子像是知道这锭银子数目不小，它竟伸长脖子用小脑袋在她手背上蹭了蹭。毛茸茸，温热的触感在手背上蔓延，万俟舒唇角一勾，刹那璀璨如花。表示完感谢之后，小猴子抱着铜盆脚步轻快地离开。这些小猴子皆聪明灵动，让人心生欢喜，万俟舒双手撑头，眼中的笑意怎么都落不下，“皇叔，这些小猴子是不是很可爱？”

万俟临渊道：“可爱。”

万俟舒听后，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彼时，小猴子们端着铜盆回到杂技班头身边，它们高举铜盆，眼眸亮晶晶的，像是在邀功一般。可是，杂技班头的眼里只有那些金银财宝，他将其中一个铜盆执起，里面堆得高高的银子瞬间占据了他所有视线，他拿起一锭银子眼中的贪婪只增不减，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它吞入腹中，自此不分离。将银子重新放回到铜盆中，杂技班头忽而拍了拍手，年轻男女们会意，顷刻去后台拿压轴的道具。不多时，道具被取来，仔细一看是一个燃烧着火焰的巨大铜盆，而在铜盆前方竟然还挂着几个边缘带火的火圈，当这些东西被拿出来时，周围竟隐隐透着几分热意，可见那些火焰有多热烈。万俟舒看到那些道具后，就怎么都笑不出来了。她隐隐能猜到杂技班头为何要将这些东西拿出来，可这些小猴子体型这么小，能跳得过去？“接下来，会有更加有趣刺激的东西呈现，请各位宾客们千万不要眨眼睛。”

杂技班头再次轻敲锣鼓，刹那，小猴子们像是经过统一训练一样，纷纷排起了长队，变得井然有序起来。在座的宾客见此，纷纷瞪大了双眸，满脸惊诧。“天啊，这些小猴子也太有灵性了吧，它们竟然像人一样在排队！”

“这个杂技班子是从驭兽国来的吗？他们是不是会驭兽啊？”

“应该不是驭兽……”听到宾客们传来的惊呼声，杂技班头的唇角上扬，刹那变得得意无比，他道：“小宝贝们，快要在座的各位看看你们的本事。”

小猴子们齐刷刷侧头，眼里带着无尽的亲昵，可当它们看到面前的火盆时，本能的向后一缩，它们知道那是火，是能把一切烧成灰烬的火。它们训练时，不小心碰到了这些火焰，顷刻烧得它们身体某处焦黑，疼得它们呲牙裂齿，好痛，真的好痛。想到往日的疼痛，小猴子们再次一缩，完全不敢尝试去跳火盆，跳火圈。杂技班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挂不住了，这些畜生竟然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平日吃饭吃得多，关键时刻全是废物！见那些小猴子迟迟不动，宾客们也发出了阵阵嘘声。“果然不是驭兽国的驭兽术，如果是驭兽术的话，这些小动物肯定会乖乖听话吧？”

“就是，刚刚浪费了我好些银子，结果就给我看这些东西？”

“赔钱，快点赔钱。”

也不只是谁吵嚷了起来，要求赔钱的声音竟然愈来愈大。杂技班头唇瓣蠕动着，一下子脸上挂不住，他铁青着脸厉喝道：“你们这些吃白饭的畜生，你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