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精神抖擞,踏出房门,目光清冷,似乎要大杀四方。睿亲王府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泰安郡主的几个哥哥都是朝中要员,要么是掌握兵马的大元帅,要么是掌握吏部户部官员和银钱的大官。国公府这一次可真是够喝一壶的。鹿小七紧急给泰安郡主服用止血药,把点滴挂上,在一侧守着泰安郡主。药物渐渐发挥作用,泰安缓缓的睁开眼,“小七,谢谢你,我母妃呢?”
“老王妃带着人去国公府给你讨公道了,你千万不要着急,不要动怒,一激动血又开始流了,你到底喝了多少藏红花,已经失血过多……等你生命体征稳定,咱们得做一个小手术,这一次对母体伤害太大了。”
鹿小七帮她擦擦头上的虚汗。泰安郡主无奈的望着天花板:“世人都晓得我风光无限,国公爷对我信任有加,妾室们恭敬有加,谁知道我的艰辛?让母妃去闹吧,我在那儿已经受够了。”
鹿小七眼神朦胧悠远,很是担忧。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泰安郡主在夫家尚且如此,何况旁人呢,可见……父母许诺的婚姻也不全然都幸福。“郡主好生歇着吧,手术成功后,一定会让你怀上孩子,将来子孙绕膝,你可得给我个大红包。”
鹿小七眉目清秀灵动的打趣道。泰安郡主笑得很苦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底满满都是沧桑与尘埃:“经此一事,已经没有必要了,国公府我再也不想回去,更不想为那样的男人生孩子,小七,以前你娘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想当男人生孩子的工具,我现在……也不想当工具,尽管这个工具从来不曾发挥作用。”
鹿小七不知如何安慰她,沉默的看着泰安那张日益消瘦的脸庞。她默默准备好手术需要的东西,把氧气机、麻醉剂、监护设备一一备好。突然门外传来丫鬟的消息:“王妃,摄政王那边着人请您快快过去,车马已经候在门外,事不宜迟。”
鹿小七惊诧的问:“王爷怎么了?昨天从我这儿回去不是还好好的吗?”
“奴婢不知,传话的人非常着急。”
丫鬟战战兢兢的回答。泰安含笑:“王爷的事才是最要紧的,你快去瞧瞧吧,若不是没了办法,他府上的人也不会来求你。”
“你去告诉摄政王府的,他们王爷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我现在有急事,忙完了自会过去。”
鹿小七没好气的冲外面的人喊道。她就是要给魏允一个教训,太过分了,每次都是半死不活的时候才想到找自己,等治疗得有点起色了,又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身的毒回来,活该半身不遂,真把自己当成他的私人诊治所了。外面的丫鬟唯唯诺诺的出去回禀,鹿小七则安心的给泰安郡主手术,昭昭守在外面,任何人不许靠近。泰安点头:“有劳小七了,你的大恩大徳,我一定铭记在心。”
鹿小七将麻醉剂注入点滴瓶:“累了就睡吧,睡一觉起来什么都好了。”
泰安还没来得及答应,已经被麻醉剂的作用催入安眠的状态。院子外面的庄若芷神色陡然一紧,抓住刚才回报的丫鬟:“怎么样?大小姐是否去摄政王府?”
“大小姐忙着给泰安郡主做手术,昭昭在门外候着,小墨猴儿在里面忙着,整个院子都处于紧张状态。”
丫鬟伸出手朝庄若芷要银子。庄若芷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把手上戴的镯子递给丫鬟。只要鹿小七无法分身,她就能反杀。鹿小七的手术是在医鼎系统里面练习过数百遍的,医鼎系统是一个严苛的宝宝,对于医术精益求精,若鹿小七达不到标准,是不可能提供药物的。一切都相当顺利。小墨猴儿很敬业的帮鹿小七擦掉头上的汗水,照顾得无微不至。正在手术的紧要关头的时候,若小鹏和林老太太大在外面闹起来,院子外面一阵喧闹。林老太太坐在地上哭喊:“鹿小七,你出来,你竟然敢弑父!”
林雪巧说是回府省亲,此时此刻也在一旁煽风点火:“鹿小七,你别以为手里拿着郡主这张王牌就能万事大吉,你将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你们俩快闭嘴吧,事情还没有定论,不能什么都怪小七,小七也许根本不知晓,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大夫。”
若小鹏愤恨的瞪着他们俩。庄若芷狠狠推了一把若小鹏:“妹妹说的这叫什么浑话,满都城的大夫都已经在府上了,没有一个人对侯爷的病情有用的,能下这种毒的人,除了鹿小七还有谁,简直就是恶毒至极。”
“鹿小七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仗着有老王妃和摄政王撑腰,连弑父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来人啊,进去把她给我拖出来,今天老夫人我要清理门户。”
林老太太从地上滚了一圈,手脚利落的爬起来。若小鹏呵斥:“谁敢?小女侯正在里面为郡主医治,昭昭小师傅说过不许任何人靠近的。”
“这个府邸到底是谁说了算?若小鹏,你就是个克夫的下作妇人,你自己的丈夫被克死了,又来克死我的丈夫……”庄若芷拉住老太太的手,声泪俱下。林老太太一听言之有理,自家儿子这些年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好端端的,可是自从若小鹏进门,怎么就被下毒害得要死不活的?林老太太让几个婆子拉住若小鹏:“把这个克夫的女人拖下去,将鹿小七拉出来。”
“母亲,鹿小七就是靠医鼎系统给侯爷下药的,你让鹿小七把医鼎系统交给雪巧,雪巧知道怎么联系医鼎,说不准侯爷还能有希望救回来一条命。”
庄若芷终于找回了当时在侯府叱咤风云的感觉,仿佛又成为说一不二的主母。林老太太深信不疑,让府中的小厮和婆子们闯进去拖出鹿小七。昭昭一人难以抵挡四面八方,他拦在门外,有些婆子们从窗户进,他去窗户拦人,那些小厮们从狗洞爬,根本无暇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