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总是盼着孩子千般好,一段时间不见,仿佛千言万语都言说不尽内心的情感,所以鹿小七与陈婉宁这一次聊天聊了许久,本来顾忌着陈婉宁的身体,鹿小七想让她好好休息的,但却架不住那种不问清楚,无法安心的表情。其实千言万语问的总归都是她的事情,陈婉宁对自己这些日子在尚书府的生活半点都没提起过,鹿小七也没有多问,反正问了也不过是被搪塞一句还好,想要知道这些事情倒不如问那小丫鬟来的实际。其实陈婉宁不是话很多的人,但再见女儿总是让她忍不住多问一些,女儿家嫁人都盼着能嫁得一个好郎君,幸福一生,可她偏偏不能为女儿做主。虽知嫁到了摄政王府乃是高嫁,配得这样一个郎君,也是外界极羡慕的事情了,但正是因为如此,陈婉宁才担心双方的身份相差太过,难免女儿会受了委屈。但一番交谈下来,陈婉宁看得出,女儿的开心是自然而然流露的,说明这一段姻缘并未委屈到自己,摄政王待她好也是真,如此她也就放心了。“娘亲,您好生在这休息,青衣和两个采芝采苓两个丫头我给您留下,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和有什么事情找他们就是。”
鹿小七扶着陈婉宁躺下,轻声说道。她本想着要不要在这里住一晚,陪一陪陈婉宁的,但魏允还在府中等着自己,若是自己不回去,他难免也会担心,再说有青衣在这,其实她也帮不上什么忙。毒已经解了,剩下的便是调养,实际上青衣比她要更加擅长,至于留下采苓和采芝,也是为了陈婉宁的安全起见,这两个丫头是绝对信得过的,也有功夫在身,便是真有什么事情,也能应变。“我已经没事了,你这孩子也别小心的太过了,他们都是摄政王府的人,留在这里不好,小七,你虽得摄政王喜欢,但万不可恃宠而骄,那位青衣公子一看就是个有本事的人,在摄政王府想必也是有些地位的,能来给娘看病,已经是劳驾了,万不可再让人留下了。”
看着自己母亲一副拒绝的神情,再结合刚刚的话,鹿小七都不知该如何解释了,她与魏允的关系,其实更像是前一世的情侣,两个人都是平等的关系,王府的人她也能随意调用的,魏允只会支持。但这些话她觉得自己没法说啊,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观念,其实除了王府的人之外,在大多数的人意识中,她鹿小七能得了摄政王的喜欢和宠爱已经是邀天之幸了,日后更得规束自己言行,当好这个摄政王妃才行。想来她的这位娘亲心中的想法应该也差不多,这会儿如实相告,只怕是会不信了,没办法,搬魏允出来好了,“娘,这也是王爷的吩咐,让他们先留在这照顾您几日,若是有事让他们去办,会召回王府的。”
“当真。”
陈婉宁有些不相信的看向自己的女儿。鹿小七重重的点头,“自然当真了,青衣出门前王爷亲口吩咐的,您就放心吧。”
又是一番保证鹿小七这才出了房门,将此事跟三人说了,三人自也是应承了下来,青衣虽然平时没事儿喜欢跟鹿小七抱屈玩笑,但这个时候却是展现出了自己靠谱的一面,给鹿小七了一个保证,不出三日,必定会让陈婉宁的身体恢复如初。这句保证也算是给了鹿小七一记强心剂,青衣的专业她不怀疑,说是三天,那便一天都不会多,登上马车,马车向着回去的方向行驶而去。回到摄政王府的时候,魏允正等在那里,看样子已经等了不短的时间了,而且那脸色,比起自己之前的脸色还要难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魏允的身边,伸手抚了一下他皱成川字的眉头,鹿小七道,“已经没事了。”
捉住那只手,魏允的神色依旧认真,刚刚的那句话让他的心情松了一些,但表情依然不是很好,“你叫了青衣过去,莫非母亲真的生了重病。”
这些事情他没有让暗卫去査,只是在这里等,正是因为一直在等鹿小七的出现,才觉得这时光十分难捱。母亲,鹿小七看向魏允,这般自然而然的称呼就这么从这个人的嘴里冒出来了,他们已经这么熟了吗,虽然她也称秋嫔娘娘做母亲,但那是放在演戏的基础上的,可眼前。鹿小七喉咙滚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心下倒是有了小小的感动,不仅是因为这个男人如此心急自己的事情,也是因为魏允对她母亲的尊重。其实魏允身为皇室之人根本不必有此称呼的,便是嫁过来的是正室夫人的女儿,也只需称呼一句夫人即可,更何况她的母亲乃是妾室出身,更是不必。可这个男人却将一切做的如此的自然而然,对现代人的她而言很好接受,但是换位思考,一个生在这个时代的人,为她做到了这一步,是何等付出。“是下毒,我试探了鹿大人一下,他应当不知,可能是鹿家的那位大夫人或是那位大小姐的手笔。”
外面风凉,两人也没有再外久待,向着魏允的书房而去。从魏允喜欢上鹿小七的时候开始,便已经说过,这里鹿小七无一处不能去,但没有接受魏允心意的鹿小七一直在避讳,但从她接受开始,这书房便成了她随意进出的所在。“小七,有一事我得告诉你,谷风查到先前太子与鹿黎依在万花楼见了一面,只是不知这次的事情,有没有太子的手笔。”
魏允神色郑重的说道,若是太子真的对小七出手,那即便再难,这个仇他都必报。用手托住了下巴,鹿小七仔细想了想这件事情,“普通百姓弄到毒不易,尤其是这样的毒药,虽然鹿家也是官宦人家,但两个宅院里的女子,如无能人异士的相助,弄到这种毒药的可能性不高,这里还真有可能有太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