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小七呆在屋里听小红将方才崔姨娘去找鹿柏南被赶了出来的事情说了一遍,虽然说她心里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真的是叫小红说过之后,鹿小七反倒是有些唏嘘,鹿柏南这男人着实不是什么善种。鹿小七看着自己的腿,叹了口气,对小红说道:“去外头买些药罢,虽然用不上郎中,可若是没药,也好不起来呀。”
小红看着鹿小七高高肿起的脚踝和已经有些变形的腿,忍不住抹了抹眼泪,应承了下来。鹿小七见小红走了,想来自己如今坐在这里干看着也是没什么用处的,便是向后一仰躺了下来,太惨了,我太惨了,鹿小七如是想着。小红领了命,便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药房走,见了郎中,觉着自己这副模样着实是有些叫人笑话,便是连忙将眼泪擦干,吸了吸鼻子说道:“先生,您这里可有些治跌打损伤的药?帮我包些来罢。”
那郎中也是个眼尖的,一眼就认出了小红是鹿小七的婢女,见着小红如今这副模样,自然心中也是有几分好奇的,便是一脸惊奇地说道:“姑娘不是鹿家大姑娘的侍女吗?这是怎么了?可是大姑娘出了什么事吗?”
小红一听郎中如此问,便是更加心疼自家姑娘了,可毕竟那只是家事,若是外传回去了八成姑娘又是得受罚,只得是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家姑娘……今日不小心摔到了腿,姑娘说没有郎中来看,药还是要买的,毕竟没有药,这伤也好不了,这不是就叫我来找您买药了吗?”
郎中听到小红这么说,心中便是更加觉得奇怪了,按说鹿小七怎么说也是鹿家的大姑娘,嫡长女,怎么会受了伤连个郎中都请不来?看着小红这副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八成就是在家里受了什么委屈,倒也是不再说些什么,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一个外人听得太多对人家也不太好。“得嘞,姑娘,您的药,拿好了!”
郎中打发小二去取了药来,恭恭敬敬的给小红递了过来,小红接过药,浅浅笑了下,轻声道:“奴婢替我家姑娘谢过先生了。”
说罢便是微微一福身,便是离开了药方。药店的郎中见小红已经走远了,便是面色一肃,叫小二关了店便匆匆忙忙的换了衣裳七拐八绕的走到了一处不起眼的房间,恭恭敬敬的敲了敲门,道:“爷,鹿府好像出事了。”
屋内的人原本手执黑子正在与一男子对弈,听到郎中如此说话,手中的棋子一顿,便是将人叫了进来,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问道:“哦?说说看,孤倒是不知道,这鹿府还能出什么事?”
郎中擦了擦脑门渗出的汗,便是颤颤巍巍的说道:“听说,是鹿大姑娘从楼上摔下来了,摔到了腿,叫了婢女来买药呢!”
魏允手中的棋子迟迟没有放下,可见心思已经全然不放在眼前的棋局上了,便是一甩手,黑子应声而落,打乱了满盘棋局。“呦,我的爷,我这盘棋可还没下完呢,这棋盘就叫您给打乱了?难不成,您这是担心了?”
魏允对面的男人见他如此作态,便是笑眯眯的看着魏允,问道。魏允懒懒的看着眼前这盘残局,便是冷哼一声不屑说道:“不过是一盘棋罢了,你若想下,过些日子孤再陪你就是。”
说罢便是将视线转向郎中,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问道:“买药?鹿小七倒是厉害了?连郎中都不需要,只买了药?”
郎中自然也是明白这其中的关键,见着魏允这番似笑非笑的模样,便是更加心慌了,只得是沉沉地弯下腰,颤颤巍巍地回答道:“是……那婢女虽然未说些什么,只是见她来时脸上还有泪痕未干,想来应该也是受了委屈的。”
魏允眯了眯眼,受委屈?鹿小七那丫头平日里最是古灵精怪,能让她受委屈的人,八成就是鹿柏南和薛氏母女了,上次去鹿府的时候本就慌慌张张的,还以为鹿柏南会好生带着鹿小七,只是没想到如今似乎更加是……变本加厉的欺辱她了。鹿小七这个嫡女当的可真是无趣,竟然是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只是……从楼上摔了下来,想必定然是摔得不轻了,魏允虽然想着那姑娘定然不会有什么事情,可是心中却还是止不住的有些担心。毕竟鹿小七说到底也只是个女儿家,但说自己这些日子见过她的几次,不是受伤就是生病,如今又摔断了腿,可真是不叫人省心的。魏允心中默默扶额,可却还是想着去看看她到底如何。只是……他上次去鹿府救鹿小七找的理由是因为没见到鹿柏南去上朝,心中担忧不止,可是这次若是去见鹿小七,这理由可不好找的。“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您也这么畏首畏尾的了?”
魏允对面的男人摇着折扇状似无奈的摇了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之意。魏允见到男人如此,便是更加无语,反驳道:“孤是太子,总是随随便便的往大臣家里跑算个什么事?”
男人笑嘻嘻的看着魏允,意有所指的挤眉弄眼道:“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呗!不过是个鹿府而已,太子殿下的武功,难不成潜进去是什么难事?”
魏允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避过男人的视线,这算是什么事啊?这是让他堂堂太子殿下去爬墙角吗?怎么说这都有种让人感觉有辱斯文啊!!然而最可耻的是,魏允居然心动了!他居然觉得这人说的法子的可行性还是很高的,毕竟如今的情况,鹿小七那边,明面上她是去不了的,毕竟实在是找不到理由,可若是私底下,魏允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汗颜,若是私下里,魏允还是可以潜进鹿府试试看的。既然如此,魏允便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道:“既然没事了,那你就早些回去罢,别叫你家大人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