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就是多出一大锅粥的事情,也不累。十里镇不是去难民迁徙的必经地点,没有大规模的难民经过,只是一些迷了路,掉了队的人经过,数量不多。对镇民们影响并不大。有些人不关心这事儿的,可能都不会发现。以为只是多了几个乞丐而已,乞丐是年年都有的。“谢谢娘了,这事儿,我与相公来就成了,娘您帮我们看好小囡宝,就行了。”
看娃也不是轻松的活儿,虽然娃懂事,但这娃太好动了,就整天停不住的那种。这事儿就这样说定了。姜程氏带着二宝,囡宝上楼去了,搬东西用不上他们。剩下姜莲珠与王老五来就行了。两人把粮食都搬进了仓库,一包包的码好。“粥,我来熬,我会在粥里放一点点姜片,以及草药,这个季节,容易风寒感冒,喝了药粥,能预防,能驱病……你看咋样?”
姜莲珠征求王老五的意见。王老五道,“那敢情是更好了,只是,你确定要这样吗?咱们现在可是既不图名,也不图利的,值得吗?”
他就带回来五十两银子,还给了一半老王家了。日常开支,养娃,开诊所,都是要银子的。靠他带回来的那点银钱是万万不够的,都是姜莲珠在养活全家,说个不好听的,他有种觉得自己是吃软饭的嫌疑了,好在,姜莲珠没有在银钱上跟他较真,也没有因为他没有钱,瞧不起他什么的。现在还拿银子出来救济难民,当真是小瞧她了。一个村妇能有这种觉悟,他是真没有想到过……就像一座宝藏,越观察,越发现可贵之处。姜莲珠白他一眼,“图啥名利,人有多大的能力,就有多大的责任,人活在世上,做自己值得,觉得有意义的事情,那就去做,想这么多干什么。”
王老五欣赏的语气,“娘子深明大义,为夫佩服。”
姜莲珠还是大白眼给他。把米粮都堆好,姜莲珠拍拍手,“希望能多管上一段时间,马上深秋了,天气越来越冷了……对了,你有没有注意到昨天在咱们家门口不远处蹲着的小乞丐们,今天都没有看到了,是走了吗?”
王老五仔细回忆一下,“没注意。”
他今天一大早上的就去了县城买米,路上召见了一次几个手下,向他汇报了一下事情,赶牛车回来的汉子就是向东手下的人。“真是奇怪,算了,不管了,你还没有吃晚饭吧,锅里给你留了饭,你自己吃完洗簌,我先上楼了。”
姜莲珠摸摸后脑勺,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但是说不出来。“等等。”
姜莲珠回过头,就见王老五有些局促的样子,好像不太好意思开口。“啥事?”
王老五凑凑巴巴的说,“我晚上能回房间睡觉么?我习惯了睡塌……”姜莲珠斜眼看他。王老五又赶紧正色道,“这两天,二宝都问我,咋不和娘一个房间睡觉?我就是怕孩子们误会,影响他们心理不好,孩子们年纪小,喜欢多想,咱们家的孩子都早慧……”就在王老五快要编不下去的时候,姜莲珠开口道,“为了孩子,我其实无所谓,你这样心里想着前妻,还勉强为了孩子们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不别扭吗?”
王老五赶紧抓住这个机会,解释道,“我没想前妻,都是大宝这孩子曲解我的意思了,我就是问他还记不记得他亲娘,以前的事情,我也没法和你说,现在不是时机,总之,我心里没想前妻。”
他已经熬了好几天了。熬不下去了。只能自己张口来请求。姜莲珠拿眼睛冷冷的睃他,什么叫没法说?什么叫现在不是时机?但王老五有没有说谎,她还是能感应到的。她那么多年的特工生涯,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王老五是真的想回到和她一个屋子睡觉……至于是为了什么?她不好说。总不能是对她有非份之想吧?量他也没有这个胆子,她凭真本事有可能打不过他,王老五的武力值她相当清楚,高深莫测。但她有武器库,弄死十个王老五绝对不成问题。把她惹怒了,给他扔个手榴弹玩玩……“不说清楚,这屋子回不了。”
此时不套话,更待何时?王老五……为了优质的睡眠质量,他觉得有必要组织一下语言。大丈夫能屈能伸。反正,他在这里呆不了多久,这么多难民陆续出现,顶多只能呆半个月,他就必须要走了。能睡一天好觉是一天。“大宝她们娘亲以前是个青楼女子,生了大宝他们就交给我带回乡下养,我一个镖师也养不起她……就是后面她就走了……”这是根据几个手下打探来的消息,自己再一编,真真假假的。姜莲珠瞪大眼睛,王老五这是爱上了一个青楼女子?这么重的口味?不对,不对……也许是青楼女子爱上了他,毕竟他长得这么帅,白嫖也是有可能的。还给他免费生了三个孩子!一段旷世虐恋莫名就呈现在姜莲珠的脑海里。最后,还是悲剧结尾,女主是青楼头牌,身价太高,男主因为太穷给女主赎不了身,因为各种原因,忍痛放弃三个孩子,与男主分离,被老鸨妈妈带走去别处继续当头牌去了,男主伤心失意之下,为了照顾孩子,另娶她人,然后还在新婚之夜,跑了……说是出去跑镖了,谁知道是不是继续去追女主去了?姜莲珠酸不溜溜地问,“是不是长得特别美?”
“啊?”
王老五没反应过来。“遗憾?拉着儿子一起缅怀,遗憾?”
姜莲珠又道。王老五这次听懂了,“没有,绝对没有,有娘子在,没有任何遗憾。”
为了睡个好觉,王老五觉得自己也是豁出去了。脸面什么的……反正也没个手下看到的,不存在丢不丢的。他现在可是王老五,要丢脸的话,也是丢得王老五的脸面,不是他廖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