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面上的线索的确是断了，有些线索可不是停留在场面上的，这男人最喜欢的就是风月场所，有时一高兴，还会时不时的说出一些重要的事情来。”
顾知寒凤眸微抬，“所以你是知道了什么线索。”
卫靖勉有种被人求着的优越感，他不答反问：“你觉得王太师为人如何？”
“刁钻狡诈，利欲熏心，利益至上，有些贪。”
当年的事情不用查了，顾知寒也知道其中自然有王太师的手笔。不过，除此之外不得不承认王太师这个人有其本事。虽然贪了一些，是与他的能力相比，他贪的那一点，是无关紧要的。再者，他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太大的差错，这样的人可用也可不用，要分时候。“他是贪心，除了贪财贪色，更加贪恋权位。”
贪恋权力？顾知寒觉得讽刺，朝中文武百官有多少人不是贪恋权位的，为了一二品的升迁，有的甚至争破头，甚至说杀人，这都是有可能的。“王太师是贪恋权位不假，但是这种事情，光靠他一个人，应该做不出来。”
卫靖勉摆了摆手：“恰恰相反，我觉得王太师有这样的本事，即便他身后有人，但是挑起这个事端的，应该还是他。”
毕竟是当朝太师，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的人物又有多少人能够指挥得了他。卫靖勉摆明是要吊顾知寒的胃口。顾知寒倒是也不着急，并没有因此催促。外面依旧下着小雨，相比清晨，确实小了许多，相信再要不了一个时辰，这雨就会彻底停下来。雨停了，他们也该走了。顾知寒不着急，但是卫靖勉就未必了。卫靖勉叹息一声：“王家旁系，有人这些年一直在经商。”
“是王家的一个小辈，做一些皮草镶料布料的生意，这些年也算是赚了一些小钱。”
顾知寒说完，卫靖勉一顿。“看样子你知道的还不少，这么说你早就怀疑王太师了。”
“当初三司会审审案子的人，恰好就是王太师，我观他言行，表面上似乎是在为我开脱，可是句句都是再加重我的罪，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让人调查王家，但是王家关系复杂，和各个氏家族都有所关联，这样的人一有风吹草动，他便会动手，所以我只能按兵不动。”
卫靖勉呵呵一笑：“你也不用往我身上戴高帽，我查王太师不光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我自己，我现在可以给你个准信儿，陷害你我的是同一伙人，东陵国我是无能为力的，毕竟不是我的地盘，我要查东西自然也费劲一些，既然你知道这么多，想必你知道的远远要比我查到的更多，我也就不参与了。”
顾知寒见卫靖勉，不再躲躲藏藏也不再遮掩，也笑了。“参与我案子的人都已经死了，撞柱而亡的御史，还有御史的家人也都纷纷上吊，正是因为那御史的话，才使得民怨沸腾，不到一日的时间，人都知道我这个太子犯了十数条大罪，即便是过了两年也依旧如此。”
“他们当初竟然敢陷害当朝太子，必然是不会让我有翻身的可能，同样的，你也是如此，你一个堂堂的太子沦落到要背井离乡的地步，可见你的处境也比我好到哪里去。”
“不同的是，东陵国的人善于玩权谋，善于玩权术，不到最后一刻，他们不会露出底牌，更加不会赶尽杀绝，但是你们就不同，你们的方法更直接，就和你们的人一样，格外的野蛮。”
“……”卫靖勉觉得顾知寒有些人身攻击了，“说的有道理，你还是先想办法攻克这些野蛮的人吧，毕竟就靠你们东陵国这些人的小身板儿，怕是抵挡不住西陵国的千军万马的。”
“这是自然，所以还希望你能够想想办法。”
话题再一次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话题，卫靖勉有些无奈。“以柔克刚。”
外面的雨终于停了，卫靖勉掀起了帘子，看向外面的烟雾弥漫，烟雨阁果然是名不虚传，在湖面上饮茶别有一番风趣，可惜对面是一个木头疙瘩。若是能够再来几个美女作陪，那就更好了。不过如果是美女的话，这船就有些小了，应该换更大一点的船，有歌舞有奏乐。顾知寒起身，突然顿住：“你可以查一查永王。”
“他要陷害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当年你被人陷害是因为你与我朝一名大将军或有通信，刚好那个时候西陵国打了一场败仗，损失惨重，更是丧失了一片的耕地，还有不少的牛羊，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你才被废黜，被赶出了西陵国，如今那位将军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他的侄子是永王麾下，如今也在衡武城中。”
卫靖勉猛然起身，但又坐了回去。“你知道的肯定不止这一点吧，还有什么？”
“仅此而已，如果你能够拿出更有利的条件交换的话，我倒是可以再多告诉你一些，但是眼下你什么都没查到，好像没有什么值得我交换的吧。”
卫靖勉死死的盯着顾知寒，片刻之后，他又坐了回去。“你不如全都告诉我，这样我也好洗脱我的冤屈，到时候你也可以报复回去，永王可是不想你回到朝廷的，而且之前，又派人灭了无风谷，这笔账你总不能不报吧，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卫靖勉脑海中浮现一个女子的身影，这句话还是跟她学的呢。虽通俗，但是在理。顾知寒的眼底闪过一道凌厉之色，无风谷众人的死，一直都是他心上的一把刀。如今旧事重提，就好像是在他的心口插了一把刀一样。“告诉你无妨，和你有书信往来的是廉盛将军，信上的私章和廉盛将军的官印都是真的，只不过，你的事情爆发之后没多久，他就死在了战场上。”
卫靖勉瞳孔猛缩：“是谁灭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