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新唐书》记载,开元三年末一日申时一刻,时任大唐松漠府左果毅都尉的安江顺亲率两百精锐应突厥大单于沙钵罗出霍林郭勒关与其在霍林郭勒关以西十里处会面。《新唐书》上记载,安江顺时任松漠府左果毅都尉领霍林郭勒关守军击退数次契丹突厥两族联军之进攻,而后突厥大单于亲率大军夜袭霍林郭勒关而不得,突厥大单于沙钵罗手书一封邀请左果毅都尉安江顺在霍林郭勒关以西十里处会晤,由于两人会晤时屏退了随从亲卫,其具体谈论不得而知。……一百士卒正在抓紧时间将堵住的城门洞的沙袋搬开,站在城门内侧等候的安江顺对吕林讲到:“吕校尉,此番某与诸兄弟之退路便交由你来负责。”
吕林抱拳回到:“果毅放心,末将定会在此寸步不离守候果毅平安归来。”
此次沙钵罗突然邀请安江顺出关见面,霍林郭勒关守军高层所有人在担忧此乃沙钵罗请君入瓮之计,临行前,王成安还嘱托到安江顺:“安郎,到了地方一定要等李队正确认没有危险后你才能现身于沙钵罗见面。”
“成安哥,你放心,我会的。”
安江顺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他也是一个惜命之人,在战场上勇猛杀敌不畏生死是没错,但若是真是因为中了敌人诡计而死那就太冤了。安江顺问到成安哥:“成安哥,此次没有让你同行,你不会因此与吾置气吧?”
王成安使劲摇摇头表示自己明白安江顺为何不带自己:“此行凶险,安郎不带我乃是为我考虑,此乃关心吾之安危,我怎可能因此而恼怒。”
嘎吱吱……城门缓慢的推开,黝黑的门洞中终于见到一丝光明,安江顺对身旁几人说到:“诸位,吾这便去了,你等定要提高警惕,谨防敌军突然袭击!”
“我等明白。”
吕林、王成安几人躬身行礼到:“我等恭候果毅平安归来。”
“驾!”
安江顺骑着青葱一马当先朝着关外疾驰而去,身后是由李成率领的两百精锐,不过他们都是一起骑马的步兵,霍林郭勒关中的骑兵早已调走,不过战马倒是还有很多,唐军精锐中要想找到几百个会骑术的步卒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如此李成这才凑出了一支临时骑兵作为护卫。一盏茶的功夫,安江顺他们已经抵达了预定地点东边三里处,放眼望去,周围是一片空旷无垠的荒地,没有什么障碍物,也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李成派人前出侦察,探子也迅速的汇报方圆十五里内除了约定地点有三百突厥骑兵并未发现任何敌情,安江顺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转头对李成说:“李队正率五十人与我同行,其余人两里外等候。”
“是!”
安江顺一马当先朝着远处的突厥人处走去,突厥人已经在约定的地方立起了一顶帐篷,当然这是一顶没有墙的帐篷,双方互不信任,如此安排到也显得沙钵罗诚意十足。安江顺刚走近,突厥队列中就走出一四十多岁的中年大汉对安江顺说到:“想必这便是安江顺安果毅了。”
安江顺迅速看了一眼出声的突厥人,此人浓眉大眼,身高至少一米七,厚实的毛皮大衣也挡不住其臃肿的身材,再加上那张毫无特色的普通长相,若不是起腰间华丽的黄金弯刀,安江顺只怕要将此人当做一普通的突厥人,安江顺策马上前问到:“那阁下便是突厥大单于沙钵罗咯?”
“正是鄙人。”
沙钵罗客气的伸出右手示意安江顺下马入座,安江顺也不客气跳下青葱走到座位前坐下,沙钵罗这才跟着入座,沙钵罗对身后随从说到:“你们退下。”
安江顺不甘示弱让一直跟在他身旁的李成退到十米外,这时沙钵罗突然起身,刚刚站定的李成正要上前时只见沙钵罗端起了矮桌上的酒壶为安江顺倒上一杯水酒。“此乃好酒本单于已珍藏十年,今日取出与安果毅同饮之。”
安江顺丝毫不客气,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好酒!”
丝毫不在乎沙钵罗是否在其中下毒,安江顺有理由相信沙钵罗这样一个草原枭雄是不屑于做出在酒中下毒这样卑鄙的事情。果不其然,沙钵罗同样饮尽了杯中酒,然后又给安江顺倒上,这一次安江顺却没再喝,他举起酒杯摇晃着问到沙钵罗:“明人不说暗话,大单于乃是日理万机之人,今日约某在此见面,不可能只是为了情我安江顺吃上一杯水酒吧?”
“我听闻大唐有一奇少年名为安江顺,有少年搏虎之能,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沙钵罗并未正面回答安江顺而是岔开了话题,安江顺再次将杯中酒饮尽而后对沙钵罗说到:“不过是些虚名罢了,大单于不必在意。”
一连两杯酒下肚,安江顺脸上红润,似乎有些醉了,坐在对面的沙钵罗心中暗自窃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只见其又给安江顺倒上一杯酒装作不经意的问到安江顺:“我听闻安果毅原本出身我突厥一大部落,不知道是真是假?”
听到沙钵罗的话,安江顺心中警铃大作,他知道正题来了,不过他脸上还是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随意的回答到:“没错,我母亲曾是一小部落女巫。”
“不知道安果毅却是因何流落到南方?”
安江顺猛的盯着沙钵罗,眼神中似乎透露着些许杀意,沙钵罗赶紧解释到:“若是果毅不方便不讲也无妨。”
安江顺拿起桌上就被将杯中酒隐一饮而尽对沙钵罗说到:“这也没什么不能讲的,我是被族人所害被迫离家出走,机缘巧合之下去了大唐承蒙老师推荐大唐圣人赏识才能有了今日。”
安江顺一句话便撇清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他这话实际上是告诉沙钵罗不要妄想拉拢我,我和突厥之间只有矛盾与仇恨。沙钵罗这个老狐狸装作没有听懂,也是将杯中的酒饮尽,这才对安江顺说道:“这还了得,竟然有人迫害安郎,安郎你将此人姓名告诉本单于,本单于为你讨一个公道去!”
安江顺心中呵呵,嘴上却说到:“吾之私事将来吾自会解决,不劳单于操心了。”
“安果毅此话便见外了,我们乃同族。”
沙钵罗话还未说完便被安江顺打断,“若是单于想要劝我归降便不必再说,自从我南入大唐后便下定决心,此生只为唐人,不复突厥。”
话还未说出便被安江顺义正言辞的拒绝,沙钵罗脸色铁青的问到:“难道你就不念及同族之情吗?”
安江顺视沙钵罗脸色不见,高声说到:“同族之情?我安江顺生父乃是汉人,阿娘带我在草原谋生多年,却只因我生父早逝一直不得族人待见,族中一些二代更是视我为眼中钉恨不得将某除之后快,我那养父也不过是把我当做了盾牌在他亲子成年前以我吸引族内异己目光罢了,什么养育之恩,什么同族之情全是扯淡!”
安江顺越说越激动,他反问沙钵罗:“如此大单于还想对某说同族之情吗?”
“这……”沙钵罗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他只听闻安江顺出身他们突厥某一部落却未曾想过在他身上还有如此经历,虽然安江顺所说也不定全是真话,但是沙钵罗却能从安江顺身上感受到一种仇恨,沙钵罗明白安江顺所讲的族中新贵恨不得将之除之后快应当不假,若不是如此安江顺不会在年少时便离开部落南下大唐。更重要的是,沙钵罗自己也知道草原上莫说同族之间,就算是亲兄弟反目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恨啊,可恨啊,他作为突厥大单于竟然痛失如此猛将。“看来大单于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此事了?”
安江顺冷哼一声对沙钵罗说到:“既然你我谈不到一起,那某便告辞了,随便提醒大单于一声,别妄图关内那些契丹人能成功,以前某还觉得突厥大单于沙钵罗乃是草原少有之枭雄,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想来也是如此,能和耶律博如此莽夫联合之人聪明不到哪儿去。”
说罢,安江顺站起身对沙钵罗系抱拳说到:“某曾出身突厥,受了突厥养育之恩,这一礼便是还了此情。”
安江顺走到李成身旁,接过李成手中的缰绳跳上青葱,策马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了下来,安江顺调转马头对沙钵罗大声说到:“大单于,若是你今后在草原混不下去了,尽管来找某,某定会在圣人身前替单于美言几句。”
说罢,安江顺摸了摸青葱的脖子,“驾!”
一马当先朝着霍林郭勒关方向疾驰而去,空气中只留下他大笑的声音:“哈哈哈哈……”还在原地的沙钵罗再也忍不住了,猛的一下掀翻身前矮桌,大怒道:“安江顺,终有一日我会让你在跪在我身前求我饶你狗命!”
原本他听说安江顺出身突厥,便想着打感情牌劝说安江顺打开关门放突厥大军入关,此时看来这全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既然如此,那便手底下见真章吧!”
看着安江顺离去的方向,沙钵罗冷哼一声,此时言谈胜败还未时过早,前两次进攻他们虽然都失败了,但契丹突厥两族主力尚存,只待工匠打造出新的攻城器械他们立马就可以恢复进攻,到时一定要一举拿下霍林郭勒关,将安江顺此子狠狠的踩在脚下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