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晞这番逐客语气明显的话语一出,众将士当下就极识眼色地退了下去,霎时整顶营帐之中便只剩下了云晞和迟迟还未退下的写意……“难道意王殿下还有何事?”
原本一直闭目静待他们离去的云晞,在发现写意始终毫无动静后,不由睁开了眼,无奈地说道。“如今四下无人,你我就毋须用这些敬称了吧,还是你喜欢别人唤你陛下?”
“一开始唤我陛下的是你,如今这么说得也是你,罢了,你留下可还有什么事?”
云晞颦眉不语片刻,不过想到某人一贯的作风,也只好先顺着他的意开口。“莫不是我只有有事才可以找你……”写意说到这里一顿,看了看云晞的脸色后,方戏谑地继续说道,“你先不要生气,这次我确是有事才留下的。”
“我猜刚才你给我们看得纸条还有下一半吧,不要否认,你用内力切割的虽好,却依旧留下了些许的痕迹。据我所知,但凡月长情所写的书信,除了公章外,必定还会盖上她的私印,而这张纸条上,却是只有南漓帅印。”
“就算这信纸还有下一半又如何,我似乎并没有这个必要借你一览。”
云晞倒是没想到写意会注意到这个细节,不过她也没有辩解这个事实。“你的事便是我的事,又怎么会没有必要。”
说到此处,写意微挑眉尖,轻轻地瞟了一眼云晞,方轻笑着继续说道,“先别急着撇清关系,你再怎么否认,总不能抹去你我二人之间亲过的事实吧。”
“那张纸条在我看完之后就已化为了灰烬,又何来的下半张。”
云晞被写意如此大胆的话,弄得一惊,想到那画面,也有些许不自然,略微地侧转过了身,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话。因为写意之前从未说过如此轻佻的话,才导致没有准备的云晞,平静的脸上也被激得露出了一丝尴尬,不过那尴尬也就只一瞬,就被她压了下去。只是无论她怎么迅速地掩饰自己的不平静,因为与之前的对比依旧让写意窥到了一丝端倪,虽说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但云晞难得的别扭,却也已让他得到了极大地满足,暗笑后,方配合地出声。“纵使没有了那半张纸,难道你还能忘了上面的内容不成?”
这般追根究底,倒也不是写意的好奇心作怪,而是他担心那半张纸上,有什么危险被云晞掩盖了下来,去独自完成。“不过是一些辱骂的话,难道你也要听?更何况我既不愿说,就不会说,难道你还要逼我不成!”
云晞见写意步步紧逼,不由恼羞成怒,一时整张脸都冷了下来。而写意见云晞当真有了怒意,也放弃了追问,不过他却是不信云晞所说的话是真的。据他所收到的关于月长情此人的情报来看,她怎么也不该是会在战书上辱骂敌军之人。只是写意的分析虽对,却也依旧会有特殊情况,而那下半张书信上所说之话,也委实可以归为辱骂一类。此前不久,云晞曾派人偷割了不少南漓的粮食,又出高价将剩余的大部分粮食买进,造成了南漓的粮食困境。因南漓本就不是产粮大国,入冬以来便显得格外的窘迫,而她又拒绝南漓的交易,可以说将南漓逼上了绝路,只能通过战争来获取粮食。此计划本就有缺陷,被月长情窥破,云晞倒也不觉得惊讶,只是没想到月长情会在战书的下半截,特意提到了此事,毕竟不是什么见得了光的事,云晞便也将其处理掉了。那下半张纸条虽用得是委婉的口气,道出了云晞的小人行径,但说是辱骂倒也不算过分。而写意自是不知个中原委,见云晞此时正在气头之上,也只能先行离去,想着通过其他途径得知那下半截战书的内容。于是,这次的风波,便以写意的无奈退场,而落下了帷幕。至于对于正在紧锣密鼓,筹备中的双方,这也只能算是极小的起伏。而接下来的半月,正如月长情信中所说那般,云晞率领的大军一举吞并了南漓的数座城池。虽也遭遇了不少的负隅顽抗,却因守城一方的兵力匮乏,终是敌不过日晞大军的正面冲击。因此转眼间,日晞一方就逼近了,月长情信中约定好交战的扶风城。“报,启禀陛下,前方城池中并无守城兵马,甚至连人烟都难寻。”
“报,启禀陛下,方圆几里内并未发现敌军踪迹。”
“报……”禀报声不断响起,却皆是一个结果,那便是此处并无南漓军队的踪影。众人皆面面相觑,虽意见都有些许不同,归根究底却也仅是两种声音。一是觉得扶风有诈,需小心探测;二却是觉得是南漓一方故弄玄虚,拖延时间。虽只有两种说法,却是截然不同,这便意味着对策也将截然不同,甚至若是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将会给己方造成极大的损失。“选几个身手好的,再进扶风城一探,若是有人,那必定会有蛛丝马迹残留。”
云晞此时也无法横下论断,只能先派人再去探探。只是派出了好几人却依旧没什么结果,饶是她意料到可能会发生此事,也忍不住颦起了眉。“全军听令,原地不动。”
云晞发号施令后,就吩咐人将她所坐的马车,向扶风城赶去。而正如他们之前所禀报的那般,扶风全城毫无声息,好似并未有人烟存在过。“照此情况看,很有可能便是我之前的猜测结果,月长情并未打算在此地一争胜负。如今也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让她好有机会集结大军。”
写意一直驱马跟在云晞的车架旁,现下见此情景,更是肯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断,用内力向云晞密语道。其实云晞此时也是有了这想法,只不过她还是无法确定,毕竟她身后站着的不是只有几人,而是将近二十万人,若是有一招不慎,便有可能全军覆灭,她不得不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