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棋。至于将大哥、二哥还有云晞自己安排在次尊位,既是给世家大族面子,也是展示一下唐家的实力。尤其是把闵晟安排在自己旁边,更是极有牌面的拉拢。不得不说唐燐在生死场行走多年,道行之深,真是让云晞叹为观止。不得不说这场别开生面的夜宴确实是意义重大,在座的无论老幼尊卑,无人缺席无人迟到,都早早地落座各自欢笑起来。眼看着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坐在主位的唐燐微微端起酒杯,乐舞歌姬便识相地退了下去。“诸位,时隔多年,唐某重回神都,本意是想为帝国再尽一点心力,可惜来晚一步,未能追随陛下南下,但人同此心,既然唐某重回神都,便略尽绵力,保这一方平安。”
唐燐这一番话有软有硬,谁不知道“保这一方平安”的潜台词只有两层,第一层是“谁听话我保护谁”,第二层便是“谁捣乱我弄死谁”。副主位的宇文钦立刻接上了话:“朝野上下谁人不知唐公忠正古直,是陛下倚重的国家柱石,只是可惜前些年听闻唐公贵体有恙,陛下才不忍唐公劳苦。如今唐公痊愈,自然该当加官晋爵、总领国政。小王明日便请示陛下,为唐公请封!”
不得不说这宇文钦倒也真是少年英才,这一番话既是讨好了唐燐,更是给皇室、给皇帝、给自己留足了台阶下。这一点云晞看的清楚,毕竟眼下宇文钦根本没有重振皇室的实力和威望,因此他便主动抛出了“总领国政”这颗绣球,向唐燐示好。虽然实际上无论宇文钦同意与否,父亲这次入主神都,都势必权倾朝野,但这宇文钦如此懂事,倒也真是方便了不少。老中书令陈锦也不顾老迈,连连点头:“唐公这次重回神都,大业帝国有救了啊!”
夏侯权自然也不甘落后,他也连忙说道:“家父还在的时候,也是天天念叨唐公,如今唐公重回神都,老父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
穆杰总觉得有些尴尬,但又不知该不该提自己和云晞的婚约,因此只好说了几句场面话。而让他不安的是,自己居然坐在贵宾的尊位,明显唐公还没有把自己当成自己人。倒是那不知来历的闵晟坐在了云晞旁边,着实让人郁闷了一把。唐燐好言抚慰着这群世家大族,但很快一个问题就提了出来。不出所料,果然还是婚约的事。其实这件事是云晞预料之中的,毕竟如今唐家陡然间变得炙手可热,有人讨好是在正常不过的,而儿女婚约则是两个家族结为同盟的最佳方式。不过接下来的事却让云晞颇为尴尬。开口的是老中书令陈锦,他老气横秋地说道:“唐公啊,三位公子年岁都不小了啊,依老朽看来,都该找门亲事了。”
唐燐笑着敷衍道:“老令君说的有理啊。”
陈锦立刻趁胜追击:“不瞒唐公,老朽有三个孙女,都待字闺中,正当其时,我有三个孙女,唐公有三个公子,岂非天赐良缘、天作之合乎?听闻唐公还有位千金,正好配我这长孙泰儿……”云晞被这老令君“吞吐山河”的大气势大手笔镇住了,这吃相也太……别说自己不答应,就算其他世家也不答应啊!眼看着夏侯权等人眼都绿了……更有意思的是陈锦的孙子陈泰,他扶住陈锦坐下,随即说道:“祖父不胜酒力,着实唐突了,唐公恕罪。”
唐燐则笑道:“不妨的,今日夜宴,重遇故人,各自尽欢,酒力不胜也是常情。”
夏侯权本要咕叨几句,但刚才陈锦出手幅度过于惊人,弄得他也不好开口了。倒是一边的穆杰坐立不安起来,这陈锦给陈泰向唐公提亲,便是摆明无视了自己和云晞的婚约。这可如何是好?旁边的宇文钦自然也要出来打打圆场:“今日唐公气度雍容,几位公子也是人中俊杰。要说亲事,小王倒想起一件事。”
唐燐笑道:“殿下但说无妨。”
宇文钦笑道:“先帝长孙女栎阳公主,也就是家姊,幼年时曾许配给唐公长公子元建,后来因病在宫中休养,便未能成婚。如今家姊业已到了及笄之年,小王旧事重提,唐公以为何如?”
云晞冷笑着,想起,九年前似乎真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后来父亲病重失势,这事便也没人再提。而且这宇文钦不过十几岁,想必这事是他特意打听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