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茵早已做好功课,就等云锦发问,她科普道:“香水即为有香气的液体,可用花卉和酒调制而成,只需几滴喷洒在衣襟、帕子、脖间或手腕上,便能让花香停留在身上。”
“竟有此等新奇的物什,我还从未听过。”
云锦眼神一亮,对平茵所说的香水越发好奇。平茵不动声色地扬了扬唇角,又道:“云主子若是需要,不若等奴婢回去后给云主子做上两瓶?不知云主子想要什么香气的?”
云锦略一思衬,“百合和栀子便好。”
“是。”
平茵微微颔首应下。“没想到你还懂这些。”
云锦的视线再转到平茵身上时,平茵明显感觉到云锦看自己的眼神已与自己刚走进青阙轩时有了不同,更多的,是一种基于兴趣的探究。不过,平茵此行的目的本就是要引起云锦的注意,目的达成后,云锦对她有什么好奇探究既在情理之中、又正中平茵下怀,更何况,她还因此有了下一次和云锦见面的理由和机会。思及此,平茵忍不住在心里暗戳戳得意了一把,不过面上还是佯装淡定无波般应道:“奴婢也是闲来无事自己琢磨的,说起来还要多谢云主子不嫌弃奴婢的‘歪门偏方’,愿意给奴婢这样一个机会呢。”
当然,这句话完全是平茵编的,说起来还得多亏她大学时曾在花店兼职过一段时间,对花也算有几分了解,不然穿越到这里来,她也只能两眼抓瞎了。云锦听罢,吃吃一笑,起身朝平茵走近了些,“说到谢,该是我谢你一句才对,昨日在青阙轩,多亏了你挺身而出为我作保,不然,此时等着我的怕是只有重重宫锁,哪里还能在此赏花逗鱼。”
虽然说救了别人听别人一句道谢在现代人平茵的角度上来说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对于身处古代又作为一介宫女的平茵来说是万万担不起云昭仪的这句道谢的,平茵明白此理,也大概能猜出云昭仪所说的道谢不过是给你客套几句罢了。想通这些后的平茵连连摇头,赶紧拿出平日里追宫斗剧积累下来的理论经验,言辞恳切道:“奴婢一个小小宫女,帮主子解围是奴婢的义务和责任,再者,奴婢帮云主子也有自己的私心所在。”
“哦?你且说说,你有何私心啊?”
云锦一挑秀眉。平茵微微一笑,打心眼里说了一句:“只是想做好本职工作,不想被人拿着当枪使罢了。”
听言,云锦也有些忍俊不禁,眼神里对平茵的兴趣更浓了,“原来你这小宫女不仅聪明伶俐,还胆大实诚,这阖宫上下,只怕是没几个奴才敢像你这样说话。”
平茵微微低下了头,“奴婢惶恐。”
开玩笑,她平茵生活在言论自由的时代,也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奴才”,更大胆的话,她都敢说出来呢。“行了行了,”云锦摆摆手,“说罢,想要什么赏?”
本着谦虚的传统美德,平茵婉辞道:“奴婢帮云主子,又不是为了讨赏而帮,都说了是义务和职责,哪里还有向主子讨赏的道理。”
“你不主动讨赏,我却没有不赏你的道理,好了,别推辞了。”
眼见着云锦是真要赏自己,平茵也只能却之不恭了,只是,该开口要些什么呢?平茵沉思了一瞬,转眼看见小池里含苞欲放的荷莲,忽然心思一动,“那奴婢就斗胆向云主子讨要两枝荷苞,可好?”
顺着平茵的视线看向池中的傲然挺立的荷莲花苞,云锦也忍不住被她的抖机灵逗笑了,云锦招手将贴身婢女清荷叫过来,小声对清荷吩咐了一句。清荷领了命令,折身便进了正殿,而云锦则走至小池前,亲手折下两枝荷苞。待清荷出来时,手中捧着一个锦盒。云锦将手中两枝娇嫩的荷苞交给清荷,由清荷一并捧到平茵面前,吟着笑道:“准了!你既喜欢荷莲,我再另外赏你一套荷莲样式的首饰,可不许给我推辞了。”
平茵知道云锦那后半句是故作玩笑,便也大大方方地行礼受恩了。离开青阙轩,平茵沿着北向的宫道回司苑司,路过西御花园时,不自觉停住了脚步。御花园啊,好像还挺值得一去的样子,不过,这个点去逛御花园,算不算是上班摸鱼啊?不管了!她就当是抄御花园的近道走,结果不小心被御花园的美景误了眼,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会被人抓到怪罪的吧?给自己找到合理理由后,平茵脚步一转,进了西御花园。印象中,在这皇宫里共有御花园两处,一是坐落于后宫的西御花园,以花卉居多,供皇帝妃子赏玩,二是位于皇子居所以北的东御花园,以绿植居多,主供皇帝皇子和有地位的大臣赏玩。她进的这一处,自然是坐落于青阙轩西北处的西御花园。然而甫一进御花园,花还没看上两眼,就差点与那身穿绯色贴里、戴官帽、好一副正经严肃模样的陆千撞了个满怀。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