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就是带有香气的液体，可以擦在手上、脖子和帕子上，能让香气在身上留香几个时辰。”

平茵解释着，将最后一朵昙花剪下来放进竹篮里。皇后娘娘虽说没有点名要哪几味的香水，但送到皇后跟前的东西，她哪里敢马虎，当然是尽所能去取最好的原料来做的。“竟有这等奇物，这在各宫娘娘那儿应该很受欢迎吧？”

平茵瞥了他一眼，隐隐感觉他这句话像是在试探什么。这个褚司劭还真是一码归一码啊，虽然就误会了她的事情与她道了歉，放下了些对她的成见，可在另外一些事情上，对她似乎还有些戒心。也是，毕竟这些东西对古代人来说实在过于超前，过于奇特，而他偏偏又是个在深宫红墙中长大、看惯了勾心斗角的皇子，怎可能这么容易就和她交心。“七殿下言重了，不过是个讨巧的小玩意儿，奴婢哪敢拿它到各宫娘娘面前卖弄。”

平茵提起竹篮，边说边朝旁边的一个水缸走。“再说，这香水也不是局限了女子用，男子也是能用的，殿下可要试试？奴婢可以专门为殿下定制一瓶。”

平茵特意不去看他，好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没有那样的刻意。“胡说八道！”

褚司劭皱了皱眉，语气里满是不情愿，“男子身上沾染胭脂俗气，像什么样子！”

平茵耸了耸肩，“殿下不愿意就不愿意嘛，这么凶做甚么。”

她也能猜到褚司劭这厮不会乐意，如果拿这个问题去问褚司曜，那个小孩定会没有那么大的性别成见，也有很大概率会欣然同意的吧？真是可惜，原本她还很希望能尝试一下男士香水的制备的。而褚司劭，却因平茵的话有一瞬的愣怔。他对自己说话究竟凶不凶没有甚么概念，但他就是在今晚记住了，原来用那种严肃的语气说话，是会凶到她的。见褚司劭不说话，平茵回过身来朝他招了招手，“殿下能否帮奴婢一个忙？”

“什么？”

褚司劭回神，朝她走过去。平茵笑吟吟地将手里的宫灯塞到他手中，“麻烦殿下帮奴婢提一下灯，奴婢将昙花洗一下。”

“平茵，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使唤起本殿来了？”

褚司劭话虽这样说，语气中却没有半点的怒意，且还真的接过了平茵手中的灯，为平茵照明。“奴婢明明是央殿下帮忙，哪里算是使唤殿下？”

平茵无辜发言，拿着大葫芦瓢从水缸里舀了一大勺水。“就属你伶牙俐齿！”

褚司劭哼了哼，将手中的灯往上提了提，为平茵照亮身前的一方天地。平茵将昙花倒进葫芦瓢里，许是倒得有些急了，一朵昙花落在了脚下。平茵俯身去捡，却在起身时不小心撞掉了手边的葫芦瓢。平茵身体的动作快过于思考，下意识就拿另一只手去接正在作自由落体运动的葫芦瓢，偏偏褚司劭与她动作一致，也将手伸了过来，在平茵之前稳住了葫芦瓢和瓢里的昙花。而平茵那只伸出去的手抓了个空，身形也有些不稳，往前趔趄了一步，偏偏脚下又被一个不知打哪儿出来的石块给勾住，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就要往褚司劭身上跌。褚司劭此刻两只手都不得空，只好先放下灯再去扶平茵。那厢平茵心里急，又怕真摔到褚司劭身上，连忙伸手去抓褚司劭的衣服，想借此有个支点稳住自己。可褚司劭根本没将重心放在下肢，自己的身子也已经前倾要去扶平茵，哪里想到她会来抓自己的衣服。结果，平茵反倒没借着褚司劭这个支点让自己站起来，反倒是褚司劭被自己一抓一拉，整个人就往自己身上跌。靠！平茵也解释不清楚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只知道自己有一瞬间的大脑空白，再意识回来时，只听到了一声衣裳的撕拉声，只感觉葫芦瓢砸在了自己身上，紧跟着便是后脑勺与大地亲密接触时的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