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平茵与褚司劭合计的是,褚司劭要装作不知如何打开瓶子,让平茵帮忙,再“错手”打翻香水到平茵手上,平茵手上中了招,再趁势将青枝要陷害她的事在皇后娘娘面前抖出来,可褚司劭却……出了这么一个小意外,上首的瑛贵妃和晏宛俱是一怔,还是瑛贵妃先反应过来:“你向来稳重大体,今日怎么这样毛毛躁躁的?”
褚司劭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将香水瓶子盖好,向皇后拱手请罪道:“母后,儿臣愚笨,头一回接触这样新奇的玩意儿,难免有些激动紧张,这才错手打翻了香水瓶子。”
褚司劭的反常,不禁令晏宛眯了眯凤眸,视线一扫,却在褚司劭刚刚接过香水的手背上瞧见了一片不正常的红。晏宛眉头微皱,“老七,你的手是怎么了?”
褚司劭看了下自己的手背,用手搓了搓发红的手背,手背上却紧跟着冒出了一个个的红疹,不仅瘙痒,更是刺痛异常。见褚司劭面色痛苦,巫若瑛也有几分坐不住了,忙上前察看,却见褚司劭的右手整个都红了,手背上更是长了一片红疹,看起来异常可怖。“怎么会这样?”
巫若瑛惊呼。褚司劭极力忍着不去抓长了红疹的右手,咬着唇吐出一句:“许是香水……”霎时间,几道凌厉的目光都落在了平茵身上,平茵被盯得膝头一软,趁势跪下,“娘娘,香水的所有工序皆由奴婢亲自把关,奴婢是断不会在香水里头做手脚的!”
晏宛也去看过褚司劭的手,只看了一眼便去让金桂去传太医,而后才看向平茵,带着几分不解和疑惑的目光从平茵的脸上扫过,“平茵,七殿下的手瞧着并不像是长花癣的样子,你既说自己断不会在香水里头作手脚,那你是知道做手脚的人是谁了?”
晏宛话锋伶俐,全然没有平日里和和气气的样子,毕竟此事涉及皇子,不可谓不是兹事体大。平茵俯首,虽说褚司劭这个不大靠谱的家伙没按计划好的出牌,可她如今也只能拿着剧本将剩下的情节演完,“娘娘,奴婢确是知道背后做手脚的是谁,还请娘娘遣几个手脚伶俐的太监去司苑司里搜查奴婢的住处,再将一个行迹鬼祟可疑的宫女青枝带回来审问,便能知道答案。”
“姐姐……”巫若瑛面色不虞,显然是不信平茵的话的,正要劝晏宛莫要轻易听信这小宫女的话,却被褚司劭先截了胡。“母妃,母后,平茵所言不虚,还请母妃和母后,信她这一次。”
褚司劭隐忍得难受,眼神却是一派坚定。平茵和褚司劭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晏宛和巫若瑛自是不懂,但她们也听出来了,褚司劭是站在平茵这一边的。晏宛极力压着冒头的疑虑和猜测,喊来了会功夫的春来,让春来带着几个人去了司苑司。整个司苑司都知道,今日是平茵向皇后娘娘交差的日子,司苑司的个个都等着平茵回来看热闹呢,就连南婵今日也是心情极好,她知道平茵是个有本事的,因此断定平茵能得皇后娘娘赏识,如今也是等着平茵将好消息带回来呢。可当皇后娘娘身边侍奉的婢女春来带着一队太监气势汹汹地进来,说是平茵犯了事儿,要搜查平茵的床铺的时候,南婵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先是她一直看重的青枝惹了储秀宫的主子受罚,今儿平茵又惹了中宫皇后,连今日能不能全手全脚地从凤极宫里出来都不一定,说不准,她这个做掌事的都要被牵连波及……真是造孽啊!而早在司苑司里等着这一遭的青枝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笑,站在平茵原先制备香水的位置,装出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一众太监们没在平茵的休憩的房间里搜出什么可疑的东西,却是发现了形迹可疑的青枝在一个角落里徘徊逡巡着,甚至还在他们上前盘问时作出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拦着他们说此处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那些机灵的太监们在附近一搜,便搜到了一包可疑的药粉。太监们将搜到的东西和青枝带到春来面前的时候,春来打量了青枝一眼,问了一句令青枝感觉有点没头没脑的话:“你便是青枝?”
青枝顶着满肚子的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春来挥了挥手,“行了,带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