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的反应给平茵的猜想添上了几分印证,看来,云锦和陆千的关系真不太简单啊。“云主子,我并未信口胡诌,如何证明我是如何得知您和陆公公之间的关系的也并不重要,有些事情不说出口反而对您更有好处。”
平茵看着云锦,准确捕捉到了云锦眼中慢慢爬上来的慌乱。她知道自己是说到了云锦的痛处,忙趁热打铁:“云主子,平茵在皇宫里也待过几年,深知这宫里并不是那么容易混的地方,若我只知一味软弱可欺、委曲求全,那我早便在几个月前就成为沈才人手下的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毁了便只有被草席一裹、扔出宫外去的份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想必您也懂得这个道理,在这后宫里,想要立足,怎能不争?想要安身,怎能不谋?”
平茵膝行了几步,抓住了云锦的衣袖,一副殷切劝勉的模样,却是令云锦沉默了。两双眼睛就这样遥遥相对着,一时间,殿内针落可闻。云锦搭上平茵抓着自己衣袖的手,稍稍拉了她一下,“你先起来说话吧。”
见云锦的语气有所缓和,平茵心中一喜,却并未张扬表现,她乖顺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又道:“云主子,我既是陆公公的人,今日此言便无半分的虚假,陆公公培养我,本就是为了能让主子您手中多一把刀,您要用这把刀出击,平茵便拼尽全力刺向哪儿,您要用这把刀防身,平茵便万死不辞护着您。”
平茵的语气很是严肃认真,饶是心中还有几分疑虑的云锦,也被平茵这幅不要命般的狠劲儿给冲击到了,她有些微讶地看着平茵,忽而笑了。“平茵,你既说那日是不想成为一颗被人随意毁弃的棋子才作出改变,那你今日这番自荐,何尝不是自愿成为本主子手下的一枚棋。”
“不一样。”
平茵摇了摇头,“那一日,我是被人逼到绝路的困兽,而这一回,我既然主动出击,是在赌,也是在帮我自己……主子,宫里的路一点儿都不好走,若是有人同行,或许能让脚下的路走得平坦一些。”
平茵也算是大胆,不过一个八品的掌苑,竟敢跟如今正得盛宠的云锦自诉这样的请求,可云锦偏偏就吃了她这一套,毕竟若是平茵一点私心都没有,云锦也是不信的。既然平茵也有这份需求,再加上云锦和陆千之间的关系一直是云锦心头的一个结,无论如何,云锦都没法拂了陆千的好意,更何况,平茵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云锦自入宫以来并没有大的野心,只求能在这宫中安稳度日,若是有平茵这个还算伶俐的丫头作辅助,相比也能走得容易一些,毕竟平茵的能力……这段时日来她也是有目共睹。“平茵,你是个能干的丫头,既然想同本主子站在同一条船上,那便别让本主子失望。”
云锦拍了拍平茵的肩膀,转身在檀木圈椅上坐了下来。“是!平茵定不负主子所望。”
平茵忙行了一礼,喜上眉梢。Yes!又完成了一个任务,总觉得离回家的日子更近了呢。走出青阙轩的正殿,平茵一身轻松,连带着之前和陆千闹得不愉快时的别扭心情也消下去了不少,看着红色宫墙上慢慢西褪的日头,她忽然觉得这重重深宫的日子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熬了。回到司苑司,平茵原还想着将下午的一些事务做完,可前脚刚走进司苑司正门,花簪便三步并作两步地从不远处过来,看来似乎是已经等候她多时了。“平茵!你可算是回来了!”
“花簪?怎么了这是,让你着急成这样?”
看着花簪脸上藏不住的着急,平茵以为是又有什么麻烦事儿出现了,好心情瞬间消下去了大半。“不是我急,该是你急才是!凤极宫的金桂姐姐来了,如今还在咱司苑司里候着等你呢!”
说着,花簪便拉着平茵往里头走。“金桂?”
她不是皇后身边的心腹么?“是,看样子好像是皇后娘娘要传召你的意思。”
花簪这般说道,反倒是让平茵心里纳闷儿了起来。今儿个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些主子一个两个的都来传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