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冠生正要起身,却见沈丘一把抓住一边的沈垣,摇头道:“阿智,你带我去。”
沈垣一怔,沈信皱眉:“这小子,把你当成阿智了。”
说着就对沈丘道:“臭小子,快点松开你二弟。”
沈丘不动。沈垣目光微微一动,就道:“表弟和我是一样的,既然如此,我送大哥回房吧。”
他扶起沈丘,不等沈信拒绝,就往外头走去。 沈信正要说话,沈万已经端着酒过来:“大哥,我敬你一杯!”
…… 宴席上的这点儿波折,谁都没有放在心上,中途有人出去有人进来,也不过是极为寻常的事情。只是直到宴席结束,诸位夫人在院子里闲谈散心的时候,白夫人似乎才想起:“怎么荆家小姐还未回来?”
荆楚楚被婢子打翻的茶水弄脏衣服后,就回头换衣裳去了。可是自那以后便没有出现。沈老夫人一愣,对身边的喜儿道:“去找人问问表小姐怎么还不过来?”
“许是有些醉了吧。”
沈玥笑道:“方才饮了不少蜜酒,虽说甜的很,后劲儿却大。表姐喜爱甜的,方才忘记拦她,指不定有些犯晕,在房中休息呢。”
喜儿应声出去了。 冯安宁撇了撇嘴,悄悄推了推沈妙:“原以为你们府上女儿多,家宴定是很热闹,亏我还非得跟着我娘,如今看来,也一样无聊的很嘛。”
冯安宁是光禄勋府上掌上明珠,没有这么多姐妹,可是沈妙纵然有这么多姐妹却也不亲,甚至还被故意冷落,看在冯安宁眼中,只觉得没意思。 “历来如此。”
沈妙答道。 冯安宁瞧了一下左右:“我要去净房,等会再过来,等我啊。”
待冯安宁随着婢子走后,喜儿也回到了沈老夫人身边,摇头道:“老夫人,表小姐不在房中。”
“不在房中?”
沈老夫人拔高声音,诸位夫人的目光全朝这头看来,沈老夫人连忙压低声音道:“那在什么地方?”
喜儿摇了摇头:“下人们也不知道。”
“这个丫头,”沈老夫人有些焦急:“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她这般模样,落在成了精的各位贵夫人眼中,自然心中就起了思量。 “老夫人?”
恰好陈若秋从另一头走过来,询问了究竟出了什么事之后就笑着道:“老夫人不必担心,我方才从老爷那里回来,想来是因为楚楚醉了。说来也巧,丘儿那孩子也醉了,已经送回房休息了。咱们家宴上的酒后劲儿大,楚楚指不定是到了其他的房间。”
她有意无意的点名了“沈丘也喝醉了”的事实,沈妙的目光便陡然锐利。 沈老夫人摇了摇头,道:“你去寻几个人找一下楚楚吧,总归就在这个府里,只是若是着了凉就不好了。”
她说着又看向众人:“说起来,老身最近得了一副金佛图,是张巧仙绣的双面绣,就挂在老身正堂中,各位若是有心想看的,老身倒是愿意领各位去瞧一瞧。”
张巧仙是明齐的刺绣大家,一封刺绣有价无市,闻言沈老夫人这里有一副,众人都想要开开眼界。沈妙嘴角一嗤,那副双面绣是宫中的赏赐,早几年间就被沈信送给了沈老夫人,只是吝啬如她一直没有拿出来给众人看过而已。如今这模样,舍得出血,必然是为了其他的事了。 只是……真的能如沈老夫人的愿么? 夫人小姐们果然很热络的随着沈老夫人去看那副刺绣图。荣景堂的正堂是一个供客人休憩的类似于茶室一样的房间,平日里很少有人去,因为沈老夫人的客人不多,茶室大多数时候都是空着。 然而方走到门口,却瞧见门口有些异样。 紧闭的房门中传来一些响动,那声音暂且听不出来是什么,似乎有什么东西打翻在地。 众人蓦地驻足。 “谁在里面?外头守门的人去哪了?”
沈老夫人问道。 “回老夫人,之前还在这里呢,应该无人在茶室呀。”
喜儿疑惑道。 “真是养了一帮闲人!连个门都守不好,”沈老夫人有些动怒:“把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