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是将所有目光放在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男子们津津乐道的是这活生生的春图是从哪里来,或者是从哪里找来这般放荡的女子,却无人想到,这是一桩怎样的案子,三个人被活活冻死了,本该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蔡霖盯着那三具冰雕,他本来也是有些惧怕尸体的。可是这冰雕做的并不让人觉得可怕,反而有种市井之中低俗取乐的意味,便也看着。身边的朋友道:“这女人生的倒是挺好看的,你看,寻常人家哪里养的出这样的美人儿,偏还如此诱人姿态。”
话里话外,就如同在点评某个青楼里新来的姑娘一般。 蔡霖一边附和朋友的话,一边仔细的盯着那具女子冰雕。即便是隔了面上的一层薄薄的冰,却也隐约能看得清楚女子的五官。五官生的十分娇美,甚至有些眼熟。 眼熟? 蔡霖问:“这姑娘我觉得有些眼熟,你想一想是不是哪家楼里的姑娘,咱们见过的?”
那朋友仔仔细细打量一番,摇头道:“不可能,定京上至青楼下至教坊,我都是去过的,姑娘也都是见过的,这一位却是没见过。”
他随口道:“看人家穿的肚兜都是镶金的,说不定是哪家达官贵人,宫里出身呢。”
他本是无心之言,蔡霖却是猛地一怔。 宫里出身? 他抬眼看向那女子,面前出现的却是某个宫宴上,穿着薄纱金裙的年轻骄纵女子,那张有些跋扈的脸和眼前僵硬的脸逐渐重合,最后变成了一个人。 “明安公主!”
蔡霖失声叫道。 “什么?”
朋友一怔,这朋友不过是富商出身,平日里是没有机会接触到宫里达官贵人的,因此并不明白蔡霖说的是什么。 而蔡霖脸色瞬间变了,他终于明白为何会觉得这女尸有些熟悉,之前在明齐的朝贡宴上,因着关注沈妙,和沈妙一起比试步射,几乎成了他第二人的明安公主当时也被他留意过。那时候蔡霖心中还觉得和明安公主很有几分同病相怜。 而眼下这冰雕里和两个男子摆出香艳姿势的女人,不是明安公主又是谁? 蔡霖的话虽然没有得到朋友的附和,周围却有耳朵尖的人听见,纷纷问他:“你说的明安公主,可是那位秦国来的明安公主?”
“真的吗?这里面的女人是明安公主?”
“一国公主如何会这样……假的吧。”
“这么说起来,这女人的穿着倒真的有几分像公主。”
…… 定京城万礼湖上的这一轩然风波,明安公主和两个男子以极其香艳的姿势,被明齐的百姓津津乐道了个遍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宫里。自然而然的,也传到了沈宅中。 沈妙因着昨夜里半夜和谢景行说话,后来更加睡不着,直到天色微亮的时候才模模糊糊睡去,便起了懒。惊蛰和谷雨见沈妙睡的香也不敢吵她,等沈妙起眼用早饭的时候,都已经是很晚的时候了。 她一边喝着厨房里做的粥一边想着昨夜里谢景行的话,却见罗潭风风火火的从外头跑进来。 罗潭这些日子的伤势在高阳的诊治下好了不少,虽然高阳一直强调要罗潭好好静养,可罗潭哪里是个能静得下来的性子,照样该干啥干啥,有时候几乎让人怀疑前些日子差点连命都没了的那个人是不是她。 “小表妹!小表妹!”
罗潭冲进来,一屁股在沈妙对面坐下。 沈妙眼都未抬,自顾自的吃着嘴里的粥。这些日子沈信不许罗潭和沈妙再出门,免得如上次遇到歹人,因此罗潭不得不呆在府中,成日里大约也是闷得出奇了。沈妙每每觉得遇上罗潭,仿佛罗潭才是那个当妹妹的人,也就宽容多了。 “小表妹,先别吃,听我说个大事件。”
罗潭正襟危坐。 沈妙无奈,放下手里的勺子,道:“又怎么了?”
“明安公主死啦!”
罗潭道:“今儿一早就在万礼湖上被人发现了尸体,和两个男子在一起……就是做那种事。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冻成了冰块儿,眼下全京城都在说这事儿呢!”